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真龍好像在尋找什麽,感應什麽,想要飛到一個人的身邊,然而無論如何,也沒有收獲。

它憤怒的,抽擊著龍尾,終於,它的龍尾,敲碎了一處空間,它便飛進去,消失不見了。

等青色真龍走了,黃金男子才停止禱告,直起身,緩緩行至尋兒跟前,用他寬厚的手掌,將尋兒扶起,抱在他冰冷的鋼鐵懷抱裏,緩聲說著:“尋兒,不怕,它已經走了!”

尋兒低低抽搐著,應道:“阿爸,尋兒不怕!”

二十四聖國,大鼎中,天賜的身體,還在被祭煉著。

一年過去,他的身軀,已有三分之一化作了混沌符籙。

期間,也不知消耗了幾多珍稀材料,直到現在,二十四聖還在不時向著大鼎投放著奇珍異寶。

天賜元神在小世界中,見著自家身體,慢慢被練成一枚枚混沌符籙,已是越來越恐懼。

每一枚符籙的練成,都要耗去無數材料,這麽多材料,足可以搬空一個世界的資源!

而耗費這許多材料,就為了把自己的身體,練成千奇百態隨意輪,天賜都不知道,就算重新奪回身軀,自己還是不是一個人類。

時間繼續流逝,一直過了三年。

這天,最後一顆微粒,轟然一下,也終於被練成混沌符籙。二十四聖一起手持法印,喝道:“千奇百態隨意輪,諸天萬界渾圓功!封!”

恒河沙數的混沌符籙,在大鼎中流轉,每一枚混沌符籙,都有著分解一切、吞噬一切、融合一切的恐怖意誌、氣息。

“好!好!好!”二十四聖都是激動的大笑,語無倫次了。

“有了這件千奇百態隨意輪,我們就可以重新殺回花神世界了!”又有大聖說道,想著就要在自己手上,開啟新的時代,臉色一片狂熱。

這一刻,二十四聖都沒有了往日的矜持。

大鼎中,恒河沙數的微粒排列組合,又複原出了天賜的身軀,看起來,和三年前沒有什麽兩樣。

皮膚、毛孔、肌肉、骨骼,甚至連精氣、元氣,以致**修為,都一模一樣。

好像這三年來,隻是做了蘭柯一夢。

二十四聖,各自分出一個念頭,進入天賜體內,控製住天賜的身體。

她們頓時紛紛滿意的點著頭,又帶著天賜的身體,飛出密室,來到暖城的上空。

這時,花骨兒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對著二十四聖生氣的大喊道:“你們把上宮天賜怎麽樣了?”

小花妖在暖城等了三年,終於再見到了天賜,登時就跑出來搗亂。

然而在二十四聖眼裏,小花妖還隻是小孩子,都沒一個人去理會她。

二十四聖念頭在天賜的身體中,反複檢查,再三確認沒有任何紕漏後,又打出道道法訣,準備把天賜扔進一個空間。

遽然,沉寂容忍許久的天賜,猛地打開小世界,發出瘋狂的吸力,將二十四聖的念頭,一下全部吞噬。

他的金丹、元神都瞬間回到軀體歸位,幾乎立即就掌控了身體。

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湧上心頭,讓天賜眨眼便明白了千奇百態隨意輪的一切信息。

二十四聖無論如何,做夢也沒想到,本該穩穩妥妥死掉的天賜,居然還沒死去,又跳出來翻起浪花。

她們更是想象不出,天賜的神魂,這三年到底藏在何處,以致逃過她們的探查、抹殺。

此時的二十四聖,就像是被人騙光了一輩子所有的賭徒,怒發衝冠,徹底狂暴。

“好小子,你自投羅網!幸好你現在跳出來,要是去了花神世界,那就遲了!”有大聖說道。

所有大聖,一起催動力量,無數花瓣飛舞著,要把天賜直接封印,滅殺他的神魂。

這一瞬間,天賜的身體,突然爆散,化作了恒河沙數的微粒,每一粒微粒,比針眼還要細小無數倍。

天賜就感覺,自己像是一陣風,吹過了大聖們鎮壓下來的大陣,在暖城的另一邊,顯出形體來。

然而,天賜此舉,如同困獸之鬥,他根本不知道,離開花神之國的通道。

二十四聖,見天賜用千奇百態隨意輪的力量,來對付她們,更加的怒不可遏。

紛紛使出了最大的力量,二十四朵各色鮮花,盛開著,閃耀著,每一朵花,隻要擊實了,都可以毫不費力把天賜轟殺好幾遍。

而就在這個時候,花骨兒忽然跑了出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大聲對著天賜喊道:“上宮天賜,我把暖城的南天門打開了,我們快跑!”

伴著花骨兒的話語,天空中,空間裂開,一個五光十色的城門,竟是緩緩洞開。

絕處逢生!

天賜大喜過望,毫不猶豫再次分散了軀體,無窮盡的微粒,散布在空氣中,穿過空氣的縫隙,一下衝出了南天門!

花骨兒跑的比天賜還快,她好像也知道自己幹了不得了的大事,平生第一次跑出了花神之國。

所有的大聖,都臉色鐵青,然後無法遏製的憤怒,讓她們盡皆顯現出了本尊,大吼著:“小兒誤國!小兒誤國啊!”

說著,一個一個也出了南天門,追擊天賜而去。

天賜出了南天門,就見自己又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

這座城,通體金黃,霞光直上蒼穹。

不用猜,天賜也知道自己來到了傳說中的幻想城。

到虛空界有了三四年的時間,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幻想城,但天賜卻沒什麽興奮的神情。

現在的天賜,滿腦子都是逃命要緊的念頭。

他正拿出許久未曾動用的飛廉渡虛舟,便看到城中聯袂飛出三尊鬼王,對他輕笑道:“你這小子,這幾年哪裏去了,讓本王等的好苦!”

達那王伸出大手,向著天賜抓去,在天賜頭頂,一隻兩三丈大的鬼手猛烈抓下,天賜避無可避,還沒法應過來就被大手直接捏爆了!

天賜的身體被捏成無數的微粒,換做三年前的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數不盡的微粒在空氣中流動,從達那王的鬼手縫隙中溜出,落到了幻想城,又組成天賜的身軀。

此時的天賜,已經不指望從空中逃走了,他跑的再快,還能快過鬼王?快過大聖去?

天賜在幻想城的街道中穿梭,從街道兩旁的房屋中,他聽到了無數鬼哭神嚎的聲音,還有許許多多惡獸咆哮的聲音。

突然,一個房屋中,猛地伸出一條觸須,一下就將天賜拖了進去。

那條觸須是這樣快,這樣恐怖,讓天賜都反應不過來。

漆黑的房屋中,一張獠牙暴露的大嘴,咬向天賜,哧溜中便把天賜吞進了它的肚子中

天賜莫名其妙就落進了一頭凶獸的肚子中,他連自己被什麽凶獸吃了都不知道。

一股巨大的吸力,拉著天賜在凶獸的腸道中穿行,不久,天賜便翻滾著掉進了凶獸的胃袋。

這居然是一個有上千裏大小的空間。

空間中,山川河流,藍天白雲應有盡有,隻是沒有生靈的氣息。

天賜疑惑不解,複坐著飛廉渡虛舟,圍著這方空間繞了一圈。

他還在想著出路,便聽到幾個聲音興奮地喊道:“那位道兄,可是新來的?”

拿眼瞧去,登時看到一座七八丈高幾十丈長的樓船,金碧輝煌,拉風無比,賣相比天賜短小的飛廉渡虛舟酷了不知多少倍。

天賜不禁露出一絲含義深長的笑容來,坐著自家的飛廉渡虛舟,迎了上去,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諸位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唉,我們是被一頭遠古巨隙給吞了,早知如此悔當初啊!”說著,樓船上就是一陣陣的唉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