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轍一愣,“爹,這……”

高遠完全露出了他陰冷狠毒的模樣,“隻要咱們咬死不認,誰也沒有證據說這個女人是死在我們定國公府的。還有她……”

高遠看向陸菀,“自始至終都是個禍害。紅顏禍水,高轍你……”

話還沒說完,高轍立刻護到陸菀跟前,仰頭看著高遠道,“爹,你不能傷害菀菀。”

高遠想拿起什麽扔過去,左右看了看,什麽都沒找到,幹脆一拳頭打在了榻幾上,“你個沒出息的東西。你知不知道……”

高遠被自己不爭氣的兒子給氣急了,指著他氣到一句話沒說完,喘了口氣,繼續道,“你知不知道是這個女人不惜拿了自己的長輩過來陷害你,就是為了不進定國公府的門。她無所不用其極,丟盡了我定國公府的顏麵,這種心思歹毒的女人,你喜歡她什麽?”

父親的聲聲質問,高轍沒法反駁。

從他知道陸菀在與他成親的時候就和沈冽勾搭在了一起,他氣,怒,恨。可到了最後,他還是想把她搶回到自己身邊。

今日的事情其實根本經不起任何推敲,事實真相已經擺在眼前。他也知道陸菀太過分,已經絲毫不顧慮他的感受。

可是他能怎麽辦?

他喜歡這個女人。

早在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把她刻進了自己的心髒。若要忘記她,除非心髒停止。

“爹,隻要你不傷害她,兒子什麽都答應。”

高遠被高轍氣的胸口鬱結,一口氣喘的十分不順暢。

“你……你要怎麽弄?今日的事情不能傳出去。還有她,她現在是定北侯的未婚妻子,你為什麽一定要把她留在身邊呢?”

高轍道,“他知道菀菀被我帶回來了。隻要蘇姨娘死了,今日的事情就都沒發生過。菀菀還可以留下。他定北侯即便再有權勢,也不能奪走我的妻子,做出罔顧法紀的事情。”

“高轍……”陸菀被他的話都快說笑了,質問道,“殺人滅口,擄人為妻,這難道不是罔顧法紀的事情?你是如何做到恬不知恥的言之鑿鑿的?”

高轍立刻道,“我管不了那麽多。你現在少說幾句,不要再激怒爹。”

說完拉開門找人拿了一把刀重新折回來。

蘇娟死不死,陸菀一點也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蘇娟一死,便死無對證,那她做了那麽多就白做了。而且這種計策用不了第二次,陸菀也找不出這麽多長輩給她謔謔。

再者,她答應過陸鬆的,看在他的麵子上,並不打算奪了蘇娟的性命。

不要急,陸菀勸自己冷靜下來。事情還沒到無力回天的地步。

“高轍。”

陸菀叫住他,止了高轍的步伐。

陸菀看著他道,“如今你應該能看出我的決心。就算你將我強留在身邊又有何用?而且為了我背上一條性命,值得嗎?就不怕有東窗事發的那一天嗎?”

“高轍,你不是這樣的人。你難道真的要殺人嗎?”

握著刀的手有了片刻的猶豫。

“高轍,不要聽這個女人的。她這是在蠱惑你。身為高家的兒子,持刀殺人有什麽不行的?我們祖上也不是沒出過打仗的。”

高轍的手又重新握緊了刀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他看著陸菀道,“我早就管不了那麽多了。菀菀,我若有朝一日變成一個瘋子,殺人的魔鬼,也是被你逼的。我要你知道,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做。我比沈冽更愛你。”

說完便執刀衝進臥房。

蘇娟看著他拿著刀進來,嚇得大叫一聲,然後開始滿屋子跑。不一會兒從臥房出來,躲到了陸菀身後,“菀菀,你救我啊。他瘋了,他要拿刀砍我啊。”

高轍舉起刀,對陸菀道,“菀菀,你讓開,我不想傷害你。”

蘇娟卻躲在陸菀身後,抓緊了她的衣袖道,“菀菀,你要救我,我還不想死。我什麽都做了,我不想死啊。”

雙方僵持了片刻,高遠沒耐心道,“進來兩個人,把陸菀給我先扣押起來。”

高遠一聲令下,很快兩個人進來,將陸菀的雙臂鉗製住,拉到了一邊。

蘇娟沒有了庇護,嚇得又在屋內跑起來。無奈門口被人看的死死的,她在屋子裏跑幾圈也沒什麽用。

蘇娟已經跑的氣喘籲籲了,高轍的刀舉過頭頂,眼看就要手起刀落,就在此時,門卻被人一腳踢開,緊接著衝進來幾個帶刀的侍衛。

屋內所有人都懵了。

唯獨陸菀鬆了一口氣。終於來了,她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先是一雙雲靴踏進來,往上一看,那人穿著正紅色的官袍,俊秀麵龐,拿著一把折扇,不太搭配。

“王大人?”

王允握著扇子作揖道,“見過國公爺。”

高遠皺眉道,“王大人這是何意?帶著人擅闖我定國公府,是我定國公府做了什麽大逆不道之事嗎?”

王允掃視了一圈周遭,然後看向陸菀道,“熱鬧的緊啊。嫂子,我是不是來遲了?”

陸菀回道,“卻是遲了,還好也不是太遲。”

王允輕咳一聲,正色,仿佛才想起來高遠方才問他話,又轉頭看向高遠,緩緩道,“我來接我嫂子啊。”

王允搖著扇子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朝高遠父子看了看,道,“反正我把能帶的人都帶了,高大人看著辦。哎,我是把侯爺給攔住了,要不然,事情更不好收場。”

所謂能帶的人都帶了,那得多少人?

高遠隻覺得額頭青筋突突跳。估計夠把定國公府圍個好幾圈了吧?

他小瞧這個小妮子了,她一直留著後手呢,怪不得如此鎮定。他也是傻了,忘了如今她的未婚夫婿到底是誰。

見高遠沒說話,王允又像是想起了什麽,說道,“對了,侯爺現在在陪皇上下棋,還不知道嫂子的事。定國公需要我把侯爺請過來嗎?下了一夜了,一直分不出個勝負,兩個人都是臭棋簍子。”

高遠嘴角抽抽,強撐著問,“不是說皇上龍體抱恙嗎?”

王允擺手道,“什麽抱恙?就是杠上了,都不願認輸。我看不下去了,幹脆說皇上龍體抱恙,免了今日的早朝。對了,顧唯那裏是我說的,還特地叫他過來知會國公爺一聲,順道在這裏討個早茶喝。”

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