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之前有個老者跟我說過,說人死了,會入地獄輪回,沒有什麽大是大非大過錯的人,會立即進入輪回道,重新變成嬰兒,隻不過沒有了前世的記憶,他叫這為投胎。”陸不棄微愣,他才想到這世界貌似沒有地府說,那是華夏國的文化。
對於華夏國的文化和這個世界的文化不同的碰撞,陸不棄已經產生了條件反射型的編瞎話了,反正都是別人說的,真要去找別人,就讓你們找去吧。
“輪回……投胎,這倒是跟有些小型的教派所說的再世和往生有些相似。”王應福恍然:“不過,如果真有輪回的話,像我們這樣的人,下輩子恐怕也沒什麽好命吧?”
說話間,王應福提起手中沾了自己血的刀,走到了王江龍的麵前:“江龍大管事,讓你這麽大的人了,就別折騰了……你非得折騰,現在老天都要滅你,還搞得十幾二十年沒沾血的我,還得沾上你的血!”
王江龍也沒說話,就那樣身子劇烈顫抖著,看著王應福,很顯然,那近在咫尺的死亡,所照成的恐懼已經讓他幾近崩潰!
刀很笨拙地斬下,可是終歸沒能將王江龍的腦袋斬下,甚至連毛都沒傷到。王應福那肥碩的臉抖動了下,卻是看向陸不棄:“這梟首實在……”
十幾二十年沒有沾血,王應福可以動手砍自己,但是真要斬下一個老相識的腦袋,他還真有點下不去手。
“不用了!”陸不棄嘴角浮起一絲蔑視:“他已經死了!”
王應福和老布都詫然,然後發現,那王江龍確實沒有抖了,眼睛也已經失去的光澤,隻是呆滯驚恐地看著地麵。
“嚇死了?”不悔錯愕:“這……這人也太沒用了點吧?”
“不敬畏生命者,多會畏懼死亡!”陸不棄淡然應道:“或許老天也不想讓應福管事你這樣的好人沾上鮮血吧。”
王應福舔了舔嘴唇,卻是將手中的刀扔在地上:“我這種人,又算得上什麽好人呢,為了生存,一樣可以不敬畏他人的生命。”
陸不棄輕搖了搖頭:“公道自在人心,最起碼對於我來說,大管事卻是當得好人二字。好了,這的事恐怕也需要老管家善後了,至於我和不悔妹子,決定去拜訪一下老王。”
見陸不棄這次突兀回來,殺了六個人,又如無事人一樣要離去,王應福不由有些焦慮:“不棄,我……”
“如果大管事有興趣的話,不如跟我一同前行?”陸不棄回望王應福:“這老朋友見麵,總不能就在這月黑風高下殺人玩,最好還是喝個小酒,聊聊人生,你說是吧?”
王應福眼睛一亮,卻是連連點頭:“不棄,你說得在理,不過既然我是傷在你這個亡命徒的手中,那自然別讓人看到我跟你一起喝酒,我看我還是著人通知老王他們幾個過來吧!”
陸不棄一想,卻也同意,這王應福不愧為老狐狸,力求滴水不漏:“恩,正好我也挺懷念大管事家的烤全羊,不悔……我跟你說,這大管事府的烤全羊可是一絕,是故宋國才有的羊,你可得嚐嚐!”
“是麽?”不悔眼睛一亮,拍手叫好,收起雙刃的她,完全就是一個可愛的鄰家小妹。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過不悔收割了好幾個人的生命,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王應福也絕對會被迷惑的。也不知陸不棄從哪找來這一個妹子的,長得國色天姿,又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怎麽他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呢?
暗暗感歎間,王應福卻是看向老布:“老布,你一個人要弄到什麽時候,多叫上幾個人……把這些屍體都收拾一下,回頭我讓禮紅的‘財旺鋪子’出六副白皮棺材,到時送到株潭鎮去!另外,告誡府中所有人,還想過安穩日子,就把嘴巴都守嚴實來。”
老布自然是躬身應好:“老爺,您放心吧,老奴自會處理好!”
知道王應福要當著他的麵宣告這些事如何處理,是要讓他放心,陸不棄心頭也通透,自是大定。
“另外,讓廚房準備宵夜,那故宋羊來一頭,一應小吃都上來……還有,把我珍藏二十年的澤風釀拿出兩壇子來!”王應福這邊依舊招呼著,儼然是要款待最尊貴的賓客。
老布也有些眼力,明白王應福這是在押寶,而且是很篤定地押在陸不棄身上。雖說這怎麽都有點背叛主家的嫌疑,可要是連明哲保身都不懂,那王應福也活不到現在了。
亥時末,這個時候,除了小部分人還在努力耕耘外,大部分人都已經開始上床睡覺了,當然,有些人在**,也在耕耘……
“大管事,你可無事不會召喚我們幾個的,再說今兒個天氣也不算很好,你就別用什麽詩興大發,邀請我們賞月的狗屁理由了。”王禮壽那大嗓門隔著院子就能聽到耳中,隨著那穩重的步子踩著石路上,陸不棄就聽到那熟悉的錯愕聲:“喲……這還有客人啊……”
陸不棄是背對著院門,正好整以暇地給不悔夾菜,旁邊一個矮胖的烤肉師將羊肉烤得劈啪作響,眼睛卻賊溜溜地老瞟不悔,差點沒將口水當成油給抹到烤羊身上了。
“禮壽、禮海……過來坐,反正都是熟人……”王應福站起了身上,他的手已經完全包紮好了,卻也揮動自如。
“熟人……”王禮壽和王禮海兩人都有些驚疑,目光卻是落在不悔那一臉滿足的俏臉上,半天挪動不了眼神,心道,除了王雙巧,他們什麽時候還認識這麽一個漂亮的小女孩?
王應福咧嘴笑罵道:“總盯著不悔看,小心她突然亮出匕首,把你們的眼睛給刺瞎了……”
當王禮壽和王禮海兩人臉色微訕地走進亭中時,陸不棄長身而起,緩緩轉身:“兩位兄長,別來無恙啊!”
王禮壽和王禮海兩人嚇了一跳,齊聲驚呼:“不棄!?”
陸不棄笑了,這一世人,他笑的次數比上一輩子要多得多,就因為他不僅僅父母親情,他還有友情,在這果檻鎮,在果檻密林,他都有此生不悔忘卻的友情,在這些真摯的友人的眼中,他能看到自己活在他們的心中。
“你這個臭小子,你不是跑進大洪山去了麽?”王禮壽給了陸不棄一個熊抱,卻是激動地看著陸不棄,一臉不敢相信。
王禮海也在旁驚呼道:“是啊,不棄,聽說你可是被王家私兵營二都統王成周追殺,卻擊殺了十幾個私兵,成功逃脫,逃進了大洪山啊……你怎麽會跟大管事在這喝酒啊?”
陸不棄輕捏鼻尖:“我又不是去大洪山當野人頭子的,剛出來的時候總是要出來不是?”
“這也是啊……你能平安無事回來,實在是太好了!”王禮壽虎目閃著精芒,上下打量著:“這……又高了幾分,還黑了點……剛才看你背影我都沒看出來……”
“禮壽,你剛有看不棄的背影麽?你的眼睛都在看女人去了!”王應福在旁,一臉怪笑,還做拂袖狀,不過他卻忘了他手上有傷,而且是剛剛止住血,被他甩了下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大管事,你……受傷了?”王禮海眼尖,先發現了這個問題。
王應福自己托住了手,沒好氣地橫了王禮海一眼:“這個時候才看出來……”
王禮壽也是頗難為情地看向王應福:“怎麽回事,在這果檻鎮還有人敢對大管事動刀子,老子一錘子砸死他個的?”
“老子自己砍的,你有本事砸死我這個的啊?”王應福一瞪眼,卻也有幾分一方老大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