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總管機宜文字
間諜古已有之,據史書記載,中國在夏代就已經有了關於間諜的記載。其作為一種皇權**產物,戰時被運用於爭霸雙方刺探情報的工具,戰爭結束新的朝代建立後,又淪為監視百姓官員的機構,所以它是內向型,以監視、鎮壓國內或政權內部大臣、百姓為主要任務,並不是以對外為主的,這就決定我國古代這種特務間諜機構隻是停留在極低的水平上。
在中國古代,‘間諜’最早是作為一種軍事手段,多未涉及政治和經濟領域,尚未形成獨立行業,但是其可以左右戰爭進程,能影響到高層人物的決策,改變國家在一定時期內的發展趨勢,甚至在內部爭鬥中料敵於先,搶先利用情報優勢將對手擊敗,而且在皇位的爭奪,皇帝對臣下的監視,臣僚之間的相互爭鬥中,可以說都離不開諜報,所以一向受到曆代統治者的重視。
趙檉作為前世的特種兵,深知情報的重要性,不論是戰略還是戰術行動都離不開情報的支持,可情報係統的建立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來的,他先是利用黃經臣原有的班底成功的接收了一批有經驗的諜報人員,建立了自己的情報體係,這個係統起先隻限於京畿地區和襄邑王府周圍州縣,主要的作用還是以維護自己的安全為主要目的,而當時並不能為他完全控製。後來隨著商隊和各處酒樓、邸店的建立,範圍有所擴大,但是還隻是針對自己政治上的對手和收集潛在敵人的軍政形勢和地理民生方麵資料為主。
趙檉知道憑借一個係統收集的情報很難驗證真假,這些情報人員也往往遊離在大家的視線之外單獨行動,沒有監督就可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甚至是背叛,這就需要另一個係統的建立!
夜門被蔡京派人圍剿後,路逍遙受傷,他們夫婦不得不棲身王府避難,夜門一時群龍無首作鳥獸散,雖然路逍遙曾經出麵收攏,但是夜門已經是元氣大傷,骨幹殺手幾乎損失殆盡,而負責收集情報的人員因為隱身在外,行蹤詭秘,損失卻很小。可他們在失去了門派的支持後也難以生存,惶惶不可終日,得知路逍遙在襄邑避難,便紛紛聚集到此處。
這些人並不多,骨幹加上基層人員不過二百多人,人員構成也十分複雜,多是些小商小販、遊方道士僧侶、江湖豪俠、走私犯、甚至是盜匪,也有些是政fu的吏員、地方的豪強,但是他們都是依附夜門而生,失去了門派的庇護,生存便成了問題。
而路逍遙此時被趙檉‘剝削’的連褲子都當了,正自賣自身打工還債呢,有心無力哪裏還顧得上這些人,便懇求趙檉收留這些手下。趙檉隻有一個條件,便是要求他斷絕與這些手下的聯係,不可再插手其間。要不說‘人窮誌短馬瘦毛長’,路逍遙正娶了蕭媚在蜜月中,也起了退隱之意,在妻子的勸說下便徹底交了權。
趙檉便用自己的‘私房錢’將他們這些走投無路的人收編,利用自己在襄邑的便利條件重新漂白了身份後經過選拔培訓將他們派往各處,這件事都是他一手操辦,隻有他和閉口不言的路逍遙夫婦知道,其他人對此都是一無所知,便是經常跟在他身邊的見喜也是懵懵懂懂,不知道王爺為啥總是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還以為王爺隻是好玩,說起來還是他小孩子的身份幫了大忙。
於是趙檉又利用路逍遙的夜門建立了另一套並行的情報係統,但是如何發展壯大還是個很傷腦筋的問題,他借鑒了前世的經驗,便是辦訓練班,以滾雪球的方式擴大。
先是經過一段時間考察後,以建軍相比,這段時間可謂漫長,趙檉從中先選出了十人。訓練班與學校不同,此時沒有教材,也沒有係統的理論,但是趙檉有前世的經驗,而這十個人也都是有豐富經曆,在組織中有一定地位的人,他依然是恩威並施,分別以自己過人的頭腦,大把的金錢收服了其中幾個人,然後他便將自己的理念灌輸個這些人,說是洗腦也不為過,其中辛苦隻有趙檉自知。
有了基礎趙檉便輕鬆了許多,悄然隱身幕後,以致除了第一期剩下的這五個人(其他的人不用問,大家都知道去了哪裏),其他人並不知道他們為之服務的老大就是王爺,而老大的無所不能的‘威名’卻在他們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隨著二期、三期
...的培訓完成,趙檉憑借著自己的能力,本著學習及創造的精神,按著既定計劃,循序漸進的步驟,利用三年孝期親自主持創建了一個組織嚴密工作複雜的秘密係統,而這個係統的複雜性和全麵性也鍛煉了他主持多方麵的工作能力,為時不到三年,組織竟有了驚人的發展與奇異的成績,讓幾個‘老骨灰’都不得不佩服小王爺的奮鬥精神!
這個組織被趙檉命名為‘暗箭’,暗箭既是他前世的代號,也表明了他們秘密工作的方針和方法,其組織全部采用地下秘密活動的方式,他們的任務便是長期潛伏發展下線,擴充勢力,收集遼夏兩國的軍事情報,在兩國的上層社會中,失意的軍人和政客中尋找潛在的合作者,有計劃、有步驟的綏撫收買他們,建立同盟。他們其中一小部分人被安插在了順子管理的係統和混雜在各商隊中,監視他們的行動,大部分人活躍在宋遼夏三方交界的邊境地區。
經過幾年的發展,趙檉的兩個情報係統已經發展了成了一個龐大的組織,骨幹人員近千,基層與鬆散的外圍人員也不少。而這項開支也是巨大的,不說活動經費,就是人頭補貼也不是個小數字,除了他們生意上掙得錢搭進去不說,自己每年拿出一大筆錢填進去!
......
“李峻,我想讓你出麵總管經略安撫使司機宜文字,你有什麽看法嗎?”趙檉隻客氣了兩句,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李峻正是第一期的‘幸存者’。
“王爺,這...”李峻顯然沒有精神準備,一時語塞,驚訝地看著王爺,‘總管機宜文字’是經略安撫使的屬官,負責一路的情報工作,可謂是一重要的職務,非親信不得擔任。
“你在河東地麵上活動了多年,這裏的事情一直是你主持,人頭和地麵都熟,而且你曾是前任經略使的幕僚,現在重新征辟也名正言順!”趙檉沒有理他,自顧自地說道。
“王爺,小人離府多年,恐怕難以適應,無法和諸位大人很好的配合!”李峻有些擔心地說道。
“這個你不必擔心,在經略府中你隻是掛一個參軍的虛銜,另行設衙不需在府中辦公,你的真實身份也不需告訴他人,依然隻對我一人負責,給你個名分不過是往來方便,遮人耳目罷了!”趙檉笑笑說道。
“那樣最好,小人隻是擔心自己不能勝任,辜負了王爺的信任!”李峻雖然依然謙恭地回話,但是趙檉從他揚起的眉毛上看出他心中已經是同意了。
“不必過於拘謹,你的能力還是十分出眾的,當年你帶著二十多個弟兄到河東,可謂赤手空拳,能創下現在的大好局麵已是不易,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裏,隻是沒有機會當麵向你道謝!”趙檉裝作不知,悉心安撫著他。
“這都是王爺的支持和教導有方,小人怎敢居功,蒙王爺不棄,願效犬馬之勞!”幹這行的哪有傻子,河東六路都設有專人管理,但他們之間隻有協作關係,卻不能相互統屬,李峻明白這次餡餅能砸在自己腦袋上,還是因為王爺恰好主政河東,否則不知道會落到誰的頭上呢。
以李峻從事這行特有的敏銳觀察力,他深知王爺所圖非小,朝中大佬也不過是養十幾個死士,弄些人監視政敵,哪有王爺這麽大的手筆,暗探諜報分布全國主要州府。別處他不清楚,他主管的河東路夏遼邊境每個縣都設有專職情報人員,甚至重要的堡寨都有眼線,而他知道按照行裏的規矩這裏應該不止自己一路人馬,還會有人在暗中監視著自己的行動,是誰他永遠也不會知道,知道了也會裝作不知道!
另外他也曾暗中觀察過王爺的親軍,從其行止中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凡,這哪裏是倉促招募的新兵,分明是久經訓練的精銳...綜合種種所見所聞,李峻明白自己出人頭地的機會到了,一旦得到王爺的信任,自己就將是西北地界的黑暗之王,也許有一日,自己會成為...李峻不敢想了。
“李峻,你先將情報司的架子盡快搭起來!”趙檉喝了口茶笑笑說道。
“王爺,如何構建還請您示下!”李峻忙給王爺續上茶水,謙恭地道。
“嗯,我想在情報司下設四個局:一局總部,負責本部的警衛及其他事務的工作,這個部事情較多,需要臨時處理的事情也不少,你一定要選一個老成持重,有經驗的人主持;二局情報局,負責發展情報人員,偵獲情報,你可以在下邊設組,分別管理,注意一定要保密;三局為行動局,主要任務是懲辦內奸叛徒,刺殺、綁架敵方重要人物,清除要點目標;四局為交通局,負責輸送密信、聯絡同伴、護送人員、輸送物資和資金!”趙檉將自己的安排說了出來。
“是,王爺我馬上著手安排,隻是我手下的人手雖然不少,但是有些部門的人手還需從它處調配!”李峻點點頭,他知道王爺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困難。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拿我的令牌從其他幾路調人,務必盡快組建完畢,進入工作!”趙檉說著從邊上的一個盒子中取出一個白玉指環遞給李峻。
“是,王爺,屬下定在年前組建完畢!”李峻雙手接過之環,小心的戴在大拇指上,轉動了一下,便看到晶瑩剔透的白玉指環上雕著一支狼牙箭,隨著指環的轉動仿佛要破空而出。
“嗯,人員要精幹,總部人員不要太多,除必要的跟行營聯絡的人以外,其他人身份不要暴露,包括你在內,隻要派幾個親信的人隨時保持聯絡便可,總部暫時就設在太原吧!”趙檉點頭說道。
“屬下明白了!”李峻答道,他猶豫了下又說道:“王爺屬下還有一事相告,北邊的人傳給屬下一個消息,說您離京赴任的事情,夏國那邊已經知曉,已經派出人手欲對您不利,隻是這個消息無法證實是否屬實,還請您多加小心!”
“嗬嗬,本王的仇家已經不少了,多一個豈不更熱鬧,我會小心的!”趙檉站起身笑著說道。
“二娃,你敢攔我?”
“二爺有令,任何人不準進入書房!”
“連我也不行嗎?我去問二爺!”
“侍衛長,對不起,二爺說過是任何人,我想包括您在內!”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爭吵聲,趙檉側耳聽聽,笑了。好一會兒,門外的聲音消失了,趙檉拍手叫二娃進來問:“二娃,剛才是誰吵鬧!”
“二爺,是趙侍衛長,看見您書房裏還亮著燈,想是叫您休息吧!”二娃說道。
“趙信是你的頂頭上司,你把他擋在門外,就不怕他將來找你後賬?”趙檉看著憨厚的二娃問道。
“不怕,別說找我麻煩,他就是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沒有二爺的命令我也不會讓他進來!”二娃挺挺胸脯說道。
“好!”趙檉讚了他一句,指指李峻道,“這位是大成商鋪的李掌櫃,是我的老朋友,待會你把他送出去,有人問起就說是和我談買賣的,其他的不要多說,明白嗎?”
“二爺,我明白了!”二娃點點頭道。
“小兄弟辛苦你了,這點小錢你買的酒喝!”李峻這時已換成了來時的模樣,點頭哈腰地討好地說道。
“不,不能要,二爺要怪罪的!”二娃漲紅了臉,推脫道。
“二娃,這次就收了吧,以後他來找我,你就直接將他帶進來就行!”趙檉笑道,二娃這才道了聲謝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