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順忙道,“小姐,你再給我次機會。”

“別廢話了,簽字畫押。或許念在你們夫妻一場的份上,東西我可以少要一點。手指麽……”

汪順一聽,猶豫之下,便簽了和離書。

陸菀叫人收好,晃了晃手中的匕首,道,“哪根手指,你選一下吧。”

汪順懵了一下,道,“不是說簽了和離書,就……”

“就什麽?我方才可沒說不剁你的手指。隻不過你賭了那麽多回,我隻剁你一根手指而已。”

汪順便要掙紮,可是兩個人死死將他鉗住了。

隻聽啊的一聲慘叫,陸菀手中的匕首穩穩的砍斷了他的食指。

汪順疼的險些暈過去。

陸菀站起身,看著疼的跪在地上的汪順,道,“我早與你說過,你若是與星辰好好過日子,我能幫襯的一定幫襯。可你卻欺負到了她頭上,便不可饒恕?”

陸菀鄙夷的看了一眼汪順道,“從今往後,不要出現在星辰母子跟前,若敢,我叫你在京都城待不下去。”

說罷,便帶著人離開了汪家。

背後傳來嬸子的哭鬧聲,隻金盞走在最後,扭頭看一眼嬸子,嬸子立馬閉了嘴。

房間都是現成的。

隻星辰情緒不大好。

芍藥幫著收拾了東西,劉翠一直在安撫她。

等陸菀回去的時候,星辰已經帶著孩子睡下了。

劉翠對陸菀道,“真是可憐。被打了幾次之後,汪順不回來,她就不敢睡覺。整個人都熬瘦了一圈。”

陸菀道,“沒事,以後都在我這裏了。慢慢能好過來。”

劉翠點頭,道,“真是多虧了有小姐。”

回家又和王平躺在一個被窩感歎,“沒見過小姐這麽好的主子。待自己身邊的人就和親人一樣的。星辰若是沒有小姐,指不定以後成什麽樣子。被打死了,都沒人管得。”

王平道,“確實是個好人。以後我們好好忠於她。”

劉翠道,“這不用你說。哪裏遇到這樣的好人去,豈能叫她涼了心?以後丫丫跟在她跟前也享福,能跟著識字呢。瞧瞧芍藥都是小姐教出來的。”

王平道,“別壞了規矩,她是主子。”

劉翠道,“我知道分寸呢。”

星辰回到陸菀身邊之後,整個人變得精神懨懨的,時常沉默。除非忙孩子,不忙的時候,就基本坐在某個地方發呆。被人叫好幾回才有反應。

芍藥擔心,走到陸菀跟前道,“星辰姐姐奴婢很擔心。方才奴婢去找她,她突然說要做飯,要給嬸子吃,手忙腳亂的。”

陸菀是知道的,今早星辰突然說要回去,說出來久了怕家裏人找她,被陸菀說了,她恍然如夢,才知道自己已經搬到這裏來了。

陸菀道,“慢慢來吧。總歸要有些時間才能適應。你平日裏多陪陪她。”

芍藥點頭。

星辰慢慢走出來,畢竟有孩子陪著,什麽都不比孩子重要。

陸菀把隔壁的一間宅子買了下來,給星辰立了女戶,孩子跟著星辰姓。星辰本姓孫。孩子的名字星辰叫陸菀給起了一個,單名一個起。

希望他日後能有所建樹,堂堂正正立於這世間。

星辰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陸菀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來。

直到有一日,陸菀帶著芍藥去各大鋪子看看,路上卻被人攔了馬車。

芍藥一看,呆住。

隨後陸菀與那人在茶館的包間碰麵。

陸菀行了禮,“見過皇上。”

宋徹一身紫衣華服,示意她坐下。

簡短的寒暄兩句,宋徹便說明了來意,道,“朕瞧中了你身邊的那個丫頭,想向你討要她。”

陸菀心咯噔一下,隻麵上還算平靜,微微頷首道,“民女皇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若有意芍藥,又何須從民女這裏來求?”

宋徹哈哈一笑,道,“你這張嘴,是在說朕強搶民女了?朕知道你是她的主子,朕也不想做那種事情,這不是向你來求了嗎?”

陸菀道,“芍藥並非什麽驚為天人的美人,也不是什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皇上看中她什麽?”

與宋徹說話,不能說滿,也不能不說,實在是很頭疼。

宋徹道,“就一種感覺吧?朕頭一次在沈冽的別苑見到她,就被她那雙眼睛給吸引了。”

“純真?”

一語道破,宋徹連連點頭。

這是葷菜吃多了,突然看上莊稼地裏的大白菜了。

陸菀道,“進了宮,還能保持這份純真多久?”

陸菀眨眨眼,看著宋徹道,“若是不純真,皇上便不喜歡了。若是純真,這後宮裏頭多少人,芍藥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所以,皇上,不如放了芍藥吧。皇上見到的女人千千萬,芍藥很快不過是過眼雲煙。”

陸菀不得不說,哪怕是得罪了宋徹,她也要說。

宋徹輕笑,道,“菀菀,你這話可算是放肆了!”

陸菀卻絲毫不慌,道,“大晉民風開明,皇上也求賢納諫,願聽八方之言,若人人都不敢說實話,皇上還能聽到真話,了解到百姓疾苦嗎?”

宋徹笑了笑,又凝視著陸菀片刻,道,“朕所見過的人都誇你。朕雖是你的舅舅,卻不大了解你。今日聽你這番話,便知你是個有情有義的。為了一個丫鬟,敢頂撞朕。”

陸菀淺淺一笑道,“皇上也說了,一個丫鬟?可見芍藥在皇上那裏是無足輕重的。可芍藥於民女,卻是親人。”

景寧帝笑了笑,道,“朕知道了。不過這件事也不是強買強賣的。不如你問問芍藥的意思?她若對朕也有意,朕就帶她入宮。她若是不願,朕絕不勉強。”

陸菀看一眼宋徹,心裏嘀咕,老宋家的相貌可是數一數二的,你這樣貌,芍藥這個情竇初開的,能逃的開你嗎?當下便又擔心起來。

景寧帝直接走了,陸菀長長籲了一口氣。

很快芍藥走進來,頭垂的低低的。

“芍藥,你過來坐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芍藥走過去,道,“奴婢站著就行,規矩不能亂。”

陸菀便細細打量了一番芍藥。

的確是很平凡,但也的確看起來很純真,沒受過任何世間的汙染。景寧帝什麽鶯鶯燕燕沒見過,便是芍藥這份獨特入了他的眼。

陸菀拉著她的手問她道,“芍藥,有個人向我要你。”

芍藥看向陸菀道,“奴婢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