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你何故來此?”一聲咆哮,在幽深的海水中傳出,一頭鯤鵬飛了出來。

這頭鯤鵬,是妖族中的絕頂境,名叫九天大聖。

九天大聖口吐人言,每一個字,都驚得北冥波浪滔天。

任逍遙冷酷的沒有任何表示,隻把倚天劍運起,化作道道劍芒,斬向鯤鵬。

“爾敢!”

九天大聖張開大嘴,空間立馬坍縮起來,形成一個黑黝黝的空洞。

鯤鵬的肚子,自成世界,他的大嘴一吸,將神器的劍芒都吞了下去。

無堅不摧的劍芒,可以誅滅萬物,然而在鯤鵬的肚子中,卻是翻不出浪花。

“是英雄,一諾千金重!”

任逍遙慨然長嘯,他的劍意,有一種英雄俠者吸海垂虹的豪氣。

還是那劍芒,但是其中蘊含的劍意,磅礴浩瀚。

是英雄,一諾千金重。

鯤鵬沒有什麽攻擊手段,靠的就是自己天生的小世界。

妖族中的鯤鵬晉入天子境,他的小世界立馬便可以成為小千世界,是最接近天子的一種種族。

但此刻,九天大聖在任逍遙的倚天劍下,劇烈的掙紮慘嚎起來。

神器無堅不摧,即便是天子,都可以傷害的。

而任逍遙,天賦異稟,絕頂境中亦是無敵。他的太白劍法,更是天子境中的上流劍法。

被“一諾千金重”的劍意攻擊,九天大聖的身軀,開始若大陸崩潰。

劍修,向來是體修中的無敵,雖然到絕頂境,殊途同歸,劍修依舊是公認最難纏的。

任逍遙正運使劍光,不斷切割九天大聖的身軀。

北冥洶湧的海麵,忽然便湧出濃稠的黑霧,正是消光行風煙。

轉瞬,天地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任逍遙,北冥,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還不快快退走!”一個滄桑的聲音,飄飄忽忽,令人捉摸不定。

任逍遙依然麵無表情,口中說著:“**天,交出人,放你走。”

幾乎一字一頓的語氣,是怎麽也掩飾不住的霸道,任逍遙不管在哪裏,從來便是如此。

“哈哈,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消光行風,萬裏起雲!”

一座廣闊無極的大陣,在海麵迅速運轉,黑霧更加漆黑,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

即便以任逍遙之能,都看不見一寸之外的地方。

然而他隻淡淡然道:“**天,枉你在中古世界待了這麽多年,真是白活了!就讓我告訴你,什麽樣才是真正的中古修者!”

倚天劍神光爆發,這一刻,似乎開天辟地中的一道光亮,迸射而出。

一種演化萬千的景象,忽然在**天的心中浮現。

“此上九天擊日月,傾北冥,洗乾坤!”

任逍遙衝天而起,他的身姿,無限高大,如天如地。

要是被天賜看見,一定會發現,現在的任逍遙,便如同踏出最後一步的上宮流火。

倚天劍燃燒著火光,那是劍意燃燒,隻要任逍遙願意,隨時可以開天辟地。

任逍遙到達中古世界,便像龍歸大海,使得他融合上古、中古、現代的劍道,進入一種史無前例的高度。

天子境,於他,是那麽搓手可得。

“劍道!這是真正的劍道!任逍遙,你已經稱得一代大宗師!”

**天的驚歎,在濃濃消光行風煙中滾蕩,話語中甚至包含了驚懼。

他雖然是絕頂境,半步天子,但這半步花了他悠久歲月都無法寸進。

而任逍遙,卻已經跨過了半步,遠遠超越了他。

在中古世界的外來者,和本土人不一樣,沒有三災九難的天劫,壽命可謂無盡。

不過可以跨過最後半步的絕頂境,依然是鳳毛麟角。

任逍遙冷漠的,催動劍光,一擊。

此上九天擊日月,傾北冥,洗乾坤!何等張揚跋扈!

頓時,整座北冥,像有一隻簸箕,在顛簸翻轉。

**天,本來藏身消光行風煙中,卻被無數劍光,瞬間萬劍穿心。

消光行風煙這件仙器,都讓倚天劍擊的四分五裂。

任逍遙的這一擊,威力無限接近了天子,一般的絕頂境,哪裏受得了。

任逍遙沒心思理會九天大聖和**天,絕頂境在天子之下,很難被殺死,追著不放徒勞浪費精力。

此刻劍光一卷,在破裂的消光行風煙中,將天賜卷了出來,立即縱身,躍進了虛空。

北冥的戰鬥,引起了中古世界許多絕頂境的注意。

冀安歇一行人,同樣注意到了,立時臉上盡皆變色,瘋狂趕去。

然而任逍遙的速度實在太快,絕頂境間的戰鬥,看似很長,其實也就是數息的時間。

虛空中,任逍遙踩在倚天劍上,禦劍而行,口中道:“說,如何離開中古世界?”

天賜被鬆開了禁製,但在任逍遙的麵前,連逃走的念頭也不敢有,說著:“去邊界,不過,你要遵守我們之前的約定!”

“是英雄,一諾千金重,我之諾言,萬金不變。”

天賜聽了,便沉默著不說話,很快,他們就到了虛空邊界。

進入邊界之中,曠古的寂寞立即包圍而來。

兩個男子,靜謐無言的望著對方。

天賜的目光悠長,他想著自己的種種,不由一聲歎息,道:“吾是,寂寞羅離。”

在心中,他默默念著:“任你千秋歲月過,吾依然是,上宮天賜。”

一朵羅離花,開始綻放光芒。

永恒的光芒,即便一個時代也無法掩蓋。

在飛碟的洪荒遊戲中,天賜見著了異世界的寂寞羅離用永恒之光結束中古時代,他體內的寂寞羅離天賦,便覺醒了。

永恒之光,是中古的毀滅之光。

寂寞羅離,是中古的終結者。

到現代,天賜血煉了一朵不知道為何出現的寂寞羅離,他就成了中古的克星。

一種難言的寂寞在天賜心中流轉,他恍然生出感覺,寂寞羅離之所以寂寞,是因為迷失了。

正因為迷失了自我,難以承受永恒歲月的寂寞,才心甘情願讓天賜血煉。

永恒之光一路穿越、穿越、穿越

漸漸,中古世界被永恒之光覆蓋,永暗無光。

天賜低低自語著:“羅離,結束吧!”

滾滾向前的時間洪流,某一個微小的水窪忽然飛濺起來。

任逍遙抓著天賜,如同兩尾魚,一下跳進了時間洪流中。

時間洪流,永遠也不會停歇,被洪流席裹的任逍遙和天賜二人,不由自主的被衝刷著。

任逍遙在水中遊動,無數的景象接踵而來,那是宇宙每一處地方,正在發生的事情。

一般人,被如此龐大的信息一衝擊,恐怕瞬間便會爆炸。

不過任逍遙,雖然沒有掌握時間法則,但他幾乎可以立地成天子,竟是硬生生承受住了。

帶著天賜遊走在時間洪流中,不斷尋找著信息,終於讓任逍遙尋找到了一個坐標。

那是他們進入時間洪流的坐標,魔獄?無盡深淵。

隻一縱身,任逍遙帶著天賜,又跳到了無盡深淵中。

無盡深淵,什麽也沒有,深不可測。

此時的任逍遙,和魔獄之主,幽帝是同一級別,就算無盡深淵,也再奈何他不得。

但無盡深淵實在是太深了,又有著無匹吸力,足足花了數年,任逍遙才帶著天賜飛了出來。

一到達魔獄,天賜就感應到了自己的小世界。

許久不能使用小世界,令得天賜一時激動不已。

不過任逍遙就在旁邊,天賜壓製著自己的心情,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幻想城,救出人後我們便各不相幹。”

“好!”任逍遙嘴中吐出一個字,劍光一蕩,撕開一道空間裂縫跨步進去。

再出現,他們已經到了地麵,虛空界中。

這一去許多年,天賜也不知道舞衣他們怎麽樣了,隻知道舞衣依舊活著。

至於花骨兒和彩兒的情況,那是一概不知。

天賜的心底,也是有著頗多擔憂,便催促著:“快些罷!遲恐有變!”

隱隱的,天賜感覺到,某種變故正在發生著。

他雖竭力的捕捉,卻怎麽也不能真正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任逍遙沒有說話,在空中閑庭信步一般走著。

這一步,縮地成寸,蘊含了奇異的韻律,一下抵達了幻想城。

仿佛幻想城,本來就是在他的腳下一般。

“當日,我說了要誅盡遠古凶獸一脈,今日,當是兌現諾言的時刻了。”

任逍遙自言自語一聲,手中倚天劍往下一斬。

煌煌赫赫、誅滅萬物的劍光,貫通天地,擊在幻想城上。

任逍遙的動作,看起來漫不經心,然而卻沒有一頭凶獸反應過來。

就看到幻想城在倚天劍下,分作兩半,直到此時,遠古凶獸的咆哮,才響起。

幻想城通體黃金打造,價值不可估量,用來祭煉法器,九階法器都不知道可以祭煉出多少。

但這些,對絕頂境來說,不過是身外之物,任逍遙隻想著早些完成對天賜的承諾,劍光一蕩,又撕開了一處空間。

這是幻想城深處,隱藏的一個秘密空間,正是天賜曾經去過的那個地方。

當時隻看到一座黃金祭壇,便被一條尾巴抽的,狼狽而逃,連舞衣的麵都未有見到。

此時,天賜一眼,就又盯住了那座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