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人就是梁梅,而凶手怎麽也想不到,她得到的那個舊手機就是梁梅丟了的手機。”我繼續開口說道:“而凶手也不清楚,其實梁梅在聚會那天之後,在知道了胡培死亡之後,她心中已經警覺了起來。而或許她是第一個意識到這件事情並不是危言聳聽的人。”

故事到這裏已經要接近尾聲了,但是薑曉春卻依舊不理會我們。她依舊抱著自己,而且把被子裹更緊了。

我也不理會薑曉春的無視,而是繼續說道:“梁梅之所以會這樣謹慎,是因為在七年前的時候,梁梅做出了一件讓她後來每每回想起來都後悔的事情。而正是當時梁梅的舉動,讓當初那個案子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了起來。”

我盯著薑曉春,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是梁梅分的屍。”

當我說出了這句話之後,薑曉春終於抬起了頭來。

我看到了薑曉春的表情,薑曉春的眼圈紅紅的,我從她眼神中看到的是憤怒還有悲傷。不過想想也能夠知道,薑曉春能堅持七年為呂知秋報仇,如果這都不算愛的話,那麽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才是愛了。

薑曉春應該是沒有查出梁梅就是當年的那個分屍人的,否則的話,梁梅肯定第一個就死了。薑曉春此刻看著我,似乎要等待我接下來的話。而我也明白,在關於呂知秋的事情和問題上,這就是薑曉春的軟肋和鎧甲。

為了呂知秋,薑曉春什麽事情都能夠做出來,但是隻要是關於呂知秋的事情,我想薑曉春也是不會錯過的。

我對著薑曉春繼續說道:“凶手之所以最後才將梁梅殺死,其實這並不是凶手主觀的選擇。因為在這過程中,凶手發現有一個人脫離了凶手的視線之中。這個人就是梁梅,梁梅是第一個意識到了危險的人,第二天梁梅在什麽都沒準備的情況下就離開了。可是這個時候,凶手也沒有辦法,她既然開始了就不能停下,否則一切就都搞砸了。”

薑曉春對我的話沒有反應,但至少讓我們明確的知道,她其實根本就沒有瘋。

我繼續說道:“於是凶手隻能殺死其餘人之後再去尋找梁梅,可是凶手在找梁梅,其實梁梅也在找凶手。梁梅為七年前分屍的事情內疚不已,她聽說胡曉雪也被人殺死了,害怕凶手會對自己的兒子不利,所以她要調查出凶手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凶手得到的那個手機本就是梁梅的,那一張照片也是梁梅自己拍拍攝的。梁梅調查出了凶手在利用自己拍攝的照片來假裝鬼魂殺人,於是她順著自己手機的的這個線索去調查。凶手在調查梁梅的去向,卻梁梅也在調查凶手的去向。”

“於是凶手和梁梅終於相遇了。”

我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測,繼續說道:“凶手正在發愁去什麽地方找梁梅,可這個時候,梁梅自己找上門了。這真是無巧不成書,凶手真的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凶手做夢也想不到,梁梅竟然會自己找上門來。”

我看了看趙明坤,說道:“記得當時我和趙明坤找到梁梅辦公室電腦的時候,梁梅電腦上的那一張照片才是

高清的。在那張照片之上,梁梅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經過梁梅用專業的繪圖軟件的分析,她確定看到了胡培的褲子,她明白當時呂知秋死亡的時候,胡培是在一根柱子後麵躲著的。”

“為了調查這件事情,梁梅特意找到了凶手。因為梁梅知道,所有的人幾乎都死了,但是凶手沒有死,凶手是裏麵唯一一個瘋了的。梁梅現在隻能夠找到她,沒有別人了。可這一下,正中凶手下懷。”

我看著薑曉春,淡淡的說道:“於是凶手裝傻充愣和梁梅出去了,梁梅要問凶手關於胡培的事情,凶手這個時候簡直是大喜過望。因為這樣一來,凶手就能夠將梁梅帶到胡培的新家去,在這個時候,梁梅覺得自己找到了七年前的殺人凶手,她認為胡培就是凶手,於是想要給我們打電話說明這件事情。”

“於是梁梅給我們打電話,而且還說她找到了真正的凶手。”我開口說道:“不過那個凶手當時就站在她的旁邊,凶手不明白梁梅口中所指,到底是現在的凶手還是七年前的凶手。不過一切都無所謂了,那一條暗線已經布置好了。於是凶手沒有給梁梅繼續說話的機會,幾乎是在瞬間,便殺了梁梅。”

“梁梅隻來得及說出了一個字。”我輕輕的說著:“這是一個‘你’字,雖然隻有一個字,但是這個字卻是包含了太多的深意。單從一方麵來分析,我們就能夠知道梁梅這個字中包含的疑惑。這說明梁梅不敢相信回來複仇的凶手竟然是她意料之外的人,而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人。”

“另一方麵,這個字也說明梁梅一定是認識凶手的。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已經開始懷疑鄧雪梅並不是真正的凶手了,可是我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因為當一切矛頭都指在鄧雪梅這一個神出鬼沒的女人身上的時候,一切就很難解釋了。”

此刻所有的線索都已經串成了一條線,指引著我繼續往下說去,我開口說道:“梁梅的死標誌著當年那些實習的人全部死亡了,當然那個時候,張雪趙平娟周默莉還活著,但是在凶手的眼中,她們已經是死人了。”

“那麽一個問題出現了。”我伸出了一根手指來說道:“操作電腦的時候有一個技巧,那就是如果你想徹底的將一些文件刪除的話,最好的方法並不是直接刪除,而是替換,這樣原來的那些文件就再也找不到了,就連最厲害的黑客,也要花費很大的功夫才能複原。由物及人,也是這個道理。”

我看了看薑曉春,說道:“凶手明白這一點,如果一個罪犯想要能一勞永逸逃脫的話,最好的辦法並不是躲藏,而是找出一個替死鬼來填上這個窟窿。這樣一來,一切就都風平浪靜了。與其弄一個懸案,不如自己送一個凶手給警方。”

“所以我說凶手不學心理學真的是浪費了。”我盯著薑曉春的眼睛看,薑曉春也盯著我,沒有絲毫的畏懼。

我繼續說道:“那麽這個人找誰好呢,想來想去,凶手有了一個絕佳的人選。這個人是凶手的閨蜜,當然也是凶手的仇人。凶手深深愛著呂知秋,可呂知秋的身邊有一個把呂知秋當作傻~子來戲弄的

人,可偏偏呂知秋對此什麽都不說。”

“這個人自然就是鄧雪梅。”我搖著頭,心中有些無奈:“古人雲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有時候從別人的眼中看一個人,那偏差實在是太大了。鄧雪梅父親得了重病,鄧雪梅非但沒有承擔起這個責任來,反而在大學生活中處處炫富,人缺少就希望炫耀什麽,鄧雪梅不能落俗。”

我指了指薑曉春:“作為呂知秋的好閨蜜,凶手自然也知道鄧雪梅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可是如果凶手要利用鄧雪梅的話,那麽就必須要將鄧雪梅的性格改一改。凶手調查了解到了鄧雪梅的家庭情況,於是親手給我們導演了一出因為受到呂知秋捐助,知恩圖報鄧雪梅化身複仇女神的戲碼。”

“但鄧雪梅根本不是那樣的人。”我擺擺手:“鄧雪梅自私,她怎麽可能為了呂知秋殺二十多個人。不過凶手要設計便要設計的天衣無縫,於是凶手偽造了病例,偽造了文件書信。凶手並不會模仿筆跡,可隻要把所有的筆跡都換成自己的也能起到同樣的效果。”

我隨手拿出了一本書櫃裏的書,翻了翻說道:“凶手真是有一個好習慣,那就是看書的時候要記筆記,甭管這書是不是給小孩子看的。我上次來這裏的時候,看到了那個書上麵的字,和病例上麵的字幾乎沒有差別。”

“從那個時候,我心中的疑惑已經很深了。”我繼續說道:“凶手也是鄧雪梅的閨蜜,鄧雪梅這個人自私,而且愛貪小~便宜,超市打折的商品是她的最愛。凶手提出了要和這個閨蜜去海邊玩,費用她來承擔,於是鄧雪梅很高興的答應了。在出發的前幾天,鄧雪梅買了釣魚用的拉餌盤。可鄧雪梅怎麽會想到,死神已經跟在自己的身邊了。因為去的時間不長,所以鄧雪梅才隨意的將衣服扔在了床~上,所以才沒有將剩菜扔掉,在我們的調查中,鄧雪梅絲毫沒有要自殺的征兆。”

“鄧雪梅和閨蜜來到了海邊,找到了一處沒有人的地方。凶手以要給鄧雪梅拍照為由,很容易就將鄧雪梅推到了海裏。鄧雪梅頓時就被冰冷的海水卷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凶手返回了鄧雪梅的家裏,把所有的帶有鄧雪梅的筆跡書籍都帶走了。而凶手留下來的是一套化學品,那是凶手用來殺人的化學品,以及留下了那些蛾子和那個植物。”

我繼續說道:“可惜的是,凶手太想要把這件事情安在鄧雪梅的身上了,一切都有些用力過猛的感覺,不過我不得不佩服凶手,這已經實在是太厲害了。我想那些警察應該調查到鄧雪梅的時候,就停止調查準備立案了,就認為鄧雪梅在罹病的壓力下選擇了殺人然後自殺。”

“但是!”我重重的說道:“但是一切的表象都是可以偽造的,可是人心是沒有辦法偽造的,鄧雪梅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你我都清楚,她絕對不會為了呂知秋而殺人。而不論怎麽樣,凶手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極致,剩下的就看凶手自己的命運了。”

“你知道凶手漏算了最大的一點是什麽嘛……”

我看了看趙明坤,也看了看薑曉春,緩緩的詢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