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認個殺手當姐姐
這回輪到蕭媚吃驚了,自己從小沒爹媽沒人疼,跟著師傅學殺人,過著有今天沒明天刀頭『舔』血的日子。現在她欠了一屁股債,每天種花養鴨她卻覺得心中無比的平靜,雖然隻是與師兄隻是有名無實的掛名夫妻,但是有人稱呼他路嫂的時候他依然感到十分高興,想著這種幸福安穩的日子永遠持續下去。可現在他卻說這種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日子和自己的處境一樣,蕭媚十分不解。
“媚姐姐,你一定對我的話感到奇怪吧!”趙檉坐直身子從擺在身邊的矮幾上拿過兩個桃子,遞給蕭媚一個說:“你聽說過這麽一句話嗎?最是無情帝王家!”
“最是無情帝王家?!”蕭媚拿著桃子喃喃地重複道。
“對,生在帝王之家,從一落地就活在陰謀和死亡的陰影裏,你別看我幾年才八歲,卻已經死過兩回了,也就是上天眷顧,讓我死裏逃生勉強活到了今天!”趙檉嘴裏嚼著東西,一臉無奈的說道。
“可你是皇子啊,誰敢殺你?”蕭媚震驚地說道,她覺得自己殺了張康國已經是做下了天大的事情,沒有想到還有人敢刺殺皇子。
“嘿嘿,還能有誰啊,還不是我那些兄弟們,別看一天親兄熱弟的,可回過身去他就會給你一刀!”
“你們是親兄弟啊,怎麽能下的去手!”
“你想想,我們兄弟現在就**個,可金鑾殿裏隻有一把椅子,誰都想坐上去,死一個就少一個對手!”趙檉愁眉苦臉地說道,“跟他們在一起,我都不敢吃喝,睡覺都要睜著眼,走路都要望望天,還不如跟你們在一塊安心!”
“怪不得你鬼精鬼精的,原來是這樣,連自己的親兄弟都要時刻提防,這種日子過著也沒什麽意思!”
“是啊,你少年孤苦,我雖然兄弟眾多,卻一個個欲殺我而後快,隻因為我沒被他們害死,就在父皇麵前進讒,說我是妖孽,將我趕到這窮鄉僻壤,要不是母親外公和黃伯庇護,我早就不知道被他們害死幾回了。”趙檉‘眼淚汪汪’地說道,“媚姐姐,現在你是無家可歸,我是有家難回,我們兩個過的日子誰有比誰強多少?
“我每次看到你都是樂嗬嗬的,以為你生於皇家,肯定是快樂逍遙,卻不知道你內心如此淒苦,今天你叫我聲姐姐,我就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再來害你!”蕭媚不知道是因為被趙檉的情緒所感染,覺得找到了知音,還是母『性』大爆發,反正激動之下做出了承諾,而且她一生遵守著這個非理『性』情況下做出的承諾。
“姐姐,你待我真好,比我的親姐姐都好,不,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姐姐!”趙檉撲到蕭媚的懷裏涕淚橫流的說道,此時他腦子裏那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大叔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現在他就是個八歲的孩子期盼的那份久違的親情來了。
“好弟弟,以後有姐姐在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了!”蕭媚捧著趙檉的臉擦去眼淚,輕輕的吻了下說道,趙檉一愣,他仿佛又看到了前世的姐姐,看到童年的自己哭著躲在姐姐的身後,“我有姐姐啦”趙檉站起身,對著池塘大聲喊道,回聲『蕩』漾,驚的剛咬鉤的魚撒了嘴,正戲水的鴨子恨不得變成先祖飛起來。
“好了,別喊啦,讓人家聽見多不好意思啊!”蕭媚趕緊拉住‘抽風’的趙檉笑道。
“我就是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有一個很厲害的姐姐,看誰還敢欺負我!”趙檉叉著腰指點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囂張地說道,仿佛他那皇上爹的名頭都不如自己新認的姐姐響亮似的。
“好了,別臭美了,讓人笑話!”蕭媚雖然讓趙檉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心裏卻很受用,拉過他說道。
“魚咬鉤了,這回準是大魚!”看到『插』在池塘邊上的魚竿『亂』擺,趙檉撲上去抓住魚竿喊道。這條魚個頭確實不小,趙檉一個人竟然無法將它拉上岸,最後還是在蕭媚的幫助下才將這條三斤多的大魚弄上來。
“媚姐姐,我就用今天釣的這幾條魚做兩道菜慶賀一下!”趙檉擦擦汗指著桶中的魚說道。
“好啊,早聽趙信說你做得菜新穎味美,我就飽飽口福,隻是不知道今天你打算收我多少錢啊!”蕭媚挑挑眉『毛』嘴角掛著笑意說道。
“這個嗎?”趙檉故作沉『吟』地想了下說:“都說親兄弟明算賬,可咱們是姐弟,就算我請了!”他拍著胸脯大方地說道。
“淘氣包!”蕭媚親昵地刮他鼻子下笑道。
王爺喜歡自己做飯吃,跟隨他的小黃門們都知道,所以專門預備了一套炊具,隻有他說要用,馬上就能生火做飯,看著王爺今天又來了興致,立刻將一應物品在樹蔭下布置好,按照王爺的吩咐取來所要的配料。
趙檉洗淨了手,小黃門上來為他圍上圍裙,他略一思索,想好了要做的菜式,看準桶中那條最大草魚突然出手抓住了魚頭,摳住了魚的兩腮將它從桶裏拎了出來,未等魚掙紮,趙檉抄起菜刀用刀背在魚頭上重重磕了一下,剛剛還活蹦『亂』跳的魚就變成了死魚。
他略一挪步,反手將魚摔在案板上,手中的菜刀不停,左右往複數次將魚鱗刮淨,挽了個刀花把魚開膛破肚,清除魚的內髒,然後在淨水中上下涮洗幾次,洗淨了汙血,此時小黃門已經換上了一塊新的案板。趙檉這次從魚脊下刀,不過幾息的功夫,他已將魚肉剔了下來,案板上隻剩下一副光禿禿的魚骨和顯得碩大的魚頭。
“小弟好熟練的刀法,你學過武功?”看著趙檉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忍不住問道。
“我哪會什麽武功,現在也隻是跟孟師傅學了幾招粗淺的拳法,隻是做的多了,熟練而已!”趙檉抬頭笑笑說道,手裏的活卻沒停下,他將片下的魚肉用刀背砸成肉糜,用紗布濾除其中的骨刺盛到碗裏,又打了個雞蛋將蛋清放到肉中,加了點精鹽攪拌均勻,放到了一邊備用。
接著趙檉又把兩條魚收拾幹淨,讓小黃門將火燒旺座上油鍋,將其中的一條鯉魚從背部下刀斜刀批片,然後片成細絲,淋上黃酒,然後將剛才剩下的蛋黃調好芡粉,掛上糊,再拍上幹麵粉,此時油已經燒開,他拎著魚放入油鍋抖動了幾下,定型後才將魚浸入油鍋。
“小弟好靈活的身手,要是學武定能成為高手!”蕭媚看著趙檉的動作感歎著。
“嘻嘻,小弟我身子太弱,連三鬥弓都拉不開,根本不是學武的材料,以後有姐姐在身邊更不用費那個力氣了!”趙檉將炸好的魚撈出來說道。
“隻怕你是養尊處優時間長了,是怕苦怕累吧?”蕭媚哼了聲說道。
“姐姐真是料事如神,連這個都知道啊!”趙檉手腳不停的忙活,馬屁也不耽誤的拍了過去,蕭媚苦笑著搖搖頭,沒有再說。
趙檉接著將另一條魚上籠清蒸,又勾好酸甜芡澆在炸好的魚上,隻是這個時代沒有澱粉,隻能用豆粉代替了,他又略微擺弄了下魚的形狀說道:“金『毛』獅子魚好了,請姐姐嚐嚐!”趙檉遞給一雙筷子說道。
女人十個八個愛吃酸甜口,蕭媚也不例外,看著這條造型精美的魚一時還真不忍下筷,可還是經不住美味的誘『惑』,夾了一小塊放到嘴裏,“好吃,好吃,我吃遍了南北各大飯莊,還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魚!”
“當然了,我的手藝就是禦廚也得甘拜下風!”趙檉大言不慚地說道,不過倒也不是吹牛,他做的菜在大宋朝還沒出現過,自然禦廚也做不出來啊。
“二爺,水開了!”一邊的小黃門提醒道。
“好,你們將蒸的魚出鍋,我再做道湯!”趙檉吩咐著小黃門,他將剁好的魚糜搓成丸子一一拋入鍋中,隻等水開了幾開,點上香油立即出鍋,三道菜全部做完了。
“二爺”這時一個小黃門端著兩個盤子笑眯細地說道。
“切,老規矩,魚頭歸我,魚尾歸你們!”趙檉說著將每條魚都分成兩份,挑到小黃門端的盤子裏。
“謝二爺了!”小黃門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們經常和二爺分食嗎?”蕭媚不解地問小黃門。
“當然了,二爺在外邊不論吃什麽,都會給我們留一份的,從不吃獨食!”小黃門笑笑說道,他也知道王爺對這個放鴨子的好,不敢胡說。
“小弟,這麽說你是成心的整我啦,趕緊把欠條還我!”蕭媚扭頭瞪著眼對趙檉喝道。
“嗬嗬,我隻不過想留姐姐在我府裏多住些日子,欠條我回頭就還給你!”趙檉做了個鬼臉戲謔著說道。
兩個人在擺好的桌子下落座,小黃門給他們擺好碗筷斟上酒,趙檉就讓他們自便了,兩個人邊吃邊聊,趙檉將前世的笑話略加改編講給蕭媚聽,蕭媚也說些自己在江湖上聽來的趣事,兩個人聊得開心越說越近。
“媚姐姐,你和路大哥是怎麽回事啊,我看他這些日子對你怎麽又變得冷冰冰的了。”幾杯酒下肚,趙檉膽子壯了,打聽起兩個人的私事。
“唉”蕭媚臉『色』黯然的歎了口氣,又喝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