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言的‘交待’下,趙信才知道自己隻知埋頭搞發展,忘了抬頭看路,此時的江湖已經一片大亂啦!
話說耶律餘覩一怒之下決定投降金國,欲借金兵的力量來複仇,這樣金國憑空撿了張活地圖,由於他熟知遼國內情,完顏阿骨打便封其為監軍領著金軍進攻遼國。有了耶律餘覩這個好向導,金軍更是指顧如意,勢如破竹,於本年正月先攻陷了遼中京大定府,剛從中京逃到南京的耶律延禧接到戰報,驚魂未定,沒等金軍殺過來,就逃到鴛鴦泊,他覺得那片是塊野地,是他平時打獵的地方,一來熟,二來遠,金國人應該不會再追了。
不料他低估了耶律餘覩的憤怒,耶律餘覩摸透了耶律延禧的意向,領著金軍腳前腳後地就追來了,而且還帶來了一個超級賽亞小強人金將完顏婁室。完顏婁室的地位相當於遼國的耶律休哥,大宋的石守信,起兵以來號稱常勝,是金國的軍中之膽,他要是完顏阿骨打搞出來的種,就沒那粘罕、兀術之流的份兒了!
如此殺星蒞臨,換誰都會想著怎樣逃跑吧?可有人就不怕,那就是宰相蕭奉先,這貨就是大遼的掘墓人,大宋的‘六賊’跟他一比那就是壞人群中的大好人,他以一敵六,把他們六個人辦的事情一個人全幹了。因皇上‘惡聞女真事’,他連上京失陷的重大軍情都敢不上報,膽子比王黼可大多了。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蕭奉先卻還不忘當國舅,一心為外甥清除絆腳石。蕭奉先對耶律延禧說:“餘覩引金軍前來,為了擁立他的外甥晉王。為江山社稷,應不惜一子,宣布晉王罪行,將其誅殺,絕餘覩之望,他便會自行退兵的。”耶律延禧居然信以為真,上演了所謂‘為國殺子’的悲情大片。
聽到晉王被賜死。諸軍流涕,人心解體,誰也不願為遼天祚帝賣命了。而耶律餘覩這小子也不大聽話,聽說此事不僅沒有退兵,凡而變本加厲窮追不舍。耶律延禧他跑,耶律餘覩就追。隻要他追,耶律延禧就繼續跑。貓和老鼠的遊戲上演了無數次,金國人追著耶律延禧跑,跑過哪兒,哪片疆土就到手。自古以來改朝換代,從來沒有這麽輕鬆、荒誕、愉快的!
耶律延禧先逃往西京,感到還不安全,他想了想,又一次離開城市跑進了森林,這次夠狠,選的地點是夾山,那是一片真正的原始森林了。以剛走出大山森林脫下原始社會外衣的女真人也膽突肝顫不敢孤軍深入。追擊終於告一段落。
外部的問題剛解決,可內部又出事了,耶律延禧逃入夾山時,曾命耶律淳以燕王留守南京,他這一跑跑了好幾個月沒有音訊,估計也不敢派人送信。怕被抓住走漏了消息,那時又沒有衛星電話。留守南京的一夥子人就想當然的都以為...於是群龍無首之下在漢人宰相李處溫與耶律大石等擁立耶律淳為天錫皇帝,還沒忘貶耶律延禧為湘陰王。改元建福,可他們實際控製的地盤隻有燕雲與中京路部分地區...
“女真人前些日子隻顧追您們的皇上了,顧不上攻城掠地,如今他們回軍開始收拾各個部落,搶劫財物、擄掠人口,如有不從便是滅族之禍,所過之地大小部落不降即滅!前日我們接到堂裏的消息,金軍離原州不過二百裏,很快就會到了,我們也是不得已,總不能把命丟在這裏吧!”郝言講道。
“大遼這是怎麽啦,說完就完了,如今還出了兩個皇帝,自己這裏倒成了兩不管的地方了!”趙信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說心裏話她對大遼沒有什麽感情,更沒有歸屬感,要說親,城中部眾還不若眼前的這個剛剛相識的盛仁堂小管事,但是這裏有她的父母兄弟,自己總不能再舍他們而去吧!
“大人,小人聽說女真人十分痛恨皇族貴戚,被他們抓住結果都不大好,而且對其部民往往也是舉族遷往遼東故地為奴,飽受折磨,還請大人早作打算,也請大人放小的們條生路!”這時郝言又說道。
“嗯,如果我這次放你們走了,是不是就不打算回來啦?”趙信冷靜下來,看著郝言問道。
“大人,我們買賣人講究的是和氣生財,您又何必強留小人,我們又拉不開弓,拿不動刀,還不是白白浪費了糧食,再說大人想必也知道我們盛字堂的規矩,我們東家也不是好惹的!”郝言依然笑眯眯地說道,可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意味。
“嗬嗬,你們東家...”趙信不由苦笑,王爺的性格她如何不知道,那是最是護短,府裏的人他打他罵可以,別人是碰不得的,否則後果是十分嚴重的。可他媽的咱們都是一個東家啊,她雖然出走離開了王爺,且被王爺下令追殺,但在她的心中不論何時她還當自己是府裏的人,王爺的人,“郝管事,你誤會了,我是想風險越大,利潤越高,如果別人都走了,獨獨你們盛仁堂留下來,那不就可以壟斷原州的生意了嗎,另外我還可以給與你們商隊更多的優惠條件,隻是不知道你們盛仁堂現在由那位執掌,想不想與我做買賣!”
“大人,我們盛仁堂的的大掌櫃您可能略有耳聞,他曾在大遼行商,是孫二錢孫掌櫃,二掌櫃是盛義堂老掌櫃鄭祿鄭掌櫃,三掌櫃是劉崧劉掌櫃!”郝言聽了愣了下神,這五姑娘說話的腔調怎麽和大掌櫃一個德行啊,明顯的是‘要錢不要命’的主,越是別人不敢幹的,他偏偏去幹,其實他哪裏知道那都是王爺的教導啊,但是**不小,他還是想一探究竟。
“哦,是他們二位啊,久仰大名了,不過我開出這麽優厚的條件,前提是你們要幫我弄來我們需要的東西!”趙信聽了點點頭,看來王爺已經將經略重心北移,連鄭祿這等元老都調到了北邊。
“大人,這...”郝言一聽話茬就知道絕不是讓他們弄點綢緞、珠寶之類的東西,猶豫了下說道,“大人,不知道您需要我們弄點什麽東西呢?”
“嗬嗬,我想郝管事肯定也不是頭一次做這種買賣了,如今這種情況,當然需要些軍需物資了,箭矢、盔甲、刀劍,還有鹽、燒酒、茶之類的東西嘍,最好還有你們的火藥!”趙信笑笑開出了清單,她知道王爺早就在邊境地區經營,利用商隊收買遼國貴族、豪強,支援他們些物資,鞏固自身地位,獲取情報作為自己的內應,雖然不知道具體操作手段,但是肯定會涉及那些違禁品,隻要他們願意沒有辦不到的。她當然更想要些火器,可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王爺對此監管甚嚴,火器無論如何也不會賣給別人的,尤其是他們這些‘外族敵國’。
“大人,錢這東西雖好,可也得有命花,現在兩國交兵風險太大,不過...”郝言摸著自己的胡須,顛顛腳看著趙信為難地言道。
“富貴險中求,隻要郝管事能將東西送來,我願意出三倍的價格給你,如何啊!”跟王爺這個奸商混了十幾年,趙信怎麽能看不出郝言在等自己出價。
“大人,鹽、酒、茶這些東西都好說,可兵器、盔甲卻是違禁品,出關時上下都需打點那也不是小數啊,再說如果被抓住了就是死罪,小人才三十,家有老婆、孩子,還沒有活夠呢!”郝言說道。
“那麽價錢你出,我絕不還價!”趙信知道如果對方沒有意思那麽早就一口拒絕了,不會跟她廢話,他這麽說就是有意,所以索性讓他開價。
“大人,您開出的條件不由小的不動心,鹽、茶、酒這些東西小的現在就可答應您,但是那些違禁品小的實在做不了主,還需回去問過幾位掌櫃的!”郝言想了想說道,也想借此脫身。
“好啊,鹽茶我們要,兵器也想要,一來一往需要很長時間,你們商隊之間不是有‘飛鴿傳書’互通信息,我想郝管事現在就可以請示,何須回去呢?”趙信說道,可話語間有了點威脅的意味。
“大人,小的...小的這就回去問過!”郝言麵色一緊,心中慌亂,飛鴿傳書之事隻有商隊中到他這個級別的人才知曉,這五姑娘是如何知道的呢,他現在被逼到了牆角,也隻能應承下來。
“那麽我們說定了,三日之後,也就是九月初三,我聽你的回信,成了我們皆大歡喜,如果不成,你們盛仁堂不準再踏入我們原州城半步,否則別怪我翻臉,那時就是你們東家親到,我也不會懼他!”趙信冷哼一聲說道。
“是,小的定如實向掌櫃的回報!”郝言也算是走過大碼頭的,膽子自然不會小,被趙信剛才這一瞪,居然嚇出了身冷汗,急忙站起說道。
“這五姑娘到底是什麽來路,怎麽話裏話外似乎對我們十分了解,更奇怪的是她怎麽滿嘴大宋的官話?這我也得告訴掌櫃的!”郝言出了城主府,穩了穩心神,自言自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