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重重砸落,雙腳陷入泥土數寸,但天賜渾然不覺,胸口猶如去了一塊鉛石,暢意無比。

走到血滴煌鳥的殘屍旁,開膛剖腹,很快找到了血珠,直接吸收。

強大的精氣滾滾,五行陣運轉快了數籌不止,特別是五行金靈陣,得到血色精氣的助力,祭煉肺髒的速度更加快,照此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夠煉成五行轉靈陣了。

從這天開始,天賜便在微塵洞天中進行自己的狩獵,沿途妖獸也不知殺了多少,但並不是所有的妖獸都有血珠,這一般由妖獸的實力所決定。

偶爾也能看見其他的狩獵者,但天賜的性格越來越暴躁,根本就沒人願意和他接觸。

血玉一樣的野草,微微擺動,視野開闊,一望無垠。

天賜站在一個凸起的山包上,環視周遭,一如既往,毫無變化。

“我的情緒越來越不穩了,難道是血珠的原因?”天賜沉思著。

自從第一次吸收血珠的那刻起,他就感覺自己的情緒開始起伏波動,嗜血狂爆。

情絲不停的將這些暴戾的情緒吸收,但轉瞬就又從他的念頭中冒出來了。

“沒辦法,金靈陣還差一點點啊!而且有情絲在,我也不怕這些。”當力量唾手可得的時候,**和感情都選擇了撿起,天賜的心便跟著悄然變化。

“咦?”天賜突然看到一個好像小山的怪獸,正在遠方快速移動,不由興奮起來。

“這麽大的身體,精氣必然充盈,說不定我隻要得到它的血珠就能夠先天大成了。”

天賜弓起腰開始奔跑,音爆轟鳴,聲達數裏,一步一個腳印,箭一樣射了出去。

高有十三丈,厚厚的長毛覆蓋全身,雙臂過膝,腿粗壯而又短墩,腦袋隻有一張裂開的嘴,每移動一步,便是地動山搖,濃濃血氣籠罩其周遭,好像一團肉漿。

血石妖。

天賜二話不說,奔雷而至,一道劍芒斬向血石妖。

黏稠、腐爛、酸敗。

劍芒一入血石妖周身的血氣中,天賜就感到自己的劍意被迅速腐蝕溶解,最後隻餘一道純粹的劍光擊在血石妖身上,卻被血石妖厚厚的毛發輕而易舉的擋住了。

天賜得到慧劍不過月餘,劍體還不夠鋒利,每次對敵時都是靠劍意切金斷玉,若劍意沒了,慧劍也不過是一塊普通的凡鐵。

血石妖怒吼一聲,轉過身來,半米大的巨口張開,綿綿的血水流淌而出,掄起十丈長的手臂狠狠砸向天賜。

空氣被擠壓的爆炸,空間都在振動,強大,沒有理由。

天賜隻覺心髒跳動增加了幾百倍不止,渾身精氣轉動的越來越快,越來越急,最終化作了一滴滴精血聚成的溪流,無數亮晶晶有若琉璃的碎屑在波麵載沉載浮。

戰意勃發,血性上湧。

要殺!要殺!要殺!來吧!來得更猛烈些吧!天賜在心底呐喊、顫抖、不可抑止。

一拳轟出,宛若一顆隕落的流星,要重新升起,帶了天賜所有的暴戾、癲狂。

“嗵!”天賜的拳頭穿透血石妖的護身血氣,砸在血石妖掄來的手臂上。

殺人不過頭點地,丈夫何不快意為?天賜靈魂都在興奮的不知所以。

“吽!”血石妖牛吼一聲,兩三尺長的毛發瘋狂抖動,篩子一般。

圍繞它手臂翻滾的血氣突然就急速的壓縮凝實,**,變成了一塊散發玉澤光芒的血石。

天賜就覺自己的拳頭被封住,好像一個琥珀,內裏卻有一股酸腐的氣流不停的侵蝕自己的肌肉。

痛,癢,又帶了點麻醉快樂的感覺,堪比一階靈器的肌膚,就這樣慢慢溶化。

“好!”天賜喝一聲,心髒瞬間鼓起又癟下,被血石封住的拳頭突然就冒起洶洶太陽真火。

陽剛、浩大、雄渾,彈指間血石就被燒作劫灰。

拳頭恢複了自由,裹挾太陽真火朝血石妖的手臂再次擊去,比之金丹一轉也毫不遜色的力量加上太陽真火,讓血石妖的手臂登時斷作兩截,掉落而下。

“昂——”血石妖爆出一串長長的痛呼,不但不畏懼,反而凶性大發。

短小的雙腿一蹬,就躍起三丈高,血氣如漿,對著天賜泰山壓下。

一道劍芒飛出,上麵附帶了茫茫太陽真火。

血石妖驟然爆散,裂作漫天血雨,死無全屍。

劍芒裹著一顆拳頭大的血珠,轉了一圈又飛向天賜。

天賜冷漠站立,滿頭披散的烏絲無風自動,血雨落下,卻進不了周身一尺。

隨意提了把火焰翻騰的戰劍,血性從骨子裏透了出來。

天賜一手托住血珠,張狂的一陣長笑。

手心發出陣陣吸力,拳頭大的血珠便一圈圈減小。

血色精氣滾滾不停,充斥了天賜每一寸經脈,全身賁張欲炸,充盈的力量讓天賜不吐不快。五行金靈陣突然打開一道缺口,漫堤的洪水驀然傾至。

“叮——”悠揚婉轉,五行金靈陣瞬間大成,太白真氣汩汩流出。

曆經千辛萬苦,幾度生死關頭,在這一刻,天賜終於先天大成!

五行土靈陣,五行火靈陣,五行水靈陣,五行木靈陣,五行金靈陣,五座大陣分別噴出一道真氣連接在一起。

太鎮真氣,太陽真氣,太陰真氣,太歲真氣,太白真氣,五氣逆遇,好像要回歸到世界未開混沌未分時的樣子。

回歸!

在這一刻天賜終於觸摸到了天道,原來如此!

一滴乳白色的**從五行轉靈陣的正中間滴落,穿透重重血肉,直接落進了天賜下丹田。元氣逆生,先天大成,金丹可望。

源源不斷的五行靈氣被五行轉靈陣吸收,然後化作了元氣,天賜便感覺自己的下丹田慢慢鼓了起來。

突然腦海中的靈魂光球一震,就被一股吸力拉扯住,天賜念頭甚至來不及反應,靈魂光球便不知道被吸到那裏去了。

腦海中隻餘下情絲和執念所組成的神秘圖案在時不時轉動。

天賜一陣恐慌,馬上便又發現自己還能思能考,提起的心旋即落下,知道這是由於自己還沒有打開天眼,身體的奧秘無法盡數窺見。

當下暗暗下定決心回去後不管如何都要想辦法打開天眼,要不然對修煉的阻礙太大了,縛手縛腳,極不如意。

天賜動彈下身子,感覺力量增加了近倍。這不是**的力量,而是道力、法力的增加。

平時天賜與人爭鬥都是憑借自己強橫的肉殼,充沛無有時盡的精氣,但現在擁有了元氣,天賜可選著的手段就更加多了。

正要離開,突然就有一聲怯生生脆弱弱的聲音響起:“那個,謝謝你救了我們,請問你是要去狩皇嗎?”

天賜抬首望去,掃了不遠處的三人一眼,兩男一女。

其實天賜早就發現了,當時血石妖正是在追殺這三人。

但天賜並不在意,他在意的,隻是如何強大自己。

眉毛細長又彎彎,好像清晨含露的柳葉,眼眸生出一絲一絲的水煙,娉娉嫋嫋,體輕氣馥。

柳如眉。

縱絕代天香又如何?敵不過歲月無情一擊。

天賜冷漠,道:“有什麽事?”

柳如眉小心的看了天賜一眼,對天賜殘忍虐殺血石妖的一幕心有餘悸,旋又看了下身旁的兩個男子,囁嚅著,就是開不了口。

天賜不耐,對柳如眉身後的兩個男子更是不屑一顧。

當遇到不可抗的力量時,做為大丈夫居然讓一個女孩出頭?真是懦弱至極!

這些念頭一閃即逝,天賜本不會太關心這些,現在他隻想要找個地方鞏固境界,檢查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