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間,陸不棄隱約感覺,輕微的水聲中,有什麽東西在他的胸口爬過,他猛然驚醒,抓住了一雙從身後伸過來的柔夷。

“大哥,是我!”不悔的聲音讓陸不棄的緊張放鬆了。

可轉而,陸不棄猛然記起,他這是在洗澡,光著身子洗澡,這讓他很是拘束,緩緩鬆開那對柔若無骨的手臂:“不悔,你……怎麽進來了?”

不悔伸手,輕輕搓揉著陸不棄堅實的胸背:“有人幫忙洗澡的感覺很舒服呀,不過我看大哥把店裏奴婢都支開了,姐姐說你肯定是嫌棄她們,說這事應該我來,我就過來了。”

不得不說,不悔的雙手搓揉間,很是舒服,而且陸不棄好死不活的腦海裏竟然想起了她那日飄下的情景,竟然無恥的硬了。

心裏頭別扭,陸不棄暗罵那龍不離教些什麽,當下沉聲道:“我不是嫌棄誰,我隻是不習慣別人幫我洗澡罷了,不悔,你也先出去吧……”

“不,我還要侍奉你穿衣呢。”那輕輕波動的水光反射著不悔那眼中堅定的光芒:“對外我是你妹妹,可在內我卻是你的女奴,姐姐說了,這是一個稱職的女奴應該做的事。”

如果陸銳思看到這一幕,他恐怕會徹底崩潰。而陸不棄也沉默了,就在他內心糾結間,不悔垂首,在他耳邊輕語:“大哥要是覺得我哪做得不好,可以跟我說,我慢慢學。”

感覺到不悔的手開始幫他洗腰腹了,再下去可就是怒目昂首的那hua兒,陸不棄驟然伸手,再次握住了不悔的雙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接下來……我自己來吧!”

“噢!”不悔目光微微有些黯然,卻也是乖巧地站了起來,擦拭幹淨雙手,走到一旁將一套嶄新的黑色絲繡勁裝放在木桶一旁的衣服架子上:“姐姐讓掌櫃的安排人連夜敲門去買的,應該很合體,大哥明日要去見貴人,應該穿得體麵些,不能讓人看扁了。”

迎著不悔那毫無雜念的目光,看到哪套衣服,陸不棄那顆堅毅的心忍不住劇烈地顫動了下。他突然感覺到,似乎老天爺覺得上輩子對他太殘忍了點,這輩子才如此青睞他。

壓下心頭的邪念,陸不棄的**才算是老實了下來,實在不好趕不悔出去的他,卻也隻能在不悔的服侍下換上了衣物,好在不悔似乎對這男女之事不通透,並沒有對他的男性特征多加評論,這才讓陸不棄輕籲了口氣。

人靠衣裝,穿上黑色絲繡勁裝的陸不棄,頭發順直飄逸,整個人顯得越發高挑挺拔,氣質出群,雖然算不上帥得驚天動地,可也是陽剛十足,而且給人一種沉凝冷酷的肅然之氣,就從外表來看,沒有人會將其當成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完全就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

即便是龍不離這個心氣兒高得嚇人的女人,看到神清氣爽出門的陸不棄,也忍不住誇讚了一句:“不棄,你這打扮下還挺精神的,也難怪鷹衛隊那幾個女人時不時地瞅你,我就尋思她們在看什麽呢?”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陸不棄輕捏了下鼻尖:“好歹你們兩個這麽國色天香的,我這個當哥的要是太醜,沒人相信是一個爹媽生的。”

“嘻嘻……那倒也是!”龍不離笑應道:“剛才那個陸銳意來知會了聲,說陸老爺子已經答應見你了,明日會有人來接你進內堡。”

“他人呢?”陸不棄心頭微動,這陸銳意這麽上心,醉翁之意不在酒。

“被我打發走了,他還問我不悔妹妹在哪,我說在和你洗澡……”

“什麽!?”陸不棄很有些崩潰,錯愕地看著龍不離,卻是惹得後者嬌俏連笑:“瞧你這膽小鬼,嚇得臉都變色了……放心吧,我是說她和你都在洗澡,不會告訴別人實際情況的……”

陸不棄徹底惆悵了,他突然發現,這龍不離就是他的克星,總有一天,他會被她給玩死。想到不悔入屋給服侍他洗澡穿衣之事,忍不住沉聲盯著龍不離:“不悔她心性單純,你這當姐的教點好的,我並沒有真要把她當成奴婢。”

說完,陸不棄也沒有管她,徑直下了樓,內城沒有宵禁,他還是可以到處逛一下的。

看著陸不棄的背影,龍不離嘴角翹起一個漂亮的弧線:“教點好的?我教了什麽不好的麽?虛偽的男人!”

而後麵跟著出來的不悔,卻是朝龍不離說道:“不離姐姐,主人他並不虛偽,他是真的不喜歡別人給他洗澡,我能感覺到他的不自在。”

“噢?嘻嘻……能坐懷不亂,心性還真是堅定哦!”龍不離俏笑:“好了,不悔妹妹,你沒有到過這郡城,我帶你好好逛逛,聽說他們這內城還有夜市,有些日常用具,女人的服侍和首飾什麽的。”

“好呀!”不悔笑得很開心,似乎這逛街購物真的是造物主給女性設定的潛在基因,即便是玄獸,也受不了這個**。

當龍不離和不悔兩人下了樓,卻發現陸不棄正在客棧院子裏跟一個身著雪色綢衫的青年男子說話。

原來,陸不棄下樓後,確是突然感覺到脊梁骨有些輕微的酥麻感,想到在跟陸埔心搭把手時捉摸到了一絲心得,似乎骨鳴有突破的跡象,當下也不選地了,就以熊勢樁站在了庭院中,以勇力去感應脊梁骨的髓勁。

毫無疑問,陸不棄確實是厚積薄發,再一次突破了,這一感應就迅速找到了感覺,身子躍動,渾身上下除了頭骨外,八大塊骨骼齊鳴,如同熊咆,幾掌擊空,卻是暗風湧動。

這時已經快到亥時,這客棧後院並沒有多少人,除了幾個花癡狀的奴婢,和幾個豔羨的下人外,就隻有一個青年男子比較識貨,當下擊掌稱歎:“這位朋友年紀輕輕,就能達到骨鳴八重,而且力勁厚重如土,恐怕不弱於一般的九重武者,實在讓人歎服。”

實力有所突破,本就是讓人欣喜的事,陸不棄心情大好。看這年輕男子器宇軒昂,風度不凡,且眼力如此犀利,不是常人,且談吐得當,自然也是寬顏相對:“鄙人嗜武,閑下習練,倒是讓高人見笑了。”

雪衣男子微微搖頭:“朋友此言差矣,爺爺說過,學武之人,當有如癡如狂之執念,方得大成。今日得見,深以為然,鄙人陸風,不知朋友尊姓大名?”

陸風?陸不棄心頭微動,此人恐怕是陸家年輕一輩的佼佼人物。在雲澤國,單名是身份尊貴的象征,像王勃、王臣、陸毅和陸凝。也就是說,其實當初陸不棄就是想用“棄”這個名字,也是不可能的。

“在下無尊姓,名不棄!”陸不棄不卑不亢地應道。正值龍不離和不悔也走了下來,當下順勢介紹:“這兩位是在下妹子,不離和不悔……”

“不棄兄弟你好福氣,竟然有如此一對美麗動人的孿生妹妹!”每個人都會誇人,不過不同的人誇人給人的感覺就不同:“陸風見過兩位姑娘。”

像當初陸銳意,那種吊兒郎當的風格,就很讓人不爽。而像這陸風,在陸不棄表示他沒有尊姓的時候,還更跨進一步稱之為兄弟,並坦然大方地誇讚不悔和不離的美貌,並順帶表示適度的豔羨,彬彬有禮間,實在是掌握了上乘的語言藝術。

即便是龍不離和不悔二人,在這一刻都很自然地點了點頭,雖然沒有應話,這已經是了不得的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