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終於衝進了溝裏,沿著一邊的溝沿向下滑去,機頭到了溝底,受到了巨大的阻力,再也前進不了了,就像一批跑累了的野馬,終於老老實實的停了下來。

“大姑娘”隻覺得飛機一頭向下栽去,就像在空中作大角度的俯衝,腦袋朝下,屁股朝上。

機頭撞向溝底的慣性使他的身體向前侵了一下,他感到飛機再也不動了,睜開眼睛一看,飛機穩穩的停在了溝裏,機頭朝下,機尾朝上,像一隻捕魚的魚鷹。

好懸啊,幸虧飛機停了下來,如果飛機再往前衝,將會翻過去,那時飛機的座艙將會撞在對麵的溝沿上,就會出現在航校時賀新明事故的情景。

塔台指揮員看到“大姑娘”的飛機衝出跑道後,一隻向莊稼的衝去,最後進了包米地後,再也看不到飛機了,不知道飛機衝到什麽地方去了,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等到到了現場一看,才知道後果確實很嚴重,差一點造成了一等事故。

張誌宏放下大角度襟翼後,高度迅速的下降,下降率要比正常的起落航線大一倍。

從飛機上看,飛機的運動方法快速的向跑道頭運動。

看飛機的縱軸,機頭高高的翹起,好像飛機不是在下降,而是在上升。

但飛機確實在下降,而且是平著向下降,飛行員坐在飛機上,就像坐在電梯裏。

快到拉開始的位置了,飛機的高度還是有點高,原來總擔心高度不夠,總怕空滑不進機場,現在高度又有點多,飛機不能落在正常著陸的位置。

雖然放下了起落架、襟翼,消耗了一些高度,但還是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如果增大下降率,就會造成大速度著陸,九會出現“大姑娘”的情況。

這使張誌宏左右為難,但是無論如何,要先把速度降下。

他試探性的放了一下減速板,安裝在機身後段兩側的減速板像兩塊門板張了開來,飛機猛然向下沉了一下,嚇的張誌宏趕快鬆開了減速板的按扭。

放了一下減速板,飛機的速度雖然減小了一點,但還是沒有減到正常速度,張誌宏又大膽的放了一次減速板,他也不管飛機是不是往下沉,隻要飛機的速度不小,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一切都恢複到了正常的位置,除了機頭翹得比較高外,其他到沒有什麽感覺。

到高度一米時,張誌宏把飛機拉平。

其實也沒有一米的平飛,從飛機的姿勢看,機頭始終是翹起的,從飛機的狀態看,一直是平降,隻不過減小飛機的下降而已。

飛機超過了“T”字布200多米,飛機才落了地。

由於張誌宏的飛機接地位置比叫遠,又是在高原機場,空氣稀薄,飛機減速本身就不套容易,地麵指揮員趕緊指揮他刹車、放減速傘,怕他衝出跑道。

在這裏衝出跑道可不像“大姑娘”那樣,有包米地可鑽,隻要衝出400米的保險道,就沒有“大姑娘”那麽幸運了。

飛機在跑道上快速向前奔跑,張誌宏刹了一下車,當速度減到280公裏時,又把減速傘放了出來。

在多層減速裝置的阻擋下,飛機終於停了下來。

空滑迫降成功了。

這時張誌宏才真正的鬆了口氣,塔台上的指揮員也鬆了口氣。

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機場,在那麽遠的距離上,在先進的戰鬥機上,在發動機完全沒有動力的情況下,能夠空滑迫降成功,這在中國的空軍史上是少有的。

空滑迫降的成功,減少了國家的損失,也保證了飛行員的生命安全,避免了一次嚴重事故的發生。

飛行中的事情有時時候就是那樣的微妙,一件小小的事情,處理的不好,就可能釀成大禍,就像“大姑娘”那樣,隻因為在起飛過程中短時間的猶豫,就造成了那麽大的後果。

張誌宏出現了這麽嚴重的故障,由於處理得當,便能化險為夷。

張誌宏為自己的成功而高興,要不是這種結果,其他任何一種結果,後果都是不堪設想。

如果跳傘,飛機不能保全不說,人,現在不知道降落在什麽地方,也可能在高山峻嶺上,也可能在密樹叢林中。

能否找到人家,能否得到及時的救援,身體是不是受傷,都是一個未知數。

場外迫降,那更是不可能的,在地無三尺平的貴州省,到那裏去找一塊適合迫降的平地。

這次到機場落地,他才發現,修這個機場是多麽的不容易。

為了改變機場的淨空條件,在跑道的附近炸平了好幾個山頭,才使飛機能夠安全的降落。

如果沒有人工的開鑿,就連這樣的機場都不會出現的。

如果真要迫降下去,高度降到很低,才發現沒有合適的地方,在想使飛機升上去,那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的,最後還是得跳傘。

塔台指揮員對於迫降的成功也很高興,在他的指揮預案裏從來都沒有想到場內迫降,當張誌宏報告發動機停車後,他首先考慮的就是跳傘。

根據貴州省的地理條件,根本就不存在場外迫降的條件,所以也不用考慮。

場內迫降對飛行員的要求比較高,不光需要足夠的高度,過硬的飛行技術,而且飛行員還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質,一般情況下,他不會輕易指揮飛行員飛到機場來,因為那樣會給飛行員造成錯覺,一心隻想著往機場飛,而失去最佳的跳傘機會。

當張誌宏詢問到機場的距離時,他就估計到張誌宏要用空滑的辦法回到機場。

至於能不能空滑回來,到沒有抱多大希望。

但是到機場附近跳傘總比在深山老林裏跳傘要安全的多,起碼救助條件比較好,所以他及時通報距離,詢問高度,也在計算能否空滑到機場附近。

隻有在張誌宏真正到了機場上空時,他才感到迫降到跑道上的可能性很大,才放棄了指揮跳傘的預案和組織人員救援的計劃。

現在張誌宏平平安安的降落到了跑道上,他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