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人,內弟馬家壽,身體確實有些問題,我這就是帶著他回去歇息了,唐突之處,還請蘇大人見諒啊。”

“好說好說,有勞馬大人了,馬典史還是在家裏好好歇息一陣子。”

看著馬家壽灰溜溜的跟著馬家淦走了,蘇天成的臉sè,變得冷酷起來了。

區區的馬家壽,哪裏會是他的對手,這一切,他早就想到了,既然馬家壽一貫的依靠馬家淦的關係,那就讓他現場出醜。

典史的職位,是非常關鍵的,必須是知縣信得過的人,否則,很多的事情,都不好辦,準備大幹一番的蘇天成,豈能不明白這樣的道理,這一切,都是他計劃的,當然,得到的效果,也是最好的。

當然,他的最終目的,還是徹底的驅逐馬家壽。

昨天之所以扣留了小四子,他是有目的的,馬家壽在江寧縣如此的狂妄,做事情哪裏會慎重考慮,要抓到把柄,還不是小事一樁。

要不是想到了馬家淦的關係,他早就直接動手了,讓馬家壽死的很慘。

可同僚之間的關係,不得不考慮,今後還是要在這個地方為官的,少不了上下的依靠。

渠清澤很快來了。

“大人,有結果了,這個小四子,簡直不算是什麽貨sè,什麽都撂了。”

“渠大人,辛苦你了,這樣的事情,本不應該你去做的。”

渠清澤搖頭苦笑,他在錦衣衛這些年,有關審訊的手腕,那是不用說的,蘇天成好像是知道,要求他審訊小四子,目標也很是明確的,直接指向了馬家壽。

要說馬家壽這小子,心也夠黑的,算得上是膽大妄為了。

“大人,今後這些事情,你不會總是叫下官去做吧。”

“不會,你幫著帶一個徒弟出來,豈不是就沒有什麽事情了嗎。”

“大人這是什麽意思啊。”

“嗬嗬,你將蘇俊培訓出來,不就輕鬆了,要不然,後麵還不知道有多少的事情啊。”

渠清澤有些說不出話來了,這個蘇天成,也太厲害了,簡直就是要榨幹自己啊。

馬家壽跟在身後,很是不服氣。

“大哥,您怎麽到縣衙來了,也不說一聲啊。”

馬家淦停下來,看了看馬家壽,眼神閃爍不定。

“家壽,你還是小心一些,你絕不是蘇大人的對手,他要是算計你,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大哥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就不相信了,他蘇天成有多厲害。”

“唉,你真的該多讀書啊,就說今天的事情,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哼,他蘇天成憑什麽要我回家歇息啊,大哥,您也是的,到縣衙來了,說一聲啊,您早上都在應天府,怎麽這麽快,就到縣衙來了啊。再說了,我身體好好的,沒有任何的問題,我現在能夠吃下一頭牛。”

“吃,就知道吃,你怎麽不動動腦子啊,我為什麽會到縣衙來,為什麽時間這麽巧,你真的以為這一切都是巧合嗎,我已經給你說過了,蘇大人給了我麵子,要不然,你以為,你還有這麽自在嗎。”

馬家壽看著馬家淦,不說話了,這一番話,他需要時間體味一下。

過了一會,似懂非懂的馬家壽開口了。

“大哥,您說,下一步我該怎麽辦啊?”

“老老實實在家裏等著,哪裏都不要去,也不要想著聯係誰,我來想想辦法,找到蘇大人說說,不僅僅是這樣,今後也要注意了。”

馬家淦過於的自信了,他以為,自己出麵,教訓了馬家壽,給了蘇天成麵子,一切的事情都好說了,他更以為,自己在馬家壽的麵前,威信是不一般的,說出來的什麽事情,馬家壽都是要照著做的。

馬家淦沒有仔細思考,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馬家壽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混混了,已經有了dúlì的思想了。

馬家壽沒有直接回家,他依舊到茶樓去了。

這是老規矩,他不願意在縣衙呆著,點卯之後,多半的時間,都是在茶樓裏麵,打發過去的,在茶樓裏麵,做事情方便很多的,譬如說著收銀子的事情,怎麽能夠在縣衙裏麵做的。

很快,一般衙役進入了茶樓,直接到雅間去了,他們的頭兒馬家壽正在等著。

這些衙役,都是馬家壽的心腹和骨幹,縣衙發生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了。

這些衙役,一點都不擔心,頭兒是什麽樣的人物啊,上麵有牢固的靠山,新任知縣不知道情況,無非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用幾天的時間,大哥照樣吆五喝六,以前又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此刻去安慰一下頭兒,甚至是做出來一些事情,就是最好的孝敬辦法了。

馬家壽看著這些衙役,很是愜意,先前的不快,消散了很多,他準備采取老辦法了,讓這些衙役出去散布消息,鬧出來一些事情,給蘇天成壓力,到時候,蘇天成要請自己回去的,這樣才顯得體麵,也體現自己的價值了。

一番的密謀,在茶樓的雅間開始了。

馬家壽絕對想不到的是,他的一切行蹤,早就有人死死盯住了。

“大人厲害啊,給下官解釋一下,馬家壽哪裏來的膽量,居然不聽招呼,還想著興風作浪啊。”

“蘇大人,這樣的事情,不需要我來說吧,難道你會不知道。”

“下官是真的不知道的。”

“嗬嗬,你想想啊,馬家壽是什麽人,以前不過是街頭的混混,這樣的人,膽子大,貪婪無比,做事情,根本就不計後果的,他需要的,就是銀子和權勢,我今rì剝奪了他的一切,他會服氣嗎,再說馬大人,要是真正管教自己的堂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嗎,一邊肆無忌憚,一邊是袒護,這樣的情況下,會出現什麽事情,那還需要思考嗎。”

“大人,你真的厲害,下官服氣了,你要是當我們的頭兒,不知道做出來多大的事情。”

“好了,不要說這些了,馬家壽不是想著計劃嗎,既然從他的一個骨幹的嘴裏,得到了這些消息,我們是不是將計就計,雙管齊下啊。”

“大人明示。”

“馬家壽貪墨的證據,已經拿到手了,不過這貪墨的事情,不是很好拿出來的,可他鼓動骨幹鬧事,豈不正好,本人貪墨,還脅迫上司,這樣的證據拿到了,他還有機會翻盤嗎。”

“大人對付馬家壽,完全不必要這樣做啊。”

“嗬嗬,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我們做任何的一件事情,不管大小,都要周密計劃,保證萬無一失,這樣,不管出現什麽意外,我們都能夠站在主動的立場上麵。”

渠清澤點點頭,他發覺,自己真正開始了解蘇天成了。

“馬家壽招徠的這幫烏合之眾,全部要清理出去,我的想法,大力壓縮衙役的人選,保持在兩百人以內,完全可以了,他們的主要職責,就是協助搞好賦稅的征收,擴充巡檢司的力量,至少擴充到千人以上,必要的時候,招募三千軍士也是可以的,江寧縣的防務,我們自己來負責,請京營和五城兵馬司的那幫老爺們,消停一些吧。”

“大人的動作,如此的大,難道不擔心引發波動啊。”

“哈哈,我有什麽課擔心的,你在我的身邊,我要是還擔心這些事情,那也太不明白事理了。”

看見渠清澤苦著臉,蘇天成慢悠悠的繼續開口了。

“這典史的人選,我也考慮過了,跟隨我一起來的生員劉仲基,是比較合適的人選,隻不過,他還需要跟隨你學習一段時間,從明rì開始,他就開始跟隨你學習,涉及到巡邏和刑獄之事,你可以教他怎麽做,要是不能夠教會,今後就是你自己忙碌了。”

“大人可真的會計劃啊。”

“那是了,這個劉仲基,你可不要小看,他的父親劉大華,一輩子都是在平陽府衙門做事情的,知道衙門裏麵的規矩,耳聞目睹,劉仲基也是明白這些事情的。”

“劉仲基肯定是要參加鄉試的,不可能長期在江寧縣啊。”

“這有什麽啊,他要是擔任了江寧縣的典史,兩年之後的鄉試,更能夠引發注意的,就是不能夠高中,憑著政務業績,也是能夠升遷的。”

“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是不是還有什麽計劃,一並說出來,下官也有思想準備的。”

“爽快啊,我當然不止做這一件事情了,戶房、刑房和工房的司吏,馬上就要調整,戶房司吏,蘇平陽擔任,刑房的司吏,蘇俊擔任,工房的司吏,馬華彪擔任。”

渠清澤有些奇怪,戶房和刑房的調整,他可以理解,可工房調整幹什麽啊,誰都不愛搭理的地方,平rì裏也沒有多少的事情。

他當然不可能理解蘇天成的苦心,不過,不長時間以後,他回頭想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才感覺到,蘇天成的眼光,非同一般。

“渠大人,馬家壽的事情,還是拜托你負責到底,就是這兩天的時間,辦理妥當,暫時不要公開,所有東西準備好之後,我們請馬大人到縣衙來,看看他是什麽意見。”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