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禮,嶽組長早。”我剛到分局大院,楊波和幾個一區的警員跑過來起哄。

“我說老楊,一大早你是不是存心寒攙我,小心我揍你小子。”

“哈哈,老嶽,你可真能喝,昨晚把我們幾個全撩倒了。”

“別提了,昨晚你嫂子和小芳差點沒把我扛樓上去。就你們幾個小子起壞心。”

“哈哈,哈哈。”

“還笑,還有你小芳,你瞧你那高興勁,非得和人家搶著喝酒,要不是我替你擔著,恐怕又是我抱你上樓去了。”說完忽然後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哥,你說什麽那?”傅芳突然羞紅著臉低下頭。

“老嶽,你說什麽?我們沒聽見。”老楊一臉壞笑著說。

“去去去,起什麽哄?對了老楊,那個歐陽蘭蘭帶來沒有?”

“帶來了,在你辦公室。我就不明白了。別的嫌疑人都帶到審訊室裏,為什麽讓那個歐陽蘭蘭帶你辦公室去呀?”

“哈哈,老楊,很快你就知道了。”

“?”老楊這回可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了。

來到辦公室,歐陽蘭蘭坐在椅子上,她穿一件白色的吊帶連衣裙,長發披肩,淡妝稍加修飾,比起先前的保姆裝扮有增添了幾分高貴和美麗。可是她頭上的銀色發夾卻讓我吃驚不小。傅芳也長大嘴巴呆呆地站在旁邊。雖然東臨市青山康複中心那個柳曄的發夾我沒有見過,但是人的大腦就是這樣,有時會把兩個不相關的物體意念中聯係到一起。就像有個傻瓜專家曾經做過這樣的統計:地球兩端兩個毫不相幹的人,其中一個能看到另一個人,在一生當中至少有兩次機會。還美其名曰什麽基數統計法。

歐陽蘭蘭笑著站起身:“嶽警官早。”

“哦,早,歐陽小姐。”

我拉了一把驚呆的傅芳,來到辦公桌前坐下。

“嶽警官,今天叫我來不知有什麽事?”歐陽蘭蘭閃動著大眼睛,不過並沒有看我,而是一直盯著傅芳,看來漂亮的女人到哪裏都倍受關注。

“當然是戴貴被殺一案了。”

“那案子上頭不是已經結了嗎?”

“上頭?不知歐陽小姐的口中的上頭指的是什麽?”

“哈哈,嶽警官真會咬文嚼字,上頭當然是省裏了?”歐陽蘭蘭似乎也覺得自己口誤。

“據我所知省裏的決定不會通知歐陽小姐吧?”

“那時自然,我也是聽說。”

“如果我猜的不錯,歐陽小姐恐怕不是專職做保姆的吧?根據你的氣質到是很像記者,不過你的身手卻像個刑警。”

歐陽蘭蘭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哈哈,嶽警官真會說笑,我哪裏懂得什麽身手?”

“別忘了上次我在戴貴家抓你手腕時,你本能的反應是反手擒拿。不過你挺機靈,沒有使出來。”

“嶽警官,真是佩服啊!”歐陽蘭蘭隨手拿出一張名片及工作證:“我是東臨晚報記者,至於擒拿嘛,我學過,畢竟是女孩子嘛!學點功夫還是有必要的。”

“歐陽小姐,我想知道你化妝成保姆潛入戴貴家到底有什麽目的?”

歐陽蘭蘭收斂了笑容說:“不知嶽警官聽說過發生在東臨青山康複中心的離奇事件沒有?”

“你說的是那個醫生家裏藏著一具腐屍的事情?”

“對,當時我就是負責報道這件事的專題記者。可是後來我發現了其中有不少疑點,因此我又去醫院調查了,可惜沒有任何結論,不過卻讓我查到當時送那個女孩去醫院的是戴貴,因此我又化裝成保姆進他家裏尋找線索。隻可惜才去幾天他就死了。”

“這麽說歐陽小姐沒有查到任何線索了?”

“是呀!這戴貴也太短命了,要不是他死的早,我肯定能查出來。”

“哈哈,看來你對她成見不小啊!”

“那個家夥簡直就不是人,幹了那麽多非法、齷齪的事居然能逍遙法外。有時真想狠狠揍他一頓。”歐陽蘭蘭說話間居然揮起小拳頭。

“那次我看歐陽小姐手腕上的傷應該不是戴貴弄的吧?”

“他可沒那個本事,那是我訓練時弄的。”

“那上次問你時怎麽沒說實話?”

“我這不是怕你們懷疑嗎?”

“好像現在我們也沒減輕對你的懷疑呀!你那麽恨戴貴,而且又會功夫,我們很有理由懷疑你就是凶手的。”

歐陽蘭蘭笑了笑,胸有成足地說“哈哈,我想你如果真的懷疑我是凶手恐怕早就把我帶到審訊室了。”

“看來你對我們的機構還真的很了解。”

“這算什麽!被稱作法醫神探的嶽奇文,今年三十九歲,二十七歲參加工作,九年前正式從事法醫行業,八年前離婚,三年前娶亞東醫院韓媚醫生為妻(抱歉。這裏更正一下,有的讀者大大反應說醫院沒有26歲的主任醫師,其實先前我查過資料了,中國最年輕的主任醫師是24歲。不過為了符合大眾,再次糾正。小弟就此謝過指點。)。哈哈,怎麽樣?我知道的不少吧?”

“哈哈,你還真厲害,比我自己都了解我。歐陽小姐,你看看這張照片上的人,不知你在以前的調查中有沒有見過?”說完我在傅芳手裏拿過來張曉寒的照片遞給她。

歐陽蘭蘭仔細看了一陣,遙遙頭說:“不認識,隻是覺得有些麵熟。”

“她叫張曉寒,是東臨市人,歐陽小姐您再仔細想一下,是否在戴貴周圍或者在他出現過的什麽場所見過此人。”傅芳顯然不怎麽喜歡這個歐陽蘭蘭,我們談話期間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她,表情明顯不怎麽友善。

歐陽蘭蘭略微思索了一會:“好像在青山康複中心見過。可是不怎麽確定。”

傅芳接著問:“哦,那歐陽小姐能告訴我您頭上發夾的來曆嗎?”

“嗬嗬,這個呀!既然你們聽過那段故事當然也知道這個發夾代表什麽了?其實我也是被那段淒美的愛情故事所打動,因此才買了個一摸一樣的。”

“哈哈,歐陽小姐的嗜好真是不同凡響哦。”

“那好吧!謝謝歐陽小姐告訴我們這些情況,以後有什麽需要您幫助的我會再和你聯係的。”

歐陽蘭蘭走後,傅芳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我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怎麽了?嗬嗬,是不是又鑽進迷霧裏了?”

傅芳點點頭:“省局也真是的,下達的命令那麽晚,現在連戴貴和那個張曉寒的屍體都火化了,我們的工作就是屍檢,沒有屍體我們怎麽查?另外還說什麽低調進行,這樣我們又無法得到程東海的檢屍報告。哥,這不明擺著難為你嗎?”

“哈哈,其實省局這樣做是有他們的目的的,我考慮這個戴貴的背後一定牽扯著一堆重要的人物。而未弄清這些人的身份前誰都不敢貿然行動的。所以我這個組長也是在被撤職以後才偷偷走馬上任的。既然戴貴的屍體沒有了,我們就從李貴書的屍體上尋找,我想殺害李貴書的凶手肯定和戴貴被殺案有直接聯係。”

“可是那個張曉寒的資料我們一點也查不到,而且現在連屍體都沒有了。”

“你說一個中國的公民,居然沒有身份資料,這不正說明一個問題嗎?”

“你是說假身份證?”

“對,使用假身份證件的年輕女人有三種情況,第一就是從事非法色情活動的人員。第二就是涉黑人員。第三就是警務臥底人員。你說說那個張曉寒屬於那一種。”

“第一種和第三種都不像,那就是…。”

“哈哈,對,如果我估計的不錯就是第二種,另外你想一想,為什麽那個李貴書會被這個女人嚇死?”

“會不會是李貴書殺死了這個女人,如果這個女人又突然出現的李貴書麵前,那不嚇死才怪那?”

我笑了笑說:“哈哈,小芳你真聰明,那我再問你。李貴書為何要殺她?而且具江北分局給咱們的報告說張曉寒死於江北的賓館,沒有其他人去過現場。雖然這個不太可信,但是我們暫且以這個為依據。”

“除非她知道李貴書的什麽秘密,或者她毒癮發作勒索李貴書。”

“這就對了,那為什麽會有人用這具屍體嚇死李貴書?而且在戴貴家裏同樣有這種屍臭味道。”

“報複?或者是張曉寒的什麽親人或者朋友用這種方法來報複凶手?”

“哈哈,太好了,小芳,你想一想,懂得用這種方法報複的人,起碼要具備幾種條件。第一,要懂得醫學常識,知道在什麽情況下最容易讓人嚇死,而且這個人還是女人。否則不可能讓李貴書誤認為屍體是她。其二,這個人還要和李貴書認識,可以輕易接近李貴書,並且趁他不備時把偉哥放入到水杯裏。其三就是這個女人知道青山康複中心那個醫生抱著腐屍睡覺的事件。由以上幾點特征表明,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殺死戴貴的人。根據戴貴死亡現象我們可以做如下推斷,戴貴從浴室出來,本來想來到床前那個人的身邊。可是突然身後出來一個人,在戴貴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割斷其喉嚨,一刀致命。除了職業殺手以外醫生也能做到的。你還記得那個枕頭是做什麽用的嗎?”

“就是那個濺上血點的枕頭?我看更像支撐什麽東西用的。”

“你說的對,如果我沒猜錯就是支撐屍體用的。”

傅芳臉色突變:“我的天,這個凶手太可怕了。”

“再可怕,她也會留下蛛絲馬跡的,根據現場噴濺的血跡看張曉寒的屍體上曾經濺有血跡,如果她再把屍體搬到李貴書家起碼要經過一個步驟。”

“洗澡?”傅芳“騰”地站了起來。

“那我們還等什麽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