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既然凶手另有其人,那麽張力他們為什麽隨便找一個人頂罪?”傅芳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彈了一下煙灰,並沒有正麵回答她:“根據戴貴家水漏裏的毛發證明,的確有兩個女人出現過,當然是一死一活了。而且這兩個女人又出現在李貴書家。這兩個女人到底是什麽關係那?”

“哥,你說張力和程東海會不會認識這個人?”傅芳歪著腦袋盯著我問。

“我看不止是認識那麽簡單。張力也姓張,張曉寒也姓張,會不會那個女人也姓張?看來我要去東臨市走一趟了。”

“哥,要不要我陪你去?”傅芳說話間流露出一種羞澀的表情。

“韓媚最近身體不太好,我看你就留在家裏多照顧她一下吧!”其實,調查案件時一直都是我們兩個人,可是最近我總是覺得韓媚似乎有什麽心事。

遞交完申請,我登上了去東臨的火車。江川離東臨不遠,坐火車大約四個小時。

走出火車站,我掃了一眼接站人員:“奇怪,肖雨說會有人接應我,會是誰那?連個電話都不告訴我,神神秘秘的。”

我焦急地四下張望,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嶽大哥。”

我一回頭,歐陽蘭蘭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站在我身後,鼻子上還架著一副深色的太陽鏡。

“是你呀!嚇我一跳。鬼鬼祟祟的。我看你不像做新聞的,到像地下黨。”

“肖姐說的沒錯,說你除了思考問題的時候一直都很幽默。走吧!車在前麵。”

“是嗎!隻可惜我每天都在思考問題。哇,不簡單啊!現代跑車,你老爸不會是財政部長吧!”我調侃著坐進紅色跑車的副駕駛座。

歐陽蘭蘭突然臉色黯淡下來,拿起鑰匙的手也停住了。

“喂,你放慢鏡頭那?”我伸手在她眼前慌了一下。

“哦,對不起,沒事,一時想起一個問題。嶽大哥,你打算以什麽身份去青山康複中心?不會是警察辦案吧!”

我回手拉過安全帶:“當然不是,我想好了,打算以作家的身份出現。不過這個戲你要幫我演一下呦。”

“哈哈,那時自然,不過咱倆要確定一下身份才行。總不能朋友身份那麽簡單吧?”

“不會想做我老婆吧!哈哈。”

“怎麽?還不稱職嗎?”

“嗯…能打十分。”

“耶,還是滿分那。哈哈。”

“哈哈,滿分是一百分。”

“去你的,討厭。”歐陽蘭蘭撅著小嘴,伸出小拳頭打了我一下。不過臉上卻還揚著笑容。

走進青山康複中心院長辦公室,我不由得一愣。院長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長得還不錯,不過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冷漠的讓人不由得想起電視裏的“僵屍”。

“你好,張院長,這位是我老公,姓嶽,就是我在電話裏向你提到的那個搞文學創作的。”

“你們好。”張院長站起身和我們握手,臉上依然沒有過多的表情,眼睛卻如同X射線一樣地打量著我。

“張院長,我最近正在搞一個關於精神世界的文學創作。當然這也需要親身體驗一下,蘭蘭告訴我認識您這個院長,所以我想在這裏住上幾天,不知張院長…?”

“如果嶽先生不嫌棄這裏吵雜,我個人沒什麽意見。畢竟東臨晚報的主編已經打過招呼了。不過我們這裏隻能接待您一個人,你也知道,我們這裏是醫院,必須注意一下影響。”

歐陽蘭蘭臉一紅說道:“哦,沒關係,老公,你自己住這吧,報社最近也挺忙的,我就不陪你了。”

張院長站起身說:“那好吧!回頭我給嶽先生安排一個宿舍。”

張院長似乎不願意談的太久,我和歐陽蘭蘭離開了院長辦公室。送她出去的時候我在口袋裏拿出一根頭發放在一個自封袋裏:“蘭蘭,你趕緊把這個快遞回江川刑警隊,收件人填寫傅芳。”

“在哪裏弄的?”

“哈哈,剛才我和張院長握手時偷的。”

“哈哈,你可真陰險。”

“趕緊去吧!吻別就免了。”

“美的你。對了,我告訴你這個車的來曆吧!是我男友送給我的,不過後來他出車禍了。”

“哦,我說你怎麽會買這個發夾。回去開車慢點。”

“好的,你也小心。”

這家醫院規模還真不小,主辦公樓是五層建築,後麵套院隔開的是男病區和女病區。西側是職工住宿區,東側有一個小套院,是院長的住所。說這裏是醫院還不如說是一處世外桃源。綠樹成蔭,花團錦簇,如果不是看見後院或呆滯或狂笑的病人,根本無法相像這裏會是精神病院。

我被安排在西側的一間宿舍。晚飯後,我信步來到住院區前麵的一處樹蔭下。此時院裏已經沒有病人逗留了,後麵住院部還不是傳來幾聲令人發怵的喊叫聲。

我掏出一支香煙叼在嘴上,剛想點燃,後麵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這裏不許吸煙。”

我回頭一看,一個二十多歲一身白大褂的護士,站在不遠處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護士向我走過來,一臉的疑問:“你是新來的?”

“嗯。”我點點頭。

“醫生?”

“不。”

“病人?”

“你看我像嗎?”

“我看你的眼睛更像偵探。”護士笑了笑。

“是嗎?偵探的眼睛有什麽特點啊?”我掏出煙盒,把手裏的煙放了回去。

“嗯,偵探的眼睛看人的時候會上下打量,然後停留在麵部。而且目光很深沉,似乎想看透別人的心裏。而且會稍微側身,頭微偏,就像你這樣。另外不會躲避別人的目光,捕捉別人的任何表情變化。”護士雙手抱在前胸,說話時還不由自主地晃動著苗條的身子。

“哈哈,根據你描述的特征我覺得你到是很像。”我調侃著說。

“嘻嘻,我可沒有那個本事,不過我很喜歡偵探。”

“那為什麽你會在這裏做護士?哈哈,不會是微服私訪吧?”

“對了,偵探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永遠都是向別人提問題,而很少回答別人的提問。就像你剛才這樣。”護士的樣子很調皮。

“不過令你失望了,我是個作家,姓嶽。美麗的護士小姐,不知我該怎麽稱呼你?”

護士似乎很失望:“哦,叫我小琪吧!嶽大作家來這裏不會是有親人在這裏住院吧?”

“當然不是,我是來搞創作的,最近在完成一部關於精神世界的文學作品,所以也算是體驗生活吧!”

“是嗎?太好玩了,那這個文學作品主要寫的是什麽呀?”小琪的眼神裏又流露出一絲興奮。

“寫的是一個醫生與一個患者的愛情故事。不知小琪護士能否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素材?”我故意問道。

“哈哈,你算找對人了。跟我來。”小琪說完,大方地拉著我的手向東院跑去。

來到門前小琪在口袋裏拿出一串鑰匙打開門閃了進去:“走啊!幹嘛愣在那?”

“這不是院長家嗎?我們到這來似乎…。”

“進來吧,院長今天不在,平時我經常來的。進來吧!”小琪笑著把我拉了進去。

院長家是兩層的樓房,客廳很寬敞。

小琪拉著我坐在沙發上,然後又倒了杯水給我。接著居然坐在我旁邊拉住我的手,身上還散發一股蘭香的味道。

我下意識地向邊上挪動了一下。

“幹嘛躲我?又不會吃了你。你過來嘛!我給你講個故事。”

沒辦法,我又坐了過去,任由她抓住我的手。

小琪微笑著看著我。

“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臉上又沒有寫什麽!”我顯得有些不自然。

“嘻嘻,覺得你很特別,挺吸引人的。”

“哈哈,不會吧!對了你不是說有故事要講嗎?”

“是這樣,這家醫院曾經住過一個病人,叫柳曄。後來一個姓文的醫生愛上了她,可是這個柳曄突然跳樓死了。那個文醫生就偷偷把她的屍體搬到自己的宿舍,後來當人們發現後,那具屍體已經腐爛的就剩一堆骨頭了。”

“看來這個姓文的醫生真的很愛她。”

“是呀!如果有一個人這樣愛我該多好。”小琪護士眼光突然變得很幽暗。

“那你知道那個柳曄怎麽死的嗎?”我繼續問道。

小琪站起身向外麵看了看,然後坐下湊到我耳邊說:“其實我當時看見了,是張院長推下樓的,不過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哦!”

“那張院長為什麽這樣做?”

“這我就不清楚了!對了張院長的妹妹也喜歡文醫生。”小琪的說話聲音很輕。

我拿出張曉寒的照片遞給她:“小琪,你認識這個人嗎?”

“咦,這不就是張醫生的妹妹嗎?你怎麽有她照片?”小琪吃驚地問。

“那為什麽柳曄的家人沒報案啊?或者說張院長殺人是犯法的呀!怎麽這事沒有人管啊?”

“你不知道,張院長的哥哥是個警察,而且還是頭那。隻要她哥說一句話誰敢管?”

“那你為什麽告訴我?你不怕?”

小琪突然抱著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膀上說:“嘻嘻,我覺得你很好玩的,而且還是個作家。”

我的胳膊突然觸碰到她那柔軟的胸部,嚇得我趕緊推開她:“別這樣,對了小琪,聽說送柳曄來的男人是個開公司的,而且很有錢。好像和張院長認識。”

“你怎麽知道的?就在柳曄被推下樓的那晚,好像張院長給一個叫戴總的打電話,電話裏麵說什麽那女的根本沒有精神病,是裝的。問那個人怎麽辦?我覺得奇怪就一直跟在張院長身後。結果沒想到她會殺了那個叫柳曄的。”

“那個柳曄到底是做什麽的你知道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哦,那我們回去吧!”說完我站起身想走。

小琪又拉住我,撅起小嘴說:“陪我坐一會嗎!人家喜歡你。”說完突然撲到我的懷裏,兩個姊妹花壓得我有些窘息。

“小琪,別這樣,我該回去了。”我推開她向門口走出去。後麵傳來了小琪幽幽的哭聲。

“這家醫院的人怎麽都怪怪的?剛見麵就說喜歡別人,這也太不正常了。”我滿腦子疑問向西院走去。正在這時有幾個女護工急匆匆地向東院跑去。不一會架著小琪從東院出來。小琪看見我又傻笑了起來,說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話:“嶽大哥,你喜歡我嗎?我不是神經病。”

暈,我終於明白了狀況,原來這個小琪是個神經病,我居然還鄭重其事的和她聊了那麽久,真是可笑。不過我預感到這個小琪似乎知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