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鄭家水師的調動,當然瞞不過蘇天成。

渠清澤已經成為了情報方麵的專家了,安插在福建的一部分錦衣衛暗線,已經被他爭取過來了,全力以赴提供鄭家的情報,這些錦衣衛的暗線,早已經遍布鄭家的水師和軍隊裏麵去了,有些甚至是軍官,能夠輕而易舉的獲得情報。

鄭芝龍做事情狂妄,沒有將蘇天成看在眼裏,雖說也擔心蘇天成和江寧營的名氣,但真正做事情的事情,將這些擔憂丟到一邊去了,恢複了一貫的霸氣,而且蘇天成所做的事情,大都是在北方做的,在南方的時間很短,鄭芝龍認為,有些事情,很有可能是傳聞,被人為的誇大了,蘇天成和江寧營沒有那麽強悍。

鄭芝龍本來是準備親自帶著戰船編隊,去進攻威海衛碼頭的,他有著這樣的勇氣和信心,鄭鴻逵和鄭成功都勸阻了,畢竟鄭芝龍是大明朝的都督同知,出麵做這樣的事情不合適,要是朝廷知道了這樣的事情,說不定就真的會采取什麽措施了,鄭鴻逵帶著水師去進攻,效果是一樣的。

不要以為鄭成功是曆史上的民族英雄,但在維護家族利益的時候,也是不會含糊的,一樣擁護父親的決定。

鄭芝龍很快布置了任務,安排三百艘戰船,進攻威海衛碼頭,這是一次很大氣的安排,尋常的戰鬥,不需要動用這麽多的戰船,就是和荷蘭東印度公司作戰的時候,也沒有出動過這麽多的戰船,用他的原話說,鄭家水師的威名不容被褻瀆,凡是有威脅鄭家利益的勢力。統統要剿滅,就是要讓威海衛碼頭徹底消失,看不見一點點碼頭的影子,如果有可能,還要直接進攻文登縣,讓蘇天成看看和鄭家對著幹的結果。

鄭芝龍一點都不擔心朝廷的態度。山高皇帝遠,他遠在福建,有著充足的實力,朝廷需要依靠他,穩住福建、廣東甚至是浙江沿海的局勢,不會為這樣的事情翻臉的,大不了就是訓斥一番的,沒有什麽了不起,就算是朝廷有舉動。他也完全能夠應付的。

登州,督師府。

蘇天成臉色鐵青。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我看鄭芝龍這是找死,哼,三百艘戰船進攻威海衛碼頭,要讓威海衛碼頭消失,好大的氣魄。真的會做夢,我看江寧營水師正好拿鄭芝龍的戰船開刀。鄭芝龍不是兵分兩路嗎,不要去管另外的一路,我們重點對付進攻威海衛的三百艘戰船。”

渠清澤早就鋪開了航海圖,上麵有著準確的航線,從福建的南海出發,經過東海。黃海,抵達威海衛,需要經過浙江、北直隸等地,抵達山東的登州。

航線是明確的,問題是鄭芝龍會不會要求他的戰船改變航線。發動出其不意的進攻。

孫傳庭、渠清澤等人,爭論了這個問題,依照他們的看法,鄭芝龍常年在海上廝殺,肯定是有著一些辦法的,說不定會改變航線,采取出其不意的辦法進攻。

還是蘇天成一錘定音。

“鄭芝龍如此的狂妄,怎麽可能改變航向,他若是想著采取突襲的辦法,就不會大肆布置了,他這樣做,無所顧忌,一是警告我,或者說羞辱我,沒有將我和江寧營放在眼裏,二是要保住他鄭家的利益,他做的很絕,沒有絲毫的顧忌,可以說連朝廷都沒有放在眼裏了,這一次,我們可不會錯過這麽好的機會了,鄭芝龍自己想著找死,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他不是兵分兩路嗎,我們也兵分兩路,水師全部出動,已經建設好的戰船、巡邏船等,全部開出去迎戰,火炮配備充足的彈藥,將鄭芝龍的三百艘戰船,全部炸到大海裏麵去。”

“孫傳庭,你要記住,這一次的戰鬥至關重要,是江寧營水師的第一次戰鬥,首戰是最為重要的,一定要精心布置,獲得成功,不能夠給鄭家水師任何翻盤的機會,這一次進攻的指揮是鄭鴻逵,水師務必生擒鄭鴻逵。”

“熊子健,帶領一萬江寧營將士,晝夜兼程,趕赴福建的泉州,將鄭芝龍的府邸給我連根拔起,鄭家有著巨大的財富,這些財富,正好夠我們的開銷了,賀人龍,你協助熊子健。你們記住,做的幹幹淨淨,鄭家有三千艘大大小小的船隻,這也是不小的財富啊,拔出了鄭家,我們就可以控製大明所有的海域了,到那個時候,我們才是真正的大明水師。”

“你們記住,進入福建之後,切不可濫殺無辜,不要殺害鄭家的人,能夠生擒的,盡量生擒,對於那些負隅頑抗之徒,也不要客氣。”

“鄭芝龍在福建的勢力是不一般的,而且還擁有諸多的騎兵和步卒,你們不要戀戰,直搗黃龍,目標就是鄭芝龍的府邸。”

屋裏非常的安靜,眾人都沒有說話,他們本來以為,打敗鄭芝龍派來的水師,就算是不錯了,想不到蘇天成的心這麽大,進入要趁著這一次的機會,徹底統治大明的所有海域。

“鄭芝龍這次的進攻,也是經過了精心準備的,雖然我們有著必勝的信念,但也不能夠小視,萬萬不能夠輕敵,畢竟鄭家的水師,在海上多年,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戰略上我們可以輕視鄭家水師和鄭家的軍隊,但戰術上麵,我們必須要高度重視,這一次水師的作戰,我在蓬萊一號戰船上麵,給水師助威。”

聽見蘇天成這麽說,孫傳庭嚇了一跳。

“大人不可,海戰危險,這是水師的第一次戰鬥,大人萬萬不能夠輕易涉險,下官一定帶領水師,全殲來犯的鄭家水師。”

“這是什麽話,江寧營所有重大的戰鬥,我都是參加的,也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啊,這是水師的第一次戰鬥,也是帶有決定性意義的戰鬥,隻要殲滅了鄭家的戰船編隊,將鄭家連根拔起,我們就能夠獲得巨大的財富,能夠繳獲大量的船隻,這樣我們也能夠節約不少的開支,所以說,這一次的戰鬥,至關重要,你們不用勸我了,還是考慮怎麽打好這一仗。”

或許是蘇天成的態度過於的堅決,眾人都沒有來得及想到這次戰鬥的後果,水師和騎兵步卒同時出動,戰鬥的規模是不小的,必將在大明引發震動,如何應對震動以後的事情,肯定是需要有所考慮的。

眾人都安靜之後,渠清澤開口了。

“大人,鄭芝龍率領的軍隊,也是我大明的軍隊,海戰方麵,鄭家水師主動來挑釁,想著毀掉威海衛碼頭,下官覺得,迎戰和剿滅來犯的戰船,這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到時候,鄭芝龍也隻能夠是捏著鼻子,說不定會俯首稱臣的,但出動江寧營,深入到福建的泉州,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這方麵,蘇天成早就考慮過了。

“老渠,你有這方麵的憂慮,也是正常的,恐怕大家都有著這樣的想法,我們打敗了鄭家的水師,一切的問題都解決了,可這樣不行,你們想過沒有,鄭芝龍個人的經曆非常的複雜,做過海盜、商人,如今也是依靠著朝廷官員的身份,在大海上橫行無忌,從來就沒有多大的改變,可以說也不可能有多大的改變了,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打敗了前來進犯的三百艘戰船,就是麻煩的開始,鄭芝龍擁有大大小小三千餘艘船隻,他一定想著報複,想著與我們為敵,那就是持久戰的開始,登州、萊州和青州的建設,是迫在眉睫的,不能夠有絲毫的耽誤,遼東的局勢,究竟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我們不得而知,麵對這樣的形勢,我們必須要排除一切的幹擾,凡是威脅到登州、萊州和青州發展的,我們都不能夠客氣,都要連根拔起,擒賊先擒王,鄭芝龍絕對想不到,我們會派出軍隊去,毀掉他的根基,也就不會做出來必要的防範,這就是我們的機會,生擒鄭芝龍、拔出鄭家最好的機會。”

“諸位,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明的發展,為了能夠剿滅後金,鄭芝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個人的利益,兩種勢力發生衝突了,我們不能夠優柔寡斷,也不允許心慈手軟,你們盡管按照我的布置去做,朝廷有什麽動靜,我一個人扛著。”

蘇天成剛剛說完,渠清澤馬上開口了。

“大人,鄭芝龍進攻我們,這是他錯在先,下官以為,大人分析非常精辟,但這責任的問題,絕不是大人一人承擔的,下官和諸位都是具體執行的,真正的責任在我們的頭上。”

孫傳庭、熊子健和賀人龍等人,都堅持不是蘇天成的責任,朝廷要是怪罪下來,他們承擔責任,賀人龍的聲音很大,他甚至建議了,一切的行動,蘇天成都不知道,是他們自行做出來的決定,這樣的事情,以前也有過的,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蘇天成堅持了自己的意見,責任肯定是他來承擔的,其實他也有著充足的自信,鄭芝龍如此的狂妄,皇上和朝廷未必滿意,有可能是深惡痛絕的,自己這樣做了,皇上表麵上回怪罪,內心說不定是高興的。(未完待續。。)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