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增彬一邊開著自己的工具箱,抬頭看了看穀琛手上的鋼筋,也開口說道:“這樣的鋼筋在世麵上應該是沒有的,沒有生產商會做出這樣的鋼筋來。這也就是說明,鋼筋是凶手自己打造的。那麽,凶手還有這方麵的技術。”

我們點了點頭。

“凶手,到底是如何將兩個人同時刺穿的呢?”我皺著眉頭,看著鋼筋說道。

穀琛看了看我,用鋼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說道:“就像我這樣抓~住鋼筋的一頭,然後猛地朝床~上的兩個人刺下去。”

“不對。”我伸出了一根手指搖了搖,然後說道:“穀琛,你剛才拔~出這根鋼筋的時候,是不是還蠻用力的。”

穀琛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還蠻輕鬆的。”

我無奈了,然後說道:“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樣的肌肉,從各種痕跡和證詞上來看,我們能夠確定凶手一定是一個身材矮小,瘦弱的人。這麽一個人,想要把鋼筋刺入兩個人的身體中,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

小劉瞪大了眼睛,然後說道:“你覺得凶手還是隻有一個人麽?凶手時而瘦弱時而強壯,凶手時而是男時而是女,恐怕,這次你真的猜錯了。我們調查的方向錯了,我想,凶手是一定有多個人的,而凶手的動機又是什麽呢,或許,這就是破案的關鍵。”

我看了看小劉,此刻心中也是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我緩緩的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分開調查。我在犯罪學中,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種團隊作案!一個團隊,如果沒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標,就不能聚在一起!凶手,絕對不會是多個人。”

我和小劉同時搖了搖頭。

關增彬咳嗽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我不懂犯罪心理學,我從法~醫學的角度上給你們提供一個點。凶手之所以會把鋼筋弄成這個樣子,想讓被害人快速的死亡或許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這樣的鋼筋是可以省力氣的。”

“省力氣?”我們看向了關增彬。

關增彬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沒錯,穀琛剛才其實提到了一點,由於人在活著的情況下,肌肉是會收縮的。當刀子刺入身體的時候,可能會被肌肉收縮緊緊的包裹住,從而造成一個很強的壓力,夾住刀子。這也就是,為什麽有的時候,刀子刺入身體內不拔~出,器官還可以維持原狀堅持很長時間的原因。”

說著,關增彬又指了指鋼筋上的血槽,說道:“鋼筋上的血槽很深,刺入之後,肌肉沒有辦法緊緊的貼合著鋼筋,中間有縫隙,有空氣,強大的壓力就不存在,於是隻要快速刺下,就能一刺到底。這樣,需要的力氣也會小一些。”

這的確是一種因素,隻是不知道這種因素下,這個力氣會小多少,而凶手的力氣是否正好在這個範圍之間。而這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就在於我和小劉誰會相信這一點。我是相信這一點的,一個身材消瘦的凶手是能夠做到的,而小劉,明顯有些不信。

關增彬看了看兩具屍體,又看了看一旁的我們幾個說道:“什麽都別說了,先把屍體分開吧。”

我和穀琛一人拖著一具屍體,才將兩具屍體分開,正是印證了那首歌,死了都要愛啊。

關增彬看了看兩具屍體,開始進行簡單的屍檢,而我則是打量著這個屋子。從屋子的情況上看,這間臥室還是不小的。會享受的人臥室都是比較大的,這是毛姐之前曾經告訴我的話,而這個周玉鳳,一看就是會享受的人。

屋子的一側有個屏風,高度大概在一米五左右,看了看女屍的高度,如果她在後麵換衣服的話,估計正好可以看到香~肩,看樣子,是有著這種情趣的。如果凶手拿著鋼筋躲在這裏,倒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有一點,女主人不會來屏風後麵看看,否則以男屍這個一米八的身高以及身材來看,想要對付一個身高一米七身材消瘦的凶手來說,那是綽綽有餘的。也就是說,凶手斷定了女主人不會來這裏,那就說明,凶手來女主人的家裏不止一次了。

我閉著眼睛,想象著凶手殺人的畫麵。

床~上,一對如饑似渴的男女正在激烈的運動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屏風後走出來了一個拿著一根鋒利鋼筋的凶手。凶手緩緩的往床邊走去,兩個人絲毫沒有發現,然後,凶手猛地跳了起來,將手中的鋼筋猛地刺入了女人的背部。

女人白如脂玉的皮膚頓時被斜著刺出了一個大傷口,鮮紅的血液濺射了出來,噴了男人一臉,也噴了凶手一臉。男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看著女人的肚子破了一個洞,然後,一根鋼筋刺了出來。

男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根鋼筋就刺入了自己的肚子裏。男人的血和女人的血混在了一起,他們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生命的真諦,不論是製造生命還是生命本身,都是赤~裸裸血淋淋的。

女人想回頭看,男人想抬頭看,可根本就做不到,一根鋼筋將兩個人穿刺了起來,兩個人任何細微的動作伴隨著的都是巨大的痛苦。凶手拍了拍自己的手,然後從兩個人的麵前經過,揚長而去。

而兩個人,則是在這種痛苦中死亡了,他們的下麵連著,他們的上麵也連著。

這個時候關增彬開口說道:“從兩具屍體的外觀上來看,他們兩個渾身上下也就隻有這麽一個貫穿傷口了,從傷口上來看,女人的腎髒肝髒腸子被鋼筋斜著刺破了,而男人隻有胃部和腸子被刺斷了。”

關增彬給我們指著傷口去看:“傷口處有大量的生活痕跡,這就說明,這個就是致命傷了。死亡原因估計是失血過多引起的器官衰竭,不過在解剖之前,也不好下斷定。女屍的體內發現了殘留的精~子的痕跡,和屍體的僵硬程度等一起推斷,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的十點鍾左右。”

“十點鍾?”眾人開口問道。

關增彬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不用驚訝,雖然還沒有解剖,但是時間差不了多少

。也就是說,凶手是在殺了這一對男女之後又跑到頂樓殺了的那個小孩。”

我開口問道:“小孩的情況調查了沒有,昨天是什麽時候失蹤的?”

一個警察往前走了一步,對我說道:“我們問過周圍的鄰居了,說這個小孩子啊,昨天下午出去玩到晚上七八點也沒有回家。高澤平常是貪玩,可是到了點就回家了,從沒有天黑之後都不回家的。家長們下來找,可沒有找到。到了十點多種,他們這才急了。”

“然後就是全樓的人都找。”警察撓了撓頭說道:“有些人隻當是孩子貪玩跑遠了,有些人怕是被人販子抱走了,可孩子都六歲了,年紀也大了,人販子也不會抱這麽大的孩子吧。反正就是找了好久,也沒有人報警。”

十點鍾的時候,這一對男女死亡了。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個時候,男孩已經被凶手控製住了。男孩可能聽到了父母叫喊自己的聲音,畢竟在二樓,但是這一對男女可不管誰家的小孩子丟了,隻管探討生命的大和諧。

那名警察繼續對我們說道:“這些人就一直找,到一點多的時候,有人說可能小孩子在老王家睡著了。因為老王是個老好人,那些孩子去了也總給一些好吃的,所以那些小孩都喜歡纏著老王。”

“於是一些人就到二樓老王家找老王,一些人還在下麵找。”警察看了看窗戶外麵說道:“他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老王上吊了,那一瞬間晾衣杆正好斷裂了,老王摔了下來,看起來摔得不輕。與此同時,那個高澤也從樓上掉了下來,摔得那叫一個慘啊。”

後麵的情況我們就都了解了,後來,老王就和孩子一起被送到了醫院,隻是孩子傷勢太重,不治身亡了。

而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是,早在十點鍾的時候這一對男女就已經死去了。這個時候凶手一直都在樓中,下麵都是人,凶手絕對不可能下去。如果從這一點上來分析,也就是說,孩子已經在凶手的手上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畫麵,屏風後麵根本就不是凶手一個人,而是有凶手和孩子兩個人。凶手把孩子抓到這裏來,就是要孩子看著床~上兩個人的運動,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然後,將兩個人殺了之後,凶手帶著孩子上了頂樓。

眾人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己苦苦尋找的小孩子,其實就在樓中,而此刻上了樓頂。

“不好!”我對眾人說道:“凶手的確是按照所寫老王的幻想殺人的,現在那個寡婦死了,小孩子死了,剩下的就是工廠裏的工人了。如果凶手繼續殺人的話,那麽一定會在工廠裏動手的,而且……”

“而且,是被卷入了機器中?”小劉瞪大了眼睛說道。

“沒錯。”我說道:“現在立即聯係那個工廠,派我們的人去查看,凶手最近一定會在那裏露麵的。”

我轉而對其餘警察說道:“把屍體運回市局去,關增彬你負責屍檢,我們幾個人去工廠那裏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