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進入了十一月,趙檉在靈州一住三個多月,安排好了屯田事宜,又按照西征時對那些隨軍弓箭手的許諾,為他們分配了田地、牧場,讓他們在靈州重新紮下根。..

這樣靈州駐有禁軍兩將一萬三千人,其中騎軍有四千人;編練廂軍六千人,他們平日負責維護屬地的日常治安、擔負鎮壓反叛、打擊走私等任務,有戰事發生時參加對外防禦作戰;此外靈州周圍還有數萬屯墾軍和二十多個指揮的蕃族弓箭手,憑借黃河天險足以抵禦西夏的小規模侵略。

趙檉登上隆興寺的寶塔向四野眺望,眼前的土地曾是一望無垠的荒野,此刻卻不再寂寞,荒原上屯墾先輩修築的幹渠像黃河的支脈,在這條支脈上又分出道道的引渠,將荒原變成阡陌縱橫的沃土。間插其中豎起了一座座城堡,在城堡周圍又修起了一片片的土屋結成村寨。明年春天這裏便會播下種子,秋天變成金色的海洋,用不了幾年這百裏荒原就會成為這塞外江南的一顆明珠,大宋西北的糧倉!

“王爺,您該動身了!”隆興寺主持金赫看看太陽低聲提醒道。

“是啊,我又該走了,靈州的事情就交個你了,一定要盯死察哥,這人不是安分之人,一旦有機會他就會蠢蠢欲動!”趙檉扭頭又交待道。

“屬下懂得,絕不會讓他得逞!”金赫恭敬地答道。

“老金啊,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相聚,多多保重!”趙檉拉住金赫的手使勁晃了晃說道,這些日子兩人經常在一起長談,相處甚歡,要不是靈州需要他這麽一個人坐鎮,趙檉真想帶這老和尚回去。

“王爺保重,屬下會在佛祖前為王爺祈福消災,保佑王爺的!”金赫身子緊了緊,但還是忍住了自己的衝動。合十垂道。

趙檉不再多言,拍拍金赫抬步出塔,翻身上馬率眾出城,靈州大小官員夾道相送,趙智早已率龍將等在城外。他們將與王爺同返河東。並擔當回程護衛,這樣留在靈州地區的最後一支忠勇軍隊伍也全部撤離,全部交由禁軍和廂軍防守.

“王爺,我們忠勇軍全部撤離靈州地區回軍太原。夏軍便再無所懼,他們狼子野心,恐怕會再次犯境!”一路行來,見喜怕王爺著涼,勸著他上了車。趙智也隨著上來陪王爺聊天,這一陣子他領軍在靈州與夏軍對峙,知道夏軍之所以不敢輕易犯境,是對忠勇軍的忌憚,現在不但駐靈州的龍將要走,根據王爺的安排便是布置在二線的獅將、虎將都要撤離,他對此不無擔憂。

“不會的,西夏現在已經不是過去那隻狼啦,如今他就是一隻癩皮狗!”趙檉笑著說道。

“王爺。不會吧?西夏雖然被咱們打得大敗,可如今他們還擁有河西富饒之地,經過兩年的休養生息便可緩過勁兒來的!”趙智搖頭不信王爺所說。

“一個人從呱呱墜地,要長成一個能躍馬彎弓的戰士起碼也要十七八年,咱們西征殲滅了夏軍十萬大軍。十萬丁壯。那得需要多少年才能長成啊!”趙檉悠悠的說道,西征時他就明白以自己的力量要想滅亡一個國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為了贏得時間,他發動的戰鬥都是以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為目的。就是要西夏由於人口銳減,難以再發動大規模的戰爭。

“王爺。您既然不想讓西夏還上勁兒來,為什麽還要賣糧給西夏,餓死他們不就行了嗎?”趙智還是不解,西北本就糧食十分緊缺,如今西北連酒坊都不準開,以節約糧食,但是入冬後,王爺卻賣給了西夏五萬石糧食,還答應以後每月賣給他們五萬石,直到開春。

“趙智你是管理後勤的,五萬石糧食能供百萬人吃多少時間?”趙檉問道。

“我們每個軍士每日需二升糧食,就算減半每日一升,也隻夠百萬人吃五天的!”趙智很快就得出了結果。

“不錯,這些糧食隻夠西夏吃五天,遠遠不夠補充西夏所需,這隻夠他們勉強活命,絕對吃不飽,但也肯定餓不死!”趙檉笑著說道,“雖然西夏墮落成了癩皮狗,但狗急了也會跳牆,如果他們餓的沒辦法活,便會另想辦法。一是發動戰爭,搶掠周鄰的國家,這當然包括我們大宋,而現在伐遼在即,我們的戰略重心必須北移,如果被西夏牽製那就無法脫身;二是對過境商隊收取重稅,以補不足,雖然西夏也知道這是飲鴆止渴,但他為了活命也必須要做,這個結果也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剛剛打通的西域商路也不得不重新封閉,產生的後果對我們影響有多大你比我明白!”

“哦,我明白了,王爺的意思是就是讓西夏餓不死撐不著,省的他們找事,我們好騰出手來準備收拾遼國!”趙智摸摸腦袋說道。

“嗬嗬,趙智你是管著後勤的,應該知道經濟的重要性!”趙檉從車裏的儲物櫃中拿出兩盤點心放到他跟前說道,“其實戰爭的起因往往是經濟原因引起的,而經濟也可以作為戰爭的一種形式,他一樣可以征服一個國家,讓他變成你的附庸。”

“經濟戰?!”趙智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新名詞,驚異道。

“不錯,西夏物產不豐,所擁有的不過是牲畜,他必須要把牲畜換成糧食、茶、綢緞,鹽等才能維持他們的日常所需,而他周邊的國家隻有咱們大宋才能滿足他所需,這就使他的經濟對咱們產生嚴重依賴,同時也使咱們獲得了能夠製衡他的工具,如果咱們運用得當便能控製西夏的經濟命脈,影響他們的政治走向,從而不得不屈從咱們!”趙檉遞給趙智塊點心解釋道。

“嗯,我有點明白了,就像咱們在鹽州買下了大片的鹽田,生產的食鹽占了市場的絕大部分,那麽咱們就掌握了青白鹽的定價權,別人就是想抬高價格,可有咱們在他們也做不到,現在咱們已經控製了整個西北的鹽路,將來在將市場擴大到全國,乃至周鄰國家,那時咱們就可以通過控製鹽的供應達到咱們想要達到的目的!”趙智恍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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