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不吃呢?雖然是生的,可起碼要填飽肚子才行啊。”賀嘉怡瞪大了雙眼看著劉宇浩,手裏拿的卻是劉宇浩半個小時前捕來的小魚兒。

賀嘉怡在荒島上勞心費神準備的那些魚汁和魚幹都已經進貢給了海龍王了,現在十幾個小時過去了,一點東西不吃是不成的,劉宇浩隻有再重操舊業,幹起了海中撈魚的勾當。

可這次賀嘉怡好不容易才把魚洗幹淨劉宇浩拿到手裏卻遲遲不張嘴了,小妮子雖然沒有給劉宇浩使臉子,但還是氣得在他胸口上擂了幾記粉拳。

劉宇浩嘿嘿一笑道:“我為什麽要學東瀛的那些小矮子茹毛飲血生吃大嚼?”

“噗哧”賀嘉怡被劉宇浩那一本正經說話的模樣逗笑了,接著說道:“不吃東西會沒力氣的呢,還是多少吃一點吧。”

劉宇浩狡黠的笑著搖搖頭說道:“你看那邊是什麽?”

“啊!船宇浩,我們有救了”

賀嘉怡回過頭一看,先是怔了怔,隨即狂喜的微微揚起雙眸,趁劉宇浩沒注意忽然探頭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仿佛小鳥兒的輕啄。

劉宇浩的嘴角逸出一絲甜密的笑意,說道:“守得雲開見月明,咱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姐夫快來看呀,那邊海裏好像有人。”

拖網漁船的甲板上站著一個四十幾許睡眼惺忪的中年漢子,朝著海裏撒完尿後用同一隻手又揉了揉鼻子準備回艙裏繼續睡覺,可當他正準備轉身的時候發現了海中竟然有人扯著一個布條在呼救。

船艙裏正就著花生米喝小酒的男子沒好氣的瞪了那撒尿的漢子一眼說道:“放你娘的屁,這塊海域我來來回回走了上百次了,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到這邊來。”

那漢子不願意了,梗著脖子臉漲得通紅:“我娘不就是你老丈母嘛,就算我娘真的放個屁,你還不得乖乖的接著。”

男子顯然沒想到小舅子會突然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來,愣了愣神瞪起熊眼吼道:“魏鍾,你小子吃了暴藥了?找死是不是。”

哪知道那魏鍾也毫不示弱,雙手往腰上一叉,說道:“李漢兵,要不是我姐姐,你能買下這拖網船嘛?你跟我凶什麽凶,明明就是有人在海裏嘛。”

“日不死你女人的腚的,要是你小子敢騙我,小心你屁股開花。”

李漢兵拿起望遠鏡走了過來,雖然他這個人長相粗俗不堪,但被小舅子那麽一罵也不敢再羞辱對方家人了,畢竟他隨便揀出哪個來罵都是自己老婆的親人,傳出去了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哪呢?”

“那,那邊,你看,還在揮著布條呢,我沒騙你吧。”

“嗨,真他娘的邪門了,怎麽會在這個海域有人落水的?”

李漢兵拿著望遠鏡當然看了個清清楚楚,那水裏的確是有兩個人在朝著自己的拖網船求救,而且還是一男一女。

“姐夫,先救人再說吧。”魏鍾看李漢兵不說話又急了,這可是大冬天的,人在海裏怕是呆不了多久,一旦晚了就有可能再也撈不起來了。

“老魁,把船往那邊靠過去”

李漢兵指揮著自己的拖網船全速向劉宇浩他們靠去,這些長年在海上撈生活的人是有自己不成文的規矩的。

遇到落水的人以後必須施以援手,否則不僅會被同行們敵視,弄不好連船的各種證件都會被海事部門收回。

李漢兵以前隻是個海邊的普通水手,因為最近這幾年生活條件好了,再加上娶了個會過日子的好老婆,這才攢下一點家當,為了能賺更多的錢,李漢兵跟老婆一合計心一橫就買下了這艘拖網船。

本指望能三五年就回本的呢,也合該李漢兵流年不利,當時他買這艘船的時候隻是個水手而已,並沒有太多拖網船的專業知識,別人就故意騙他,把一艘報廢了的舊船賣給了他。

這還不算,倒黴的還在後麵呢,當李漢兵發現自己上當以後,他也曾經想過要去找賣家理論,可人家既然是故意想引他入局,自然就不會等著他再找回來了。

等李漢兵找到當初賣船給他的人時,那家人早就人走樓空了,無奈之下李漢兵隻好自認倒黴,把船送到船塢自行修理。

可當初買船的時候借了很多錢啊,這些錢都是打了欠條必須要歸還的,修好了船以後,他迫不及待的就和其他拖網船聯係結對出海捕魚。

哪知道禍不單行,這次又和上回一樣,李漢兵走到半路上船的拖網係統再次出了毛病,無奈中,李漢兵隻好悻悻的孤身折回,準備把船送到離自己最近的鄔場維修。

剛才那會李漢兵正在船艙裏喝悶酒呢,正好自己小舅子魏鍾出來撒尿看到了海裏有人落水,盡管心有不願,但為了他們這一行營生中那個不成文的規矩,李漢兵也是好停下來救人了。

“我說兄弟,你們怎麽會在這個地方出現呢?船呢?你們的船到哪去了?”

把劉宇浩和賀嘉怡救上船以後李漢兵還是非常熱情的,又是安排煮薑湯,又是吩咐準備食物,但為了保險起見,李漢兵還是想通過旁敲側擊打聽一下劉宇浩他們的來曆,以免救錯了人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劉宇浩愣了愣笑笑說道:“我們本來是有艘小型遊艇的,可誰知道到了海上遇到風浪,又加上船出了一點毛病,結果就被吹到這裏來了,後來,後來遊艇觸了礁也沉了,要不是遇到李大哥你們,我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呢。”

乖乖,這個實話可不能說。劉宇浩在朝拖網船呼救的時候就擱心裏想好了一通說辭,他不是想故意騙別人,而是薛浩然那事還不知道賀旭東怎麽處理的呢,有很多事劉宇浩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

興許是想到了劉宇浩和自己同病相憐,李漢兵豎起大拇指笑著說道:“行啊兄弟!你們夫妻倆命可真大,這裏可是有名的魔鬼灘,能在這活命的人真不多。”

“魔鬼灘?李大哥,這裏怎麽會叫魔鬼灘呢?”劉宇浩一愣,扯淡嘛這不是,自己在這片海域呆了好多天了哪來的魔鬼?

賀嘉怡本來是想說自己和劉宇浩不是夫妻的,但見劉宇浩並沒有解釋也就紅著臉跺了跺腳,在賀嘉怡的骨子裏有一種很傳統的觀念,男人說話辦事女人最後是在一旁傾聽,有不同意見了以後找機會再表達,有外人在是萬萬不能插言的。

見劉宇浩一臉困惑,魏鍾搶著說道:“魔鬼灘也就是取了個意思,說的是這片海裏暗礁太多,一般人進來了要是不熟悉航道的都會出事。”

“瞧把你小子能的,不說話別人不會以為你是啞巴。”李漢兵癟嘴瞪了一眼自己小舅子恨聲說道。

“李大哥,我想知道你們這是準備去哪?如果確定了地方,我想先通知一下家裏人,免得他們擔心。”劉宇浩笑著問道。

李漢兵大手一揮笑道:“我們這是要去緬甸的船塢,劉老弟選擇性這種情況也隻能先隨我們去了那裏再說了。”

“姐夫,我們不是要回”魏鍾心性善良,一聽李漢兵說出言不由衷的假話馬上就像站出來糾正他的錯誤,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漢兵一巴掌打在後腦勺上。

“還不趕緊去看看吃的準備好了沒有,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謅瞎掰亂嚼舌根子。”李漢兵本來人長得就凶,再把熊眼一瞪,魏鍾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了,隻好悻悻的搖頭走出船艙。

“劉老弟,你倆夫妻先坐會,我也去看看東西準備的怎麽樣了。”看魏鍾被自己吼了出去,李漢兵也站起身笑著說道。

劉宇浩淡淡一笑,說道:“李大哥你先忙你的,我們自己來好了。”

“宇浩,我看那個李漢兵說話有問題呢。”賀嘉怡心裏還有點怪劉宇浩自作主張稱自己和他是夫妻,但言語中卻沒一絲責怪。

劉宇浩看著李漢兵出去的方向臉一沉,眸子中射出一道厲色,轉而又笑著回頭故意把聲音提高了八度說道:“李大哥是個好人,咱們這次多虧了他了。”

賀嘉怡慧質蘭心哪裏會不知道劉宇浩是在裝腔作勢,淡淡一笑也不說話,一雙美眸如剪水雙瞳意味深長的看著劉宇浩。

“姐,姐夫,你,你不會是想”

魏鍾瞪著驚恐的雙眼看著李漢兵,嘴巴掀了掀再也不敢往下說了,李漢兵竟然想在這海上對那夫妻倆下手,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李漢兵做賊心虛,看了眼身後不遠處的船艙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個求,那女人脖子上掛的是什麽剛才看清楚了嗎?”

“沒,沒注意,我,我”

魏鍾一想到姐夫要殺人心裏就像十五個吊桶大水七上八下的,他哪會去注意別人脖子上究竟掛了什麽東西呢,現在李漢兵一說出自己見財起意的想法,魏鍾真的是腦中一片空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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