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細看的話,能夠分清楚,少年身上穿著的儒衫,正是清平學院的款式。
丁浩瞳孔驟縮,瞬間就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
蔣地生。
表麵上看起來,這個名字簡直有些土鱉,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但是如果你知道它代表著一個幾乎可以在清平學院的年輕一輩對抗穆天養的人的名字的話,那就不會也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了。
在問劍宗給出的信息之中,蔣地生也是一個很恐怖的人物,在穆天養崛起之前,他是清平學院的第一人,無數光環籠罩,修煉速度震撼整個雪州,創下了最年輕進入先天武宗境的記錄,被看做是毫無爭優的未來清平學院的掌舵人選,可謂風華絕世,一時無倆。
而在穆天養崛起之初,他亦可以並肩抗衡,不遜分毫。
可惜穆天養實在是太過於驚采絕豔,到了後來就逐漸超越了此人,打破了蔣地生創下的各種修煉記錄,最後更是在正麵對決之中擊敗了他,穆天養一個人的光芒幾乎遮去了雪州所有天才的局麵之下,清平學院的新生代之中,他曾是是唯一一個可以和穆天養有一爭之力的人。
據說他原來的名字,並非如此,隻是為了彰顯自己和穆天養的對立,專門更改為蔣地生。
,這四個字,曾幾何時代表著清平學院新生代最強的力量,被稱之為。
傳言連穆天養,都曾親口評價蔣地生,四個字——‘可以一戰’。
隻可惜一山不容二虎,蔣地生驚采絕豔,卻始終差了那麽一點點,一番追逐之後,終究還是被穆天養的萬丈光芒所遮蓋,從曾經的抗爭、對立到現在的落魄,蔣地生失蹤無法擺脫穆天養的陰影,最終在這十幾年逐漸平凡下去,名聲不顯,收斂了鋒芒,快要被人遺忘了。
如今他這幅邋遢髒兮兮的樣子,和穆天養那種素潔如雪、高高在上、君臨天下的氣勢比起來,絕對差的太遠太遠,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不過即便是這樣,真正的高手,卻也從不敢小看此人,十年之前就已經成為了先天武宗境的存在,是幾年過去,哪怕是落魄,也不容小覷。
想不到連這個怪物,也出現在了這個小酒館之中。
到底是為了什麽而來呢?
就在丁浩微微愣神之間,就看那蔣地生腳步虛浮踉蹌,猶如一個醉漢一般,歪歪斜斜地朝著自己的方向摔了過來,一股許久未曾洗澡的酸臭腐朽之氣,撲麵而來。
丁浩麵色一變,手指在桌麵上輕輕地敲了一下。
嘭!
蔣地生甩過來的腳步驟然停止,刺啦一聲,髒兮兮的儒衫袍擺裂開了一道口子。
一抹驚訝之色,在蔣地生亂發遮蓋之下的臉上一閃而逝,他突然哈哈大笑聲之中,沒說什麽,跌跌撞撞地走向不遠處另外一個空桌,自顧自地坐下來,從儲物戒指之中取出各種各樣的美食和美酒,旁若無人地大吃大喝了起來。
鄰桌的雷音派夏霓裳皺了皺眉,從蔣地生身上傳出來的酸臭之氣,對於她這樣愛美有潔癖的女人來說,真的有些難以接受。
另一邊的緣生宗九世轉生神子和聖女,也都是微微皺眉,一層無形漣漪在身邊閃爍,將這氣味隔絕了開來。
“這個髒臭的叫花子,怎麽又出來丟人現眼了?”在夏霓裳身邊的雷音派之一冷哼一聲,嗤笑道:“已經過了氣的家夥,難道還不服輸麽?真是可憐啊可憐呢。”
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讓酒館之中的所有人聽清,顯然是故意說給蔣地生聽的。
然而正在風卷殘雲一般大吃大喝的蔣地生,卻恍若未聞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敢還是不屑,始終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看到這一幕,許多人心中唏噓不已,換做是以前的那個蔣地生,隻怕早就瞬間拔劍了——事實上,換做以前那個風華絕代的蔣地生,估計也不敢說這樣的話,如今的這一幕,隻能讓人慨歎,武道之路的殘酷無情,哪怕你曾經風華絕代,一旦跌落下來,就連盟友,都有可能會踩你一腳。
不過丁浩卻對蔣地生沒有絲毫的蔑視。
他搭在桌麵上的手指指尖,沁出一滴鮮血。
剛才兩人暗中交手,自己發出的暗勁,固然阻止了蔣地生踉蹌的腳步,但是反震之力,卻震破了自己的指尖,這樣的實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培養出來的強大神識和第六感直覺,讓丁浩隱隱覺得,這個看似落魄的年輕人身體之中,蘊含著極為一股如同太古巨獸一般蟄伏著的恐怖力量。
……
蔣地生的到來,讓原本就不太大的酒館,幾乎滿員,最終隻剩下了一張空桌。
丁浩心中略略有些期待。
既然今天因為某個原因,雪州年青一代的頂尖高手都聚集於此,那個一人光芒幾乎籠罩掩蓋了雪州所有天才的穆天養,到底會不會也來到這裏?
上次見麵,是一年之前,那時候的丁浩還隻是一個小菜鳥,一隻厲害一些的凶獸都有可能讓丁浩掛掉,當時麵臨著穆天養那潮水一般的氣勢,自己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隻能做出屈辱的三年之約,穆天養那高高在上的神態,仿佛是在施舍一般,而如今,丁浩已經成為了傲視雪州年青一代的頂級年輕高手,有了和穆天養對抗的本錢。
如果穆天養出現的話,丁浩希望能夠好好觀察,這個宿敵的實力,到底到了什麽程度。
一年之前的穆天養,是先天武宗境巔峰。
如今一年多時間過去,以他瘋狂的修煉速度,就算是晉入武王之境也有可能。
丁浩暗暗計算自己的真實戰力,此時對上穆天養的話,或許不能戰而勝之,但是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惜丁浩最終還是失望了,因為穆天養始終沒有現身,而大廳中間的那張桌子,卻始終都空著。
氣氛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