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威脅

宮城前自冬至日起,內苑匠作坊就開始下手架造鼇山,現在已近完工,趙檉前世曾見過一次,那也是唯一的一次,但是和眼前的鼇山一比簡直就是把大象和豬放到了一起,但那也引得周圍多少縣市的蜂擁而至的觀賞。現在這未完工的鼇山高一十六丈,闊三百六十五步;中間有兩條鼇柱,長二十四丈;兩下用金龍纏柱,每一個龍口裏點一盞燈,謂之雙龍銜照。中間有一個牌,長三丈六尺,闊二丈四尺,金書幾個大字,寫道:與民同樂。

“這地方也就是比**廣場小點,要不非得搭個帝國大廈出來不行”趙檉仰望著這個用錢堆出來的鼇山感歎地說道。

“二爺,**廣場在哪,帝國大廈又是什麽東西”見喜聽著王爺的自語納悶地問道。

“哦,我是說將來咱們修個比這個還大的廣場就叫**廣場,再建一座百丈的高樓,顯示我大宋帝國的威嚴”趙檉胡說八道著,將馬腳掩飾了過去。

“趙忠怎麽沒有等著咱們,要不我去找頂轎子?”見喜東張西望了一番,還是看不到他們的影,現在天已經黑了下來,氣溫下降的很快,他搓著說。

“算了,咱們來京好幾個月了,還沒有逛過夜市,今天正好借此機會溜達溜達”趙檉搖搖頭說道,這裏離自己的王府不過五六裏地兒,走著也花不了多長時間,見喜向守衛宮門的兵卒交待了兩句,幾個人便沿著街衢往回走。

在宋代之前,城市中住宅區與商業區截然二分,限時開閉的傳統限製,由於宋朝『政府』集中各種不同人士在首都的政策,也由於都市商業化程度增高,導致居民重視物質生活及休閑娛樂。之後因為商品經濟的發展而打破,京城內店鋪林立與民宅交錯雜處。

而夜市是則日間營業的延長,城市商品經濟空前發達,市民階層人口大增,為因應物質生活之需,夜市便逐漸不再受時間限製,在若幹繁華地區甚至是通霄達旦,街頭巷尾不但酒樓、飯館、茶肆比比皆是,連小吃攤也是蜂鑽蟻聚。商店的營業、小販的叫賣,不再受時間、區域限製,許多交易場所之夜市自暮及曉,始終十分熱鬧,使得城市景觀較之前更為花樣繁盛與世俗化。

趙檉和見喜走著前邊,旺福和來福跟在他們後邊護衛。一行人向東走到潘樓大街,這兒是一個單純的出售商品的夜市,從黃昏就開始夜市,長達數坊之地,集中賣頭麵、冠梳、領抹、珍玩之類的商品,持續時間最長,如果是夏日要持續到淩晨四更鼓響過才會散。現在雖說是冬季,但到了年底,依然人流如注,叫賣聲不絕於耳,沿街頭盤叫賣薑豉膘皮子、炙酸筋兒、羊脂韭餅、糟羊蹄、糟蟹,又有擔架子賣香辣罐肺、香辣素粉羮、攛肉細粉、科頭、薑鰕、魚鮓、清汁、田螺羮、羊血湯、海螺頭、餶飿兒等,各有各的叫賣聲,婉轉動聽,卻不比前世的叫賣表演差,而這才是原汁原味。

向東行了一裏多地,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便到了潘樓大街和馬行街的交叉路口,他們轉向北行,名冠京城的潘家酒樓就在此處,這時已是燈籠高挑,照亮了整個街衢,這會兒正是飯點,一幫閑漢招呼著過往的食客,他們是城市化催生的一個特殊行業,他們聚集在各個大酒樓之前,專門看有客人到來他幫忙前後招呼照應,靠聽客人使喚得些賞錢營生。不僅客人樂得有這群人照應,潘樓這樣的東京大酒樓也少不了這些人幫襯,如此就令這種人形成了一個職業,仿佛現代酒店裏的侍應生。

街西便是中瓦子,這裏便是京中ji院的集中地之一,街邊攬客的ji女仿佛比她們所處的那個時代的一般女子更為生動,更賞心悅目,這是一種被精心修飾出來的“人工美”,一顰一笑,一言一動,走坐立睡,喜愛瞋怒,都那麽藝術化,以至可以使人“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跑;從腳看到頭,風流往上流”,她們秀『色』可餐,媚態如春,不由人不魂銷魄『蕩』。纖纖的腳,嫋嫋的腰,能酥軟權傾朝野大員的肌骨;飽滿的『乳』,含春的麵,能化解宦海的險惡,黨爭的酷烈;社稷情,軍馬苦,官場怨,同僚恨,在ji女的溫暖嗬護中,統統變作飄渺的雲煙。

趙檉不敢在此久留,喝了碗香茶異湯便加快了腳步,融入了馬行街上的人流中。靠近皇城的地理位置,再加上街道兩邊夾著『政府』官員宿舍,形成坊巷市肆的有機結合,靠著皇親國戚和大量的公務員這些高薪人士的消費,帶起了這裏的繁榮,不管是四時鮮果還是高檔日用品,都有人不計一切的買單。形成了一個比州橋夜市更加熱鬧的所在。

正是年底,是花燈走俏的時節,路邊掛滿了玉柵小球燈、奇巧玉柵屏風、捧燈球、快行胡女兒沙戲走馬燈、鬧鵝兒、玉梅花、元子槌拍、金橘數珠燈、魚龍船兒等等,兩邊更是飯館酒樓林立,據說烹炒產生的油煙甚至讓蚊蠅絕技,隻是他來的不是時候,這個傳言還有待驗證,不過陣陣隨風飄散的飯菜香氣已讓趙檉的肚子不住的抗議。

“這燈不錯,趙信一定喜歡”趙檉摘下一隻走馬燈左右看著說道。

“二爺就是偏心眼,這一路走來,您買的幾樣東西都是給趙信的”見喜嘟囔著將手裏的幾包吃食遞給旺福讓他拎著,掏錢買下燈籠。

“就你小子事兒多,你看旺福他們半天都沒說話,光聽你嘮叨啦”趙檉扭臉笑著對兩人說道。

“二爺,我們是不敢說,跟著你逛了一天,肚子都餓癟啦”來福『揉』『揉』肚子說道。

“嗬嗬,你們想吃哪家館子,二爺我請你們”趙檉笑著說道,眼神無意間掃過,他的笑聲一滯。

“二爺,京城中的大酒樓都吃遍了,咱們嚐嚐這街邊的小吃如何?”旺福吸溜了下流到嘴邊的哈喇子說道。

“好啊”趙檉猛地轉過身大聲說道,看向一個書生裝扮的人,那書生仿佛受了驚嚇似的錯了下步,馬上又若無其事地翻撿起花燈來。

“二爺,我聞到包子的香味啦,好像是咱們在莊子裏吃過的那種”見喜『舔』了『舔』嘴唇說道。

“好,咱們就吃包子”趙檉答道,“注意身後,咱們被人盯上了”他頭不動的輕聲對旺福和來福說道。

“二爺,有兩個挑夫從宮門一直跟著咱們,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敵是友”旺福裝作幫趙檉拿東西的樣子說道。

“嗯,小心提防,不要讓他們覺察”趙檉和他‘謙讓’了一番說道,原來他們兩個人也發現了不對,隻是無法確定,所以隻是小心戒備。

“二爺,咱們就在這裏吧”這時走在前邊的見喜回頭招呼他們道,趙檉向那邊看去,見喜選中的是一個街邊的小店,其實根本稱不上店,幾根竹竿撐起了一塊油布,周圍用布幔圍了半圈,裏邊擺著幾張矮桌,爐火上蒸著幾屜包子散發著白『色』的蒸汽,一對中年夫妻一邊招呼客人,一邊包著包子,擱到現在絕對是城管清理的對象。

趙檉走過去,見喜已經選了個靠邊幹淨的桌子,把杌子擦了擦請他坐下,“掌櫃的,先來三屜包子,要剛出鍋的”見喜高聲喊道。

“來啦,包子...”掌櫃的布上筷碟,看到趙檉愣住了,“二爺,真是二爺,娘子是二爺到了”他擦擦眼睛又看看趙檉興奮地對妻子喊道。

是誰?”趙檉看看興奮的夫妻倆並不認識,疑『惑』地問道。

“二爺,小的是大趙莊的劉二,在府裏碼頭上開的包子鋪做過兩年,您不認識我啦”劉二點著自己的胸脯說道。

“阿彌陀佛,真是二爺啊,咱們莊子裏上萬人,二爺怎麽會都認識呢”老板娘拍了下丈夫嗔怪地的道。

“原來都是故人,你們怎麽到京城裏來了?”趙檉一聽是襄邑府上的人,也倍感親切。

“二爺,您離開後,大家都想念您,現在是冬閑,左右在家中無事,便和渾家想著到京城中開個小店掙點零花錢,我們還常念叨也許能遇到二爺呢,今兒就遇到啦”劉二搓著手道。

“相公,別說了,先給二爺上包子”劉二的老婆拉了下他說道。

“好好”劉二忙不迭地說著,端過三屜包子擺在桌子上,“二爺嚐嚐可否合您的口味”

“嗯,不錯,是咱們府上包子的味道,我就是聞著味兒來的,開始還納悶京中怎麽會有咱們府上的包子賣”見喜先咬了口包子,吸溜著熱氣點著頭說道。

“掌櫃的,給我們上來兩籠包子”劉二還要說話,兩個短打扮的挑夫扛著扁擔走了進來坐到趙檉他們鄰桌喊道。

“劉二,你去招呼客人吧,不要耽誤了生意,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趙檉笑著擺手道,劉二滿是歉意地笑著退了下去,招呼新來的客人。

旺福微不可察的點點頭,示意王爺這就是一直跟蹤他們的兩個人。趙檉掃了一眼鄰桌的兩個挑夫,心裏有了數,那兩人絕不是普通的賣苦力的人,雖然冬天衣服穿的比較厚,不大容易準確的看到前臂、胸背肌肉強壯與否,但是他們的手指粗壯有力,說明他們的力量起碼不會太差,指關節上還有明顯的深『色』痕跡,更加確定他們練過拳。再看他們的小臂粗壯結實,這樣的人是具有相當大威脅『性』的,這證明他們或者是專門進行過訓練或者是經常持械打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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