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滾出來。”丁浩沉聲冷喝。
“桀桀桀桀……能擋住我,也算是不錯……不過,這樣就想要成為和我們並肩而立的存在,問劍宗的掌門老糊塗了吧。”一個陰冷的聲音,在整個酒館之中響起,飄忽不定,忽東忽西,讓人難以捉摸,說話之人,到底在什麽地方。
偷襲之人,顯然掌握著極為高明的隱形手法。
能夠瞞過這麽多年輕高手的耳目,進入酒館大廳,這人的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一直到他出手的瞬間,才被丁浩和其他人察覺,能夠有這種藏匿身法的人,整個雪州隻有一個宗門——
星隕宗。
丁浩冷笑一聲:“藏頭露尾的鼠輩,給我滾出來吧。”
話音未落,他身邊浮現一絲絲白色寒氣,下瞬間,驟然凝聚出數百顆晶瑩剔透的雪花,每一顆雪花都有半個小兒手臂大小,宛如世界上最美麗的藝術品一般,但是那鋒銳猶如薄刃一般的邊緣,和尖銳如針芒一般的六棱體尖錐,卻投射著一種寒冷的死亡氣息。
這些雪花像是撒嬌的雪色精靈一般,在丁浩的身邊急速旋轉,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白色幻影。
丁浩的聲音還未徹底消失,數百白色精靈驟然激射而出,猶如一顆顆璀璨流星劃過夜空,舞出曼妙不定的軌跡,猶如一張撒出去的大網一般,幾乎封死了大廳之中的每一個角落,最終朝著上方中心點匯聚,尖銳的呼嘯之聲,震耳欲聾。
刀傾城、風行嶽、淚聽禪等年青一代決定高手,都靜靜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他們看似對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實際上對於丁浩這個突然崛起、和他們鼎足而立的年輕高手,這些年輕高手也有幾分好奇,想要知道,丁浩到底是問劍宗吹捧出來裝門麵的草包,還是真正有真才實學的後起之秀。
冰晶雪花一出,所有人心中都微微一驚。
瞬間凝聚出雪花冰晶並不驚人,驚人的是丁浩居然可以同時將數百片雪花都控製的如此精準,流光一般在大廳之中激射飛旋,但是卻沒有擦碰到任何的桌椅工具,也沒有進入到其他人所在位置的三米之內……這需要無比強大的神識以及精妙的神識分散之術,才可以做到。
單憑這一手,丁浩也算是個人物了。
有人開始暗暗正視起丁浩。
下一瞬間,空中響起一聲驚呼,透明空氣中蕩起水紋一般的漣漪,一個模糊的身形在雪色冰晶的圍剿之下,開始變得若隱若現,冰晶雪花每撞擊一次,這身影就清晰一分,到了最後,還剩下五十多顆冰晶雪花的時候,一個矮小削瘦、背部微微有些佝僂、猶如侏儒一般的身形,在大廳上方出現。
“隕星聖子!”
外麵看到這一幕的人群之中,有人驚呼。
話音未落,這人就雙目圓整,一臉駭然之色,仰身倒了下去,氣絕身亡,不知道何時,他的眉心之間,一個鋼針大小的血洞出現,一顆顆血珠從其中緩緩地滲透了出來,旁邊一位婦女,顯然是這人的妻子,呆了片刻之後,反應過來,縱聲大哭。
“哼,不知道死活,竟敢直呼本座之名。”
隕星聖子身處在冰晶雪花的包圍之重,冷冷一笑,顯然是他突然出手,擊斃了那人,原因僅僅是那人驚訝之下不自覺地交出了他的名字,殺性之重,心機之狠,當真是可怕恐怖。
不過隻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這殺機其實是針對丁浩而出。
真正讓隕星聖子惱怒的,是丁浩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居然如此輕鬆地就破了自己的隱身,隻不過那人有點兒倒黴,在這樣的情境之下,僅僅因為說錯一句話,就成為了隕星聖子發泄怒火的可憐替代品而已。
丁浩心中微怒,冰晶絞殺,寒氣大作。
隕星聖子哈哈一笑,身形砰地一聲,化作虛無的黑霧,在冰晶合圍的瞬間,逃離了出來,身形一閃,落在了地麵,自顧自來到靠近丁浩的一張空桌旁邊,桀桀怪笑,笑聲之中,殺機迸射。
“我必殺你。”丁浩一字一句地道。
星隕宗與問劍宗之間,本就仇恨不淺,拋開西岩山脈上古宗門遺址之中那個獨眼龍之外,星隕宗高手曾三番五次潛人刺殺丁浩,隱劍峰之戰,和也是針對丁浩而來,讓丁浩心中,早有殺意,何況這個以暗殺立足於雪州的宗門,為了金錢財寶,不擇手段,殺人無數,實實是人族宗門之中的一顆毒瘤,早該鏟除了。
隕星聖子一露麵就出手暗算丁浩,兩人之間,不死不休。
“殺我?”隕星聖子冷冷一笑,侏儒一般的身形,配上幹枯的麵容,綠豆一般的小眼睛,有著說不出的醜陋猙獰,道:“想要殺我的人,太多太多了,他們的下場,最終就是被我一刀一刀割碎泡酒,哦,我來算算,問劍宗有多少人被我殺掉,一、二、三……算了,多的數也數不清,小鬼,你不會是最後一個。”
丁浩冷笑一聲,不再理會。
如果不是今日酒館之中的氣氛有些詭異,眾多年輕高手目的不明,丁浩現在就想要出手斬殺了這個侏儒。
“這個侏儒,我也早就想要宰掉他了,不過,像是一條泥鰍一樣,不好抓啊。”刀傾城提醒丁浩道:“還是要小心一點,你現在看到的,隻是他易容之後的表象而已,也許下一次你見到他,會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星隕宗的易容遁形之術,當真是雪州一絕。”
丁浩點點頭,記下了。
問劍宗收集到的資料之中,關於隕星聖子的篇幅不少,重點曾經提到,此人化身極多,神出鬼沒,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麵目是什麽,防不勝防,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
“問劍宗的人,都是這麽囂張霸道嗎?說殺人就要殺人。”一個充滿嘲諷的聲音,突然從外麵傳來,一個身穿儒衫的年輕人搖頭晃腦地從人群之中走出來,看起來有點兒落魄,胡子拉碴,白色儒衫上布滿了汙漬,肩頭扛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長劍,腳步虛浮地走進來,進門的時候,差點兒被門檻絆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