第五十四章
哼!把這女人指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是風麟和她那富可敵國的王弟。不然,她也懶得插嘴。
沁驚瞳話一說完,風塵染心裏更激動了,而邊上的柳芊芊,一張臉早已白成了白牆。
無視風塵染,璃月淡淡輕笑一聲,雲淡風輕的道:“我與宣王退婚,是不爭的事實。大家都知道,現在宣王的未婚妻是柳小姐,皇後這麽說,柳小姐和柳丞相恐會生氣。”
風塵染不可置信的看著璃月,這一個多月來,她一直無視他,直到現在,竟然現在無視。更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拒絕皇後,拒絕皇後,相當於拒絕他。
他怎麽忍得下這口氣,原以為璃月仍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可他越看越不解,越看越迷離,如果璃月和他擺譜,他可不會任由她擺。
當卻,風塵染眉頭深蹙,轉頭看向風麟,冷然道:“皇上,臣早說過,臣隻心儀柳小姐,擇日會去柳府提親。至於南宮小姐花落誰家,與臣無關,臣隻希望南宮小姐覓得佳婿,一生幸福。”
大言不慚!璃月冷冷看了風塵染一眼。他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什麽祝她一生幸福,實則想看她的笑話才是。
這個風塵染,一開始是害死以前七小姐的連帶凶手,把她當球踢,肆意玩弄。在看到她七小姐一頭撞死的時候,竟然不對她伸以援手,兀自揚長離開,視她的生命如草芥。
他之所以答應她的退婚,不過是想看她做棄婦,被人踐踏、輕視的樣子,他無非想看到她繼續被人嘲笑,被人侮辱。他以為,當她忍不住的時候,一定會回頭求他,這樣他可以把她踩得更低。
可她,豈是任由他欺淩的傻女人?
等著吧,現在他瞧不起她,總有一天,他會匍匐到她的腳下,求她原諒!
“宣王祝福璃月心領,我相信我會幸福的。宣王鍾情於柳千金,卻一直不上門提親,何不趁這次宴會,請皇上幫你們賜婚?”璃月冷眼睨了風塵染一眼,倨傲般的抬高下顎,說完將手中心弦琴遞給無心。
她的目光,如鋒利的刀刃般看向風塵染,神情嚴肅冰冷,和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七小姐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眾人有些吃驚,七小姐膽子真大,竟然敢和宣王較勁,她的確變了。
風塵染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別人催他提親,這人偏偏是璃月,她故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提出來,難道想挑撥他和柳相之間的關係?
想到這裏,他眉眼微沉,不屑的輕哼一聲,“本王的婚事自己作主,南宮小姐還是先顧了自己再來。本王想娶誰就娶誰,倒是南宮小姐……”
說到這裏,他便停止再說,他可是名震天下的王爺,有些話,自然得讓一些腦子傻的人去接。自己的名聲,是萬不能壞的。
果不其然,一臉冷笑的沁驚瞳將他的話茬接了下去,“宣王說得對。宣王想娶誰就娶誰,不愁嫁娶,倒是南宮小姐,以後恐怕不好嫁人。誰都知道,被退婚對女人來說,是天大的恥辱,哪個大戶願意娶一個……不清不白的姑娘為妻。”
說完,臉上繼續露出笑意,不過,很是冰冷。
此話一出,台下那些見風使舵,早就忌妒璃月的人們瞬間驚呼一聲,悄聲議論起來。
“不清不白?難不成南宮璃月被宣王玩弄過了?本以為是個絕代佳人,沒想到是隻破鞋,宣王不要的東西,還有誰會要?”
“早就知道她是個傻子,喜歡宣王是出了名的。宣王如此高貴,怎會看上她?就算腦子變得正常,她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庶出小姐。”
“她以前那些事哪樣見得光?不是花癡的追求宣王,就是像狗那樣被他賤踏,替他為奴為婢,做豬做狗,連走路都走不穩。現在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說不定是妖精附身,咱們還是別惹為好。”
“現在人家宣王和柳千金成雙成對,她孤身一人,這樣的破鞋,就算是第一美人,送我我都不要。”
如此犀利徹骨的話,縱然久經世故的璃月,也有些承受不住。她冷冷站在原地,漠視著眾人,可她們不理她的感受,一個勁的繼續說,越說越難聽。
他們的指點如同針尖那般刺入璃月心裏,一向淡定自若的她,被這麽多人鄙夷議論,心底突然有些不好受。
仿佛回到父母去世的那年,親戚們鄙夷她、嘲笑她,那些刺耳的聲音永遠回蕩在耳邊。這些人,嘴巴這麽爛,到底有沒有心?
什麽不清不白?她是清白的,他們憑什麽說她是破鞋?一切,都是沁驚瞳挑唆起來的,沁驚瞳!
璃月冷冷瞪了沁驚瞳一眼,內心的仇恨如同火把那般燃燒。這個仇,她一定會報。
眼眶有些氤氳,似乎有薄薄的水氣覆在眼瞼上,她努力忍住奪眶欲出的淚水,緊咬牙關,努力不讓別人看穿自己的內心。
她們的話題除了退婚就是拋棄,難道,嫁人真有那麽重要?她喜歡自由,喜歡無拘無束,她的人生由自己作主,輪不得她們來議論。
可是,這鋪天蓋地的謾罵和質疑聲像利刃般重重擊在她心底,讓她仿佛想起自己的前世,想起自己那失敗的愛情,想起早早撒手人寰的父母,想起獨自留在現代的弟弟。
在天國的父母,獨自一人在現代打拚的弟弟,他們現在可安好?
不,她不能哭,不能軟弱,不能被她們擊倒。心靈的強大,才是真的強大,她一向善於隱忍,今天,也能!
堅強,南宮璃月,你一定要堅強。她們算什麽!
陡然間,沁驚羽將身子坐正,看到台上女子努力隱忍的模樣,看到她掐得如蔥白一般的小手,他像是想起自己的小星兒。想起小星兒那空洞無辜、帶著絕望的眼神,她們的眼神,怎麽那般像?
當時小星兒被那個囂張的小女孩打了一巴掌,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淡淡的看著他,他則心痛如刀絞。
再看看麵前努力咬唇、一言不發的女子,一絲心疼如利刃般劃在心口上,她很堅強,堅強得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冷喝一聲:“閉嘴!誰在吵孤王睡覺?全部拉下去割掉舌頭、挖掉雙眼!”
“啊!”正說得津津有味的小姐們急忙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老大,嚇得渾身發抖。一聽要被割掉舌頭,有的差點抖得哭了起來,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場麵一下子安靜下來,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的心都吊到嗓子眼。
沁陽王發怒了、生氣了,人人都知道他陰柔暴戾。就算有皇帝在,如果他真想殺一人,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這種場麵,就好比有人在給車胎打氣,一直打,一直打,直到車胎慢慢膨脹,最後越打越脹。隻聽“砰”的一聲,車胎爆了!
風麟也冷若冰霜,怒氣隱忍在心底,那棱角分明的下巴像斧削刀闊,呈一個完美且好看的弧度,薄唇緊抿成一條線,鳳眸微眯,一臉不悅的道:“誰再胡言亂語,給朕拖出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