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方小悅都想要捂臉了。

你們看我幹嘛?這不是讓那幾個壯漢知道蘇家拳館與自己有關嗎?

“你就是蘇家拳館的人?”

那壯漢自然也不是傻子,看到老頭老太們的反應,立馬就注意到了方小悅。

不過,這壯漢的問話還是有些遲疑。

畢竟在他看來,方小悅就是個未成年的黃毛丫頭,不太可能是什麽蘇家拳館的教練,最多也就隻是個學員。

當然,方小悅壓根就不可能怕事,隻是不想惹出麻煩罷了,但如果麻煩真的找上他,他也不會客氣的。

“這裏壓根就沒有什麽蘇家拳館,我是蘇小小,您在問話之前,也應該自我介紹一下吧?”

好吧,方小悅這大概是第一次承認蘇小小這個名字與自己有關係。

如果可以的話,他會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變回男性。

女孩身份對於他來說,還是略微有些羞澀。

“蘇小小?沒錯了,我們找的就是你,我是龍頭跆拳道館館主張德利!”

那壯漢感覺找到正主了,他原本的打算是想要威脅一下對方,可見到是個未成年小女孩,那氣勢也沒法振奮起來。

“找我什麽事?”

方小悅想要迅速解決這個麻煩。

而在言語幾句之後,他才算明白過來,這個麻煩還是與那些練拳的孩子有關。

簡單來說就是白蝦村一個在龍頭鎮中學上學的初二學生白展羽,和一個在龍頭鎮跆拳道館學拳的同學打了一架。

兩者都不算是真正的武者,白展羽就學了點八段錦、五禽戲這類養生功夫,真正的拳腳功夫,方小悅壓根就沒教。

而那個在跆拳道館學拳的同學也就學了一個月跆拳道,還在學習腿法的程度。

因而兩人打急了眼,壓根就不是什麽功夫之間的較量,而是王八拳之間的較量。

至於這場王八拳之爭,白展羽以點數取勝,他感覺自己多打了對方兩拳,然後就吹噓自己在蘇家拳館學拳,大有打遍龍頭鎮中學無敵手的模樣。

而那個同學周末去跆拳道館學拳的時候,就因為某些原因,將事情說了出來,總之按照他的概念,自己在這裏學拳,還打不贏白展羽,那麽肯定就是這龍頭跆拳道館不如蘇家拳館的緣故。

當然,他全然沒有考慮到白展羽比他高一個頭,手臂比他長的優勢。

至於龍頭跆拳道館的幾個教練聽到這位同學略微扭曲的一些話語之後,頓時大怒,發誓要好好教育一下蘇家拳館。

於是乎,今天就過來了。

結果過來一看,所謂的蘇家拳館壓根就不存在,隻有一個蘇家丫頭。

雙方相互言語交流一番之後,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因而不但方小悅有些哭笑不得,那幾個教練也有些哭笑不得。

當然,所謂的踢館自然就不可能出現了。

畢竟這幾個教練的臉皮也沒有厚到欺負一個小女孩,但他們就這樣回去,又感覺心裏有些不太舒服,別扭得慌。

方小悅倒是看出了這幾個教練的心思,無非就是感覺多少有點丟臉,又不好繼續找自己的麻煩,因而有些進退兩難。

“我雖然拳腳功夫不太行,但練了一手鐵山靠勉強可以一觀。”

他這句話說出之後,整個人就猶如一頭猛牛,左肩在前,朝著那棵榕樹就撞了上去。

隻聽得沉悶的響聲響起,那棵榕樹隨即一陣樹冠晃動,枯黃的樹葉便稀裏嘩啦的掉落下來。

當然,這相對於撞擊大棗樹而言,動靜要小上很多。

但依然讓那幾個教練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也不是那種胡亂學幾天就出來當教練的,他們在跆拳道上至少也浸**了十多年以上,因而他們也能夠判斷出,這一擊鐵山靠撞在自己身上會是個什麽結果。

簡單來說他們幾個裏沒人能夠扛住這一下,不開玩笑,被撞到之後,至少進醫院骨科躺上三個月。

也正是如此,他們四個壯漢後背一陣發涼之後,也就是強裝笑顏的誇了方小悅幾句之後,便匆匆上車離開。

或者說逃走更恰當一些。

而此時的方小悅則已經被老頭老太太們包圍。

雖說他們經常去小洋樓旁觀方小悅教孩子們練拳,但像鐵山靠撞樹,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無疑震驚了他們。

其中一個老頭仗著自己身體強壯,也學著方小悅撞了一下榕樹,然後就捂著肩膀哎喲喲的叫喚了半天,被一群老太取笑不已。

他這一下,別說榕樹樹冠晃動了,連一片葉子都沒掉落下來,和方小悅完全是兩碼事。

當然,這無疑也讓他們對方小悅傳授的八段錦、五禽戲產生了極為濃鬱的興趣。

要知道,以前孩子們學拳回來,要教他們的時候,他們總會以各種借口來推辭。

而今天到了傍晚就不一樣了,不少老頭老太跟著自家孫子孫女站在自家院子裏學拳。

反正院門關著,沒人能看見,倒不用擔心不好意思。

這就是信心的問題。

以前他們覺得方小悅教小孩子練拳,最大的作用就是讓孩子們別在村子裏瞎搞胡搞。

但現在一看,哎喲,這蘇丫頭是有真功夫啊!

那什麽八段錦、五禽戲不是說有養生的效果嗎?

我也要學!

跆拳道館的人走了之後,方小悅又享受了半個月的安寧。

不過很快,他就安寧不下來了。

因為白蝦村的花生、南瓜等等作物都成熟了。

方小悅之前就和不少老漁民說好了幫著收花生的。

要說這收花生還是挺簡單的。

白蝦村的花生都是種在沙地上的,隻需要抓著地上的花生秧子,一用力就能將花生全拔出來,然後就是放在沙地上曬幹,收回家去。

整個過程比收割水稻小麥簡單多了。

這活就連六七歲的小孩都可以做。

因而在這段農忙時間,學校也放假了,孩子們除了下午吃飯前準時去小洋樓練拳之外,其餘時間都在沙地上忙活。

方小悅幹這活就更簡單了,以他現在的力量,幹這活比那些老漁民快多了。

一畝地的花生要不了一個小時就拔光了。

不過他出力,那些老漁民也是有回報的。

等到農忙結束的時候,小洋樓的倉庫裏就堆了不少花生、黃豆、玉米等等農產品,都是那些老漁民收拾好了送過來的。

不過隨著時間進入九月下旬,方小悅發現問題來了。

他之前購買的藥材用光了不說,海鮮幹貨也用光了,最要命的就是錢也快沒了。

沒法,坐吃山空就這樣,一個不小心就錢包空空。

而現在還處於禁漁期,還要兩個半月才會解封。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就感覺有些麻煩了。

總不可能去濱海市打工吧?

從蘇小小的記憶裏,他了解到濱海市雖說是個沿海城市,經濟發展得不錯,最近十年房價均價都從6000漲到了一萬三。

可在濱海市打工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關鍵就在於蘇小小隻是小學畢業,初中畢業證都沒拿到。

這樣的學曆,什麽金融業、公司金領等等職業都別想了,在濱海市除了在工地上打工之外,也就隻能進廠車螺絲了。

但不管是在工地上打工,還是進廠車螺絲,收入都不會超過每月6000元。

除此之外,什麽飯店服務員、酒店服務員、酒吧服務員的工資更低。

除非他願意出賣點什麽,否則的話,壓根就不可能靠打工賺出藥材和海鮮的錢來。

畢竟在濱海市上班,還是多出一份房租。

而最讓他頭痛的則是小洋樓的房租也快要交了。

雖說房東楊二那裏肯定是可以拖欠一段時間的,但總不可能拖欠到禁漁期解封吧?

而就在方小悅為錢苦惱的時候,一個好消息傳來。

劉山的遠洋漁船招人出海。

劉山就是白蝦村一個老漁民的長子,其算是白蝦村繼承祖業的漁民後代裏混得好的了。

由於頭腦靈活,這劉山在十多年前就貸款買下了一艘二手遠洋漁船,這些年雖說賺的錢不少都還了貸款,但他今年又買了一艘遠洋漁船,準備搞雙船捕撈。

遠洋漁船都是去公海捕魚的,因而不受禁漁期的影響,並且遠洋漁船因為都是捕撈價值較高的海產,危險性更大,因而開出工資較高,一般都是每月7000-12000左右。

而由於近段時間漁民不好招,劉山除了每個月5000的工資之外,還開出了每人總魚獲百分之二的分成。

簡單來說就是工資較之其他遠洋漁船低一些,但有分成,如果魚獲好的話,那麽收入肯定比其他遠洋漁船更高。

毫無疑問,雙船捕撈比單船捕撈平均收益會更高,但需要的人手也更多,因而他才會急匆匆的招人。

方小悅就是看上了這一點。

還有一點,被他看重的就是遠洋貨輪等等之類招水手需要海員證。

而這裏的遠洋漁船則不需要。

得到消息之後,方小悅便急匆匆的去劉老頭家報了名。

大概是太急著出海將貸款還清的緣故,他報名之後沒三天時間,就被劉老頭帶到了紅林港,上了船,見到了劉山。

劉山是一副典型的漁民形象。

被海上陽光曬得漆黑發亮的皮膚,遠遠就是海腥味飄來,長相憨厚,但眼睛裏不失精明。

要說劉山第一眼看到方小悅的時候,是不滿意的。

雖說漁家也有妹子上船捕魚的,並且二十多年前,漁家妹子都是要上船的。

可現在不同了,國家發展了,經濟環境好了,漁家妹子也很少上船了,很多人讀了大學之後從事了其它行業。

因而劉山並不歧視女孩上船,他是感覺方小悅年紀太小,皮膚太白,壓根就不像是個漁家妹子。

他甚至於懷疑方小悅不會遊泳,連捕魚都不會。

要說這的確是冤枉了方小悅。

方小悅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要說這個夏天,太陽也曬了不少,可皮膚不但不黑,反倒較之以前還白了很多。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船上一群男人,一個女孩子上船的確有些不太方便。

但在方小悅演示了雙手駭然將那隻300公斤的船錨提起的舉動之後,劉山就有些木然的點頭答應了她上船。

不得不說,在劉山看來,這個丫頭的力氣太大了。

雖說其雙手隻是將那隻船錨提起離地一尺不到,但這也是相當驚人了。

要知道,劉山在漁民裏也算是力氣大的,裝滿大青蟹的蟹籠有五十多斤,他一隻手就可以提起來,但這船錨,至少要三四個劉山才能夠提起。

在船上不怕你沒技術,不懂可以學,但力氣這玩意短時間內是練不出來的。

而有個力氣大的漁民在船上,可以解決很多麻煩事的。

因而劉山才會同意方小悅上船。

幾天之後,劉山就招齊了人手,開船出港。

屬於劉山名下的有白蝦111號,白蝦137號兩艘遠洋漁船。

而這兩艘遠洋漁船,都是五百噸位的排水量。

隻不過137號是新購入的遠洋漁船,不管從動力還是探魚雷達等等設備上來說,都要比111號先進不少。

當然,雙船捕撈的話,隻要一艘漁船足夠先進就可以了。

由於方小悅是新人,因而劉山就將其帶在了137號漁船上。

每艘漁船上除掉開船的船長之外,就隻有7名漁民。

當然,在捕撈的時候,就算是船長也是可能要上陣的。

隻不過,現代捕撈不像古代那樣,完全需要人力去捕魚。

很多時候,像漁網捕撈等等工序都是由機器來進行,漁民隻需要在一旁操作機器以及清理魚獲就行了。

方小悅算是比較幸運了,這艘遠洋漁船的住艙不算太小,因而他分到了一個狹小的艙室,這個艙室原本是用來堆放雜物的,成年男人住在裏麵,連腿都伸不直。

而方小悅現在的個頭隻有一米五左右,倒是再合適不過了。

劉山這次出海捕魚的目標自然不會簡單。

111號、137號的第一個目標點就是距離濱海市129海裏的滄浪礁。

滄浪礁由於整體低於海平麵,因而並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對其宣布主權,其位於炫炎國的海洋經濟區外的公海區域,完全不受禁漁期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