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軍利用繩索和木板,架起浮橋,一日渡江。奔襲敖陽、田心兩鎮,大少爺陸風所部寡不敵眾,先後交鋒四次,折兵兩千,於昨日晚連退五十裏,退往思泉鎮。至此西三營、四營、南一營三營私兵損失慘重……”
“南二營、三營、四營已經在泗溪聚集,等候調用。可是三營九千的兵力,加上陸風部僅剩的三千傷兵,也不過一萬二千人,麵對龍淵軍還餘將近三萬的前鋒軍,弱勢明顯。”
拿著鷂鷹迅速傳來的戰報,陸文遠眉頭緊皺:“泗溪那一塊是我洪山郡最開闊平坦之地,無險可據,隻能再退往蒙山,或許能拒龍淵軍。”
“這種情況在東止關破關後,已經是預料之中的事情。”陸彰搓揉了下臉,長呼了口氣:“隻不過沒想到龍淵軍也有能人,竟然能這麽快架起浮橋,恐怕陸風會那麽輕易吃了幾個敗仗有這個原因。”
陸文遠重重點頭:“雖然我也知道光憑過了汛期的敖陽河無法擋住龍淵大軍,但也沒想到一天之內就能度過,換了是我,也有些措手不及。”
“我關心的不是這個,在我印象中,龍淵軍這次先鋒部隊也不過是五萬,在東止關損失了將近一萬五,算上留守的軍隊,前鋒軍估計也就剩下不到三萬。”陸彰雙眸閃著疑惑的目光:“現在這三萬大軍都渡江追擊陸風去了,就沒人來管我們?”
陸文遠皺眉間,陸紹輝在旁說道:“是不是雲震被大少爺擺了一道,心頭怒極,然後才全軍追擊大少爺?而把我們給忘了?”
這個時候,一臉嚴峻的石鷂小跑了進來:“情報剛到,東止關再出精兵一萬,沿大洪山南麓,朝我鍔口關逼來。”
“好家夥,原來在這等著我們呢!”陸文遠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萬,加上對麵的兵力,三倍於我們的兵力,還真是穩妥得很啊!”
陸彰咧了咧嘴:“不就一萬人麽?東止關與我鍔口關相距將近兩百裏,打個對折,也有一百裏。一百裏的山地,三千人馬邊打邊撤,至少也滅掉他一半人。”
陸紹輝連連點頭,當下請命:“二少爺,都統大人,就讓我去負責伏擊吧。”
“陸紹輝,你想得真好,這麽好玩的事怎麽能全交給你呢!”陸彰哈哈一笑:“這一仗交給我,你要去的話,頂多讓你跟著湊下熱鬧。三千人馬,我定要滅掉他五千人,而且損失絕對不超過千人。”
“二少爺,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不過我們卻也要詳細計劃一下,務必將地利發揮到最佳。”陸文遠目光熠熠間,手指在地圖行劃拉了一下:“你們看這……”
可就在這個時候,傳令兵在外高呼:“報!錦江、鼇山兩位管事求見。”
“他們不去忙著調離群眾,豎壁清野,跑這來幹什麽?”陸彰揚眉間卻是朗聲道:“請他們進來。”
未幾,一老一少兩個都儼然有幾分儒雅氣息的男子走了進來,老者是個須發皆白,但是精神矍鑠的高齡老者,而年輕的是個看上去不出三十,長相稍微普通一些的年輕人。
“陸伯玉(陸寬)見過幾位將軍,見過二少爺!”老者是鼇山鎮的大管事陸伯玉,也是洪山郡在任時間最長的大管事。而年輕人是錦江鎮的大管事陸寬,接替他病逝父親的班,成為了洪山郡最年輕的大管事。
陸文遠是主帥,這裏他為長,自然是他開口詢問:“兩位大管事公務繁忙,來此有何事啊?”
“陸寬你思維敏捷,還是你來跟幾位將軍說吧。”都說年紀越大,會越謙遜,果然如此。
陸寬點了點頭,也當仁不讓:“幾位將軍的提議我們兩鎮都已經認真執行,鎮裏的婦孺老小都已經遷往大山村落暫避,糧食也都轉移走了,百姓們很配合,完全做好了戰鬥準備。”
陸文遠讚許點頭:“這樣甚好,不過這種事情隻要安排一兩個人過來知會一聲就可以,如何勞煩兩位大管事遠道趕來呢?”
“我們趕來自然不是僅僅為了匯報事宜。”陸寬輕笑:“鼇山的漢子都很有血性,竟然自發組織了一支千人隊伍,都是由勇力五重以上的漢子組成,組織者更是兩個骨鳴九重的好漢。伯玉老爺子帶著那一千人來到我錦江鎮的時候好生威風啊,讓我咋一看還以為他老人家寶刀未老,要上陣殺敵呢。”
在陸彰等人目露精芒間,陸寬繼續說道:“他鼇山鎮的男子有這點血性,我錦江鎮的也不差,我讓我鎮子那張大柱組織了一下,也召集了一千二百人,雖然這些人的戰鬥力比不得私兵營和衛戎軍的戰士,但是總也能派上用場。”
“原本我鼇山鄉勇隊昨日就應該到了的,就是在等他們錦江鎮召集人馬。”陸伯玉適時地說道:“現在也好,兩千二百名鄉勇,已集結完畢,靜候幾位將軍差遣。”
“這裏有一份名單!”陸寬遞上一條布帶:“上麵寫著我們兩鎮鄉勇中,可堪一用的一些人才,其中我錦江鎮的張大柱可算是一名可以一當百的好手,在去年年底突破到了熱血境,如今應該是二重的熱血武者。”
陸文遠接過名單,哈哈一笑:“好好好……真是太感謝兩位大管事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陸伯玉輕捋殘須:“也非我們個人之力所能影響,這是陸家多年來恩澤百姓的善果。”
“得道者,自然多助。”陸寬也是微微點頭,居功不自傲:“我們錦江那上萬百姓都已經表示,如果戰鬥需要,還有更年輕的小夥等著上戰場!”
“我謹代表洪山郡十二營私兵,謝過兩鎮百姓的大義。老爺子要是知道這事,一定會很高興的。”陸文元感激地看著兩位大管事。
“這真是雪中送炭啊!”陸紹輝連連點頭:“這兩千名鄉勇可都是在這片地域土生土長的人,最熟悉這片地形和天氣,二少爺,有了他們,你這一場伏擊戰應該能更輕鬆吧?”
陸彰豪氣大發:“隻要他們能夠嚴格服從命令,又他們的加入,再有點運氣的話,我甚至可以讓那一萬精兵長眠大洪山山麓。”
陸伯玉和陸寬相視一眼,後者笑道:“既然要加入戰鬥,他們自然會嚴格服從軍令,如果有不服管教的,二少爺要罰要殺,任憑處置。”
陸彰重重點頭:“軍有軍規,這是自然。他們在哪,我去看看!”
陸寬應道:“為了避免出現誤會,我和伯玉老爺子先行過來,大隊伍還集結在此地往西三裏之外的燕回嶺。”
“你們做得很好!”陸文遠讚許道:“那給他們傳令,讓他們直來這報道吧。”
陸寬和陸伯玉二人領命離去,一直沒有說話的石鷂,這才開口道:“如果我們洪山郡的百姓都有像這兩鎮的百姓這樣積極,區區龍淵軍還真奈何不了我們洪山郡。”
三人相視而笑,陸彰豪氣更盛:“現在我又多了兩千多兵士,埋伏的方案可以再大膽幾分,得好好研究一下……”
要打好伏擊戰,預計敵人行軍路線,預計天氣情況,選擇合理地形等等因素都非常重要,尤其是要以連續伏擊的方式對付大批量的部隊,更要研究好持續作戰的進退路線和進退時宜。
三人這一次商議,足足進行了兩個多時辰,才最終確定了總體伏擊方案,跟備用的幾條應變方案。
這個時候,錦江和鼇山兩個鎮的鄉勇早已經來到了鍔口關,甚至已經在安排他們的午飯了。也就在這個時候,兩個陸彰從洪山郡城帶來的衛戎兵揪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中年漢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