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握手言歡,但是烈焚還很緊張。

要是這撒旦是個陰險狡詐的家夥呢?

假意言和,卻是尋找時機突然下手?

不過烈焚實在是瞎緊張,撒旦還真不是那種陰險的人,他要滅人全家都會直接叫囂著上門的那種,滅不了再撂下句狠話回頭找機會繼續來滅,那絕對都是光明正大直接正門攻入的那種人。

通過跟撒旦的閑聊,陸不棄知道,這撒旦並非是六大門派中人,而是一介散修,屬於巨魔族人,來自伊圖科斯洞天。

無論是霸魔宗還是萬相庭,其實都力邀他加入,但是他不喜束縛,而且覺得他自己完全有機會成神,幹嘛要去侍奉神呢?

這個觀點陸不棄很喜歡。

修為能達到半神級的家夥,都不是一般人,至少從某種程度來說,是擁有成神潛質的人,隻不過成神是需要太多的機緣巧合。

可以說,天賦、努力和氣運這三者缺一不可。

即便是無法成神,那做一個逍遙快活的半神,不也聽舒服?

就像撒旦,完全可以快意恩仇,想殺誰就殺,殺不了就不殺,打不過就跑路,這多舒暢?

不過這樣的人,唯一可能折磨她們的,恐怕就是孤獨吧?

至少,陸不棄相信,這撒旦絕對沒有什麽朋友。

如果撒旦知道陸不棄這個想法,他不會有絲毫的反駁,因為他不是沒有什麽朋友,而是壓根沒有朋友。

他眼界高,不是他殺不了的家夥他也不會去交。可是往往他殺不了的,又都因為戰鬥而跟他結下了仇怨,他還交個屁朋友?

所以說,他真的很喜歡陸不棄,因為這世界上竟然有人在被跟他幹了一仗之後還能跟他交朋友,太神奇。

也就在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又有人進入這個秘寶殿堂。

隨著那法則之力的波動,兩人的目光看了過去。

從法則之門中出來兩個人,這兩個人讓陸不棄和撒旦臉色同時一變。

又見半神!

那一襲青衣,正是陸不棄在火神陵之外都忍不住多瞅兩樣的老者,白發長髯,飄然若仙。

而在這個老者身邊,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跟這老者五官有幾分相似,極其俊逸的男子。

那男子擁有一頭毫無雜色,黑亮無比的長發,長發整齊的束縛著,沒有絲毫分叉幹枯的發絲,可見他是個十分注意細節,追求完美的一個人。身著的紫色錦衣,和腰係的寶玉腰帶,也彰顯著他的華貴氣質。

最讓陸不棄關注的是,那男子身後背負一個巨長的劍匣。

在這種人手都有儲物類法寶的世界,誰的武器還背在身後?

無論是這老者還是這男子,在看向陸不棄時,目光都沒有明顯的傲然,但是卻依然讓陸不棄感受到了極強的距離。

那老者的眼神是十分的淡然,仿佛這世間什麽事都跟他無關,至於那男子的目光則是十分的冷漠,那是一種比高傲更加孤高的感覺。

這男子應該也是大乘境的修為,隻不過還沒達到半神的地步而已。

這樣的組合,恐怕是進入火神陵的人之中最強的了吧?

不過讓陸不棄頗為驚異的是,這兩人的靈魂級別都不低,那老者竟然擁有洪級的靈魂,而那紫袍男子也擁有荒級的靈魂。

這是陸不棄所見到的除了神之外靈魂級別最高的兩個人。

而陸不棄並不意外的是,撒旦和這老者顯然是有過節的。

在這老者出現之後,沉吼一聲,二話不說地就衝了過去。

“來得好!”那老者臉上則浮起一抹奇異的笑,同時長衫飄揚間,劍氣縱橫地迎向了撒旦。

至於那老者身邊的紫袍男子則迅速飛退了開去。

兩大半神級強者的對戰,誰能插手?

一時間,能量瘋狂碰撞,在那劇烈的能量嗡鳴爆破之中,仿佛這殿堂中那澎湃的火元都被兩人的法力完全擠了出去。

這個時候撒旦表現出來的實力,比追殺陸不棄時明顯強悍了不少,由此可見,在追殺陸不棄時撒旦完全是貓戲耗子的態度,而這個時候那就是龍虎鬥的心態。

陸不棄眼睛熠熠閃亮間,也以焱羅天焰瞬退到了角落中,遠離這碰撞最恐怖的空間。

如果是普通的煉道境修士,恐怕在兩大半身境戰鬥的餘**及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似乎也很詫異陸不棄這個煉道境修士為什麽能夠在餘波中存活,那個退到跟陸不棄差不多位置的紫袍男子那目光如利劍一般盯著陸不棄。

在感受到陸不棄身上那濃烈的法則之力和神之力時,紫袍男子的眼中狐疑更重:“你跟撒旦是什麽關係?”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這個時候不會去引火上身。

可是陸不棄卻是很耿直地應道:“朋友。”

“朋友?真有趣了,巨魔神撒旦竟然也有朋友?”紫袍男子冷笑間,眼中卻更是多了幾分驚疑。

最了解一個人的是誰?

很多人也許會說是親人,是愛人,是朋友;可事實上,最了解一個人的,應該是他的敵人。

紫袍男子對撒旦就頗為了解,知道他是一個獨魔,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因為他脾氣太臭。

“嗯,雖然剛相識不久,但的確是朋友。”陸不棄鄭重點頭。

“還真是朋友?”

紫袍男子十分的詫異,因為他不得不承認如果是撒旦都能看上的家夥,絕對是非同凡響的家夥。

因為撒旦的眼光可是出奇的高的,至少他就入不了撒旦的法眼,也隻有他爺爺那種級別的人才會被他看上吧?

爺爺不就是他在鬥了好幾年後突然表示不想鬥了,想交朋友的人麽?

不過紫袍男子的爺爺顯然已經不打算跟這時常給他惹來麻煩的家夥交朋友,所以雙方見麵還是會打。

在火神陵外不打,那是規矩。

在火神陵中碰上了不打,那就扯淡了。

並不意外這紫袍男子為什麽會再三確認,陸不棄聳了聳肩:“所以……如果你想剪除他的羽翼,那現在可以動手。”

眉頭微凝,紫袍男子深深地看了陸不棄一眼,他看到的是泰然,也就是說陸不棄並不擔心他會出手?

一個煉道境會出現在火神陵,這本就是很怪異的一件事,現在這麽一個人竟然還成為了撒旦的朋友,那就更怪異了。

就算是腳趾頭去想,也能明白,眼前這個煉道境絕對不是一個爛大街的貨色。

雖然很有點想試一下眼前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東西在扮豬,可是紫袍男子無疑是個頗為金身的人,當下淡然一笑:“為什麽要動手?就算我殺了你,也改變不了什麽。在這裏,決定勝負的關鍵終歸是在他們的手中。”

陸不棄也笑了:“這倒也是,所以我們還是老實地觀摩一下吧。”

的確,作為兩個陣營,真正決定成敗的就是實力強的那個人。

撒旦殺了那老者,那麽紫袍男子也必死無疑。

如果撒旦被殺,那陸不棄這個當人朋友的家夥,也就得被殃及。

不過撒旦和那老者兩人的實力相仿,多年沒有分出勝負的兩人,在這裏要想分出勝負其使用也很難。

但是陸不棄對撒旦還是有一點擔心的,那就是他追了自己兩天,法力應該消耗了不少,剛才閑聊了那一會能幫他恢複多少法力?

這也是撒旦很是有些蛋疼的地方。

這姓徐的老頭明顯是狀態正佳,而他法力隻有全盛時期的一半,這樣打下去,他九成九要輸。

當然,輸場不能輸人,真到那個時候大不了拚命,作為多年的宿敵死在一起或許也是一種很好的歸宿?

隻要這姓徐的老頭死了,他那同樣姓徐的孫子肯定傷害不到陸不棄,這就夠了!

如果陸不棄知道撒旦竟然在為他的安危考慮,或許會為他堅決地選擇站在撒旦這邊而感到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