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的在街上走,背後像背著千斤重的石頭,我隨意搭了一輛車,又隨意在某一站下了,抬頭一看,竟是鬆本純埋葬的靜安寺廟。

我機械般的走了進去,憑著記憶找到了鬆本的墓碑,想起了那天葬禮的情形,我對著鬆本的墓碑喃喃的念道:“鬆本,我知道,你是因為太累了,在這個世界感覺不到自己的價值,所以你放棄了,你現在一定很輕鬆吧。可是,現在我很累啊。”

整夜我都沒有回家,我知道三井會去家裏找我,我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他。躲在在寺院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我睜著眼坐了一夜,毫無困意。

天亮之後,我沒有回學校,更沒有回家,直接登上了回東京的火車。

昨天下午的場景不斷在我眼前回放…..

我在咖啡廳裏等候,透過玻璃看到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讓我不安的心愈加忐忑,我已經預料到結果,但是卻還是努力說服自己安下心來。

三井的父親走進來,我急忙站起來,他做了個手勢讓我坐下來,隨即坐到我的對麵。

長時間的沉默,讓我的臉色開始發白,我低著頭咬著嘴唇,膝蓋上握成拳頭的手心一直在流汗。

“仁美。”三井的父親終於開口:“我和三井的母親都十分喜歡你,但是,你知道,目前的情況,可能暫時不太適合你們繼續交往,我這個做父親的,感到十分難堪對你提出這個請求。對不起。”三井的父親對我深深的低下了頭。

我急忙說:“伯父,請不要這麽說,這一年,伯父伯母待我像親生女兒一樣,我無論如何不會忘記。”

我停了下來,用力的咬住嘴唇,以阻止將要流下的眼淚。

“是我,都是我的錯,讓伯父伯母失望了。”

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知道該怎麽做,請不用擔心。”

我胡亂抓過包站起來,朝三井的父親深深鞠了一躬:“請原諒,我告辭了。”倉皇的推開咖啡店的門跑了出去。

我站在東京街頭,有點害怕見到梨乃和健一,害怕見到家人。於是獨自去往澀穀,在一家汽車旅館住了下來,接下來的幾天,除了睡覺就是喝酒,我受不了清醒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三井。我會殺了自己。

當我感覺要瘋的時候,終於決定要走出門透透氣。無意中走到家裏的夜總會門前,門口的夥計看到我急忙上前領我進去,我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渾身無力的躺在一個僻靜的包廂裏,招手讓他給我拿點酒,弄點K粉,我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酒很快送了上來,我拿著瓶子往嘴裏灌著,在我的意識已經模糊不清的時候,門被打開了,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手拿著酒瓶子笑著踉蹌的撲上去:“三井?你怎麽來了?”

“你喝了很多酒,仁美!”來的人抱住快要倒下的我。

我傻笑著掙脫他,又往嘴裏灌了一口酒,開始脫衣服,一邊嘴裏嘟囔著一起喝吧,你也來喝兩口,一邊往他嘴裏倒酒。

酒瓶被揮開了,摔到地上,我被衣服裹住抱了出去,酒精操控著我的身體,我抓著他不停的喊著我沒醉我要喝酒,三井你這個混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軟弱無力的胳膊在他懷裏掙紮著,張開嘴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開始大哭起來。

接著,我被扔到一張**,裹在我身上的衣服散落在地上,冰涼的空氣的接觸到了我的身體,披頭散發的我抓住他的手,一邊親吻,一邊哭泣著反複懇求:“別走,你不要走,別走。”

他被我拽住的胳膊僵硬了,像是終於下定決心般,俯下身抱住我。我摸著他的臉不停的親吻,好怕他突然就離開。

他抓牢我的雙手,按到**,帶著恨意說道:“仁美,為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瘋狂的親吻落在我的臉上和全身,像狂風暴雨般猛烈的感情被傾注在我身體裏,我呻吟著,卻換來更用力的折磨。一遍一遍,直到我昏過去,在我耳邊,溫柔的聲音傳來:“仁美,我愛你。”

中午強烈的陽光讓我醒了過來,頭疼欲裂,我掙紮著想要起身找點水喝,一隻手拉住了我:“你還想去哪?”

我轉頭一看,頓時像三九天被迎頭潑了一桶冰水,徹底清醒也徹底呆住了,健一**著躺在我身邊,正抓住我的手,冷冷的看著我。他那總是漂亮耀眼的臉此時看起來有些凶狠,甚至有些猙獰。我本能的縮了縮手,沒能掙脫開,反而被他拖回身下。

“健一?這是….怎麽回事?”我疑惑了,恐懼了,我害怕我看到的事情是真的。

健一壓在我身體上,兩隻有力的胳膊緊緊的將我鎖在懷中,眼睛直直的對視著我的眼睛,堅定的說:“那麽我清楚明白的告訴你,我愛你,現在開始,你屬於我。”

我扭開臉,不敢對視他熾烈的眼神:“我們,我們,昨晚,有沒有….?”我害怕極了,可還是心存希望他告訴我沒有。

健一捏著我的下巴將我扭過來看著他:“很多次。”他薄薄的嘴唇勾起邪惡的笑容。

我閉上眼,胸口仿佛被一記重錘敲碎,呼吸頓時變得蒼白而急促,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角流下來,顫抖著說:“健一,你,你怎麽能對我….我,我和….”

健一冷冷的哼了一聲:“你不用再提了,我已經知道怎麽回事了,這幾天家裏找你都找瘋了!而我,從小守著你,把你當公主一樣捧著長大,不是為了讓你去被別人家嫌棄和痛苦的。”

腦中天旋地轉,讓我不知所措,隻是不停的流著淚。健一輕輕的擦去我臉上的淚水,換了一種輕柔的聲音說著:“仁美,我愛你,這麽多年隻愛著你,我原本想,你如果幸福也罷了,但是你現在這麽痛苦,我不能允許被我當成寶貝一樣的女人被別人傷害。既然你和三井分手了,就回到我身邊吧。”健一吻著我,聲音帶著絲絲哀求:“仁美,你想讓我也痛苦嗎?”

“對不起,健一,我,我現在無法去麵對這個事。”我愛健一,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但是是作為家人,哥哥一樣的愛著,現在和被我當成哥哥,一起長大的哥哥發生這種關係,我無法接受。何況,梨乃一心鍾情於健一,而我深愛著三井,雖然被他的父親要求分手,可是,我隻是想先逃開川崎再說而已。發生這種事,讓背叛的烙印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上,我怎麽麵對三井,即使隻是想起他。

“仁美,我不會再給你自由了。”健一吮吸著我的嘴唇,深深的吻著我,在我的身上各處留下印記,我的掙紮,在堅定和強大的健一麵前,顯得那麽無力。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健一不斷的傾訴著,似乎想牢牢地刻在我的心上。

我沒有勇氣回家去麵對一切事情的後果,隻好躲在健一在澀穀新買的房子裏,為了避免我腦子一熱就逃跑,健一隻要出去辦事就會把我鎖在家裏,辦完事就會馬上回家,我則懶懶的每天躺在**,看天,發呆。

不能和三井在一起,我再也沒有別的想法了,如果健一要我,就要了吧。可是,要怎麽給大家一個交代,我絲毫理不清楚頭緒。

這天,健一要晚一點才回,我想了想,決定給裏美打一個電話,一聽到是我的聲音,裏美立刻尖叫起來

“仁美,你跑到哪裏去了!!大家都在找你,你現在在哪裏,三井天天抓著我和真澄問有沒有你的行蹤,還到東京去找過你,但是你家人也在找你,三井都快瘋了,你到底在哪裏你快說啊。”

我聽到裏美的聲音,嗓子哽咽了:“裏美,我不知道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不能和三井在一起,我也不能回家,嗚嗚嗚….”

“別哭別哭,仁美,慢慢說,你為什麽就跑了呢,連說都沒說一聲,大家真的都好著急,聽說三井的父親因為你家是黑社會的所以把你逼走了,聽說三井和他父親翻臉了,已經不住在家裏了,天天住在你的房子裏等你回去。”

“不是逼我走的,鬧成這樣結果,三井的父親也是沒有辦法,大家都知道我家什麽背景,三井的父母對我好,我不想讓他們失望。”

“仁美,你真的是個傻瓜啊,這是你和三井之間的事情,你為什麽要受到別人的擺控,你為什麽不和三井商量,就這麽跑了,我知道你的立場很為難,雖然我也不待見三井,可你付出了那麽多,不應該輕易放棄。三井每天都在找你,什麽也不幹,人都憔悴了一圈。”裏美不客氣的教訓我。

我聽到三井這樣,五內俱焚,心髒就像被放在火上燒:“我沒辦法,如果我不放棄三井,他的父親會被我連累的。”

“好先不說這個,你到底在哪裏,你是不是安全的?”

“我,我不能說,我很安全,你別擔心。”

“我的傻仁美!”裏美叫起來:“你叫我別擔心,我能這麽就跟三井交代嗎?我這麽跟他說,他非殺了我。你到底在哪裏,你再不出來,三井會崩潰的。”

“我在東京,我暫時沒辦法活動,我不可能回川崎了,我的家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我側耳聽到門口的腳步聲,急急的對裏美說:“我得掛了,回頭再打給你。”然後急忙跳回**裝睡。

掛掉電話,健一進了門,坐到我的身邊,伸出手撫摸我的臉和嘴唇,我不自在的扭開頭

“就知道你沒睡。”健一將我抱起來靠在床頭,俯身壓過來親吻我,我像一隻撲騰的小鳥在他懷裏掙紮著。

健一停了下了,喘著氣貼著我的額頭說:“仁美,為什麽你還是拒絕,我每天真的很累,唯一讓我高興的事情就是知道你在家裏,我總是盡快做完所有的事,隻是想能夠早點回家看到你。”

“……”我知道健一很辛苦,我也心疼他,可是現在,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去讓自己坦然的接受這件事:“給我一點時間。”我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

“仁美,我們結婚好嗎?”健一在我額頭輕輕的吻著。我渾身一震,結婚?

“我愛你,我每天都想有你在家裏等著我,我想有你的孩子,我想有一個自己的家。”健一似乎在哀求我似的異常溫柔的親吻著我。

我心裏一顫,是啊,健一這麽多年太累了,雖然我和梨乃還有母親當他是家人,可畢竟不是親生的,難免他的心裏也會失落,他想早早有一個家,體會自己的家庭的溫暖,我完全懂。

“為什麽是我?”我忍不住還是脫口而出。

“因為我愛你,我他媽該死的愛的就是你,從十幾年前我來到這個家,我就隻愛你,我從來沒看過別人一眼。夠了嗎?”健一咬著牙盯著我地吼道。

我抱著雙臂,將腿蜷縮起來,頭無力的垂向一邊,如果不是我,是不是大家都會幸福一些?

“仁美,不如我陪你出去吃點東西,你有好些天都沒有出去走走了。”健一的眼神又恢複了柔情。

我搖搖頭,這些天我瘦了很多,心理負擔極重,一口東西也吃不下。

夜晚,健一從背後抱著我躺在**,吻著我的脖子和頭發,他似乎總也不會厭倦。我呆呆的看著窗外高懸的月亮,任他撫摸。

仁美……….健一喃喃的喚著我的名字伏到我的身上,他今晚的動作無比溫柔,沒有了這些日子的狂暴,而我卻隻是機械般的應付他。讓我能少愛你一點吧,我便不會為你受這麽多折磨,仁美啊…….健一呻吟著,將感情在我體內再次噴湧而出。我這樣的人,已經沒有資格再去見三井了吧,空洞的眼睛裏,再也流不出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