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飛行塔台上,團長程誌擔任飛行指揮員。

程誌高高的個子,四方臉,長得高大魁梧,戴著墨鏡,手拿話筒,坐在指揮座椅上。

訓練參謀、領航參謀、記時員、標圖員等指揮班子圍坐在他的周圍,指揮員坐的位置要比其他人高一個台階,四周窗戶和頭頂上全是玻璃,便於觀察空中任何方向的飛機和起飛降落的飛機。

今天的訓練內容隻有兩個,就是空戰和對轟炸機的攔截。

空域內除了張誌宏、陳大壯外,還有三對飛機在進行空戰練習,航線上第一批的林超和邱繁榮已經順利攔截上目標,第二批也已起飛,交給師指揮所去引導。

程誌在有條不紊地指揮調度空中每架飛機,無線電裏不時傳來空中飛行員相互聯絡的聲音和向塔台報告的聲音,對於飛行員的報告,及時給與回答,“可以開車”,“可以起飛”,“明白”,簡短而清晰。

這時顯得有點清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飛行塔台下的飛行員休息區,還沒有上飛機的飛行員正在作飛行前的準備,有的拿著飛機模型在進行飛行演練,有的靜靜地坐在凳子上思考飛行中的動作和可能遇到的特殊情況,有的在圍著飛行計劃表,查看自己的計劃,計算著自己上飛機的時間。

一切工作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看不出激戰前的緊張、忙亂。

張誌宏和陳大壯耳朵裏聽著指揮所和010的對話,他們知道一大隊長林超在另一個戰場的演練也開始了,但願他們能夠取得好成績。

空域內,張誌宏和陳大壯的激戰還在進行。

陳大壯見和張誌宏鬥勇未能奏效,決定再跟他鬥智。

他看到在離他不遠處有一片白雲,心中頓時有了主意,立即駕駛著飛機向白雲飛去。

後麵的張誌宏看到這個情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利用雲彩作掩護,擺脫自己。

他知道在雲中編隊是很困難的,雲中的能見度隻有幾十米,飛機進到雲裏就像汽車行駛在濃霧裏一樣,看前麵的飛機模糊不清,如果飛雲中編隊,隻能保持密集隊形,而且兩架飛機的動作量都不能太大。

現在是在飛空戰,兩機之間的隊形是大距離的戰鬥隊形,跟隨他進雲肯定看不到他,也辨別不清他的飛行方向,就會丟失目標,弄得不好自己還會產生雲中錯覺,對自己就太不利了。

眼看著陳大壯的飛機向白雲衝去,他拉杆使自己的飛機上升高度,根據前段飛行的情況,今天的天氣是簡單氣象,空域裏隻有幾塊對流雲,雲的麵積不是很大,估計陳大壯的飛機鑽進雲後,用不了幾秒鍾的時間就會出來,自己在雲上通過,等他鑽出雲後再跟上去。

他在雲裏邊也不會作大動作量的動作,飛行方向不會有大的改變。

果然不出張誌宏所料,陳大壯的飛機很快就在雲的另一邊鑽了出來。

張誌宏發現後,做了個下降轉彎,跟了上去。

倆個人來來往往已經格鬥了很長時間,張誌宏看了看飛行時間和飛機剩餘油量,已經飛了20多分鍾了,飛機上的三噸多油已燒的所剩無幾,到了該返航的極限油量,他提醒陳大壯:“008,停止動作,返航。”

聽到長機的口令,陳大壯停止了動作。

“008,左轉彎交換位置。”

“008明白!”張誌宏向左壓杆,使飛機向左轉彎,他的飛機傾斜的坡度要大一些,飛機的轉彎半徑就小一些,陳大壯跟隨轉彎,但他使自己飛機的坡度小一些,轉彎半徑就大一些。

幾秒鍾後,兩架飛機又回複了空戰前的位置,長機在前,僚機在後,向機場飛去。

林超和邱繁榮按照事先準備好的方案,先以單機的形式實施對轟炸機的攻擊,即由一架飛機攻擊,另一架飛機在轟炸機火力範圍之外進行掩護,第一架飛機脫離後,第二架飛機再投入攻擊,在戰術上稱為輪番攻擊。

攻擊時,飛行員以大坡度向轟炸機方向轉彎,當飛機瞄準鏡的光環接近轟炸機機頭時,立即向反方向壓操縱杆,使飛機向反方向傾斜,光環的中心光點對到轟炸機機頭時,拉杆使中心光點停在轟炸機的中心位置,增加拉杆量保持這一位置,同時按下射擊按扭。

射擊按扭安裝在飛機駕駛杆的頂端,飛行員可以用它開炮、投彈、照相。

在實戰中或實彈射擊時,隻要將軍械控製旋扭扳到所需位置,就可以控製相應火器,旋扭扳到“火炮”位置,火炮就開始工作,打出炮彈;控製旋扭扳到“投彈”位置,就可以投掉飛機上所攜帶的炸彈或副油箱。

此時因為是訓練,所以控製旋扭放在“照相”位置,飛行員按下射擊按扭時隻能是照相槍工作。

照相槍實際上是安裝在機頭上的一架攝相機,可以拍攝下飛行員空中瞄準動作的全過程。

飛機落地後,取出膠卷,衝洗後放在專用的判讀器上,像放幻燈一樣將膠卷上的影相打在牆上,用專用的量具測出瞄準鏡中心光點和目標的相對位置,本機與目標的距離,就可以判斷出是否擊中目標。

林超首先對轟炸機發起攻擊,他向左壓操縱杆,以大坡度向轟炸機轉去,兩架飛機快速靠攏,龐大的轟炸機像一座高樓迎麵而來。

林超心裏產生了幾分恐懼感,怕距離近來不及處理,和轟炸機相撞,又怕進入轟炸機的尾流。

據說轟炸機的尾流也是轟炸機自衛的一種武器,可以阻止殲擊機接近自己。

飛機的尾流是空氣流過機身時產生的一種帶旋轉的渦流,能量非常大,特別是像轟炸機這樣大型的飛機,流過機身的空氣量大,旋轉更強烈。

一架七、八噸的殲擊機進入它的尾流,就像一片樹葉一樣被吹得在空中翻滾。

更嚴重的是轟炸機的發動機排出的廢氣也夾雜在飛機尾流裏,後麵的飛機發動機如果吸入這種廢氣就會因為缺氧而停車,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林超盡管在飛行準備時已經對如何避開轟炸機的尾流做了研究,但此時遇到龐然大物,心裏還是有些緊張。

他兩眼的主要精力集中在瞄準上,餘光關照著轟炸機的動態。

當瞄準鏡的中心光點接近轟炸機機頭時,立即向右壓操縱杆,使飛機向右傾斜,同時拉杆,製止光點繼續向後滑動。

他像繡花一樣,用細小的動作修正中心光點的位置,當瞄準鏡的中心光點穩定在轟炸機的中心位置時,他按下了射擊按扭。

照相完畢,再向左壓操縱杆,左傳彎脫離轟炸機尾部。

還好,一切都比較順利。

邱繁榮在長機林超脫離後,也按照同樣的動作對轟炸機實施了一次攻擊,脫離後仍然回到了進入時的位置兩人分別占據轟炸機的兩邊,在林超他們對轟炸機的攻擊過程中,轟炸機也對他們實施瞄準射擊,轟炸機同樣也是用的照相槍。

轟炸機飛行員照相的目的,就是檢驗殲擊機利用什麽樣的方法攻擊最為奏效,轟炸機最不好防禦。

進行了幾次輪番攻擊後,他們又改為連續攻擊,也就是兩架飛機拉開幾秒鍾的時間間隔,當第一架飛機反坡度瞄準時,第二架飛機就開始進入,使攻擊的過程連續不斷,造成轟炸機飛行員顧此失彼,應接不暇的狀況,增加殲擊機的殺傷力,減弱轟炸機的防禦能力。

兩架小飛機對付一架龐然大物,就像草原上兩隻豺狗對付一隻野驢,你上去咬一口,它上去咬一口。

轟炸機的中炮和尾炮的操縱員也在不停地轉動炮口,跟蹤著來來往往的小飛機,雙方戰得難解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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