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帶了一張紙過來交給陸菀,喝了一口茶,道,“許多家的小姐都查過了,沒什麽線索。如今隻有這張圖,還是一個大男人回憶畫出來的。那女郎當時戴著的香囊樣式。”
陸菀看了看,道,“我不懂這些的。看起來都差不多。”
王允道,“不是叫你看,我聽說你認識個人繡香囊厲害。”
陸菀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是翠嫂子啊?趕巧她當家的正好在我這。”
也不耽誤,把王平叫過來,把紙遞給了他。
王平道,“今日回去就叫她看了,若有什麽想法,明日一早叫她過來和小姐當麵說。”
陸菀點頭。
王平退下之後,王允道,“這人看起來怪精明利落的。”
陸菀道,“我身邊就李堅一個,還是缺個人。他來了正好。”
王允問,“可靠嗎?”
陸菀點頭,“經過事的,你放心。”
王允點頭,也不久留,起身道,“我哥交代了,你有事盡管找我。”
陸菀笑道,“知道,你又不是外人。”
王允便要走。
陸菀卻問道,“你連著送了這麽多天東西,怎麽不去見見她?”
王允道,“等把人揪出來再說。”
陸菀道,“宋寧不怪你。”
王允道,“她不怪我,我就能心安理得了?陸姑娘,我是這麽沒心沒肺的人?”
陸菀撇嘴道,“你對沈冽我信,對旁人我不知道。”
王允一笑,道,“我的心就那麽大,哪能對那麽多人好?我先走了,有消息,叫人告訴我一聲。”
“好。”
王允一走,陸菀便踏實歇下了。
卻睡不著,一直擔心沈冽。
其實沈冽披星戴月的日夜兼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再擔心也輪不著陸菀。
或許是她經曆的分別太多了,也有點患得患失了。
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偶爾看著帳頂怔怔出神。一直到了半夜,突然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把陸菀嚇了一跳,從**驚坐起來。
芍藥的聲音很快在門口響起,“小姐莫怕,金盞姐姐已經去看了。”
陸菀坐在**,喘了口氣,道,“知道了。”
聲音聽著十分清醒,可見是沒睡著。
芍藥隻暗自歎息一聲,就見金盞已經跑進內院,與芍藥對視一眼,她隔著門對陸菀道,“是星辰家的鄰居,說星辰要生了。”
芍藥一驚,“不是還有些日子嗎?怎麽現在生了?”
金盞也沒法回答,沒一會兒,就見陸菀已經穿戴好衣裳出來,對芍藥道,“早生也有的,還有早產的呢。走,趕緊去看看。”
走了幾步,語速很快的說道,“今日是誰守著?趕緊備好馬車。我也是沒料到今日生,芍藥你找好的產婆和大夫趕緊挨個叫一下,去星辰那裏。把王平叫上,今日特殊,多個人幫忙好些。”
芍藥忙點頭,一跑,就撞了金盞。
陸菀一瞧,道,“別慌,慌了容易亂。”
她自己說著,卻差點被門檻絆了腳。
匆匆上了馬車,便奔著星辰家去了。
還沒下馬車,就已經聽到星辰聲嘶力竭的叫聲。
陸菀皺了眉頭,趕緊下了馬車。
金盞陪著她進去。
院子裏,汪順在來回踱步,因是個男人,不便進去。他見到陸菀忙上前正要開口,卻被陸菀止了。
陸菀道,“先別囉嗦了,我進去看看。”
說罷便帶著人進去了。
這一進去,便看到了嬸子,還有一個產婆。
陸菀當下便道,“怎麽就一個產婆,其他人呢?”
那嬸子道,“一個產婆夠了,我這不是也在嗎?我生過兩個孩子呢,有經驗。”
陸菀沒給她好臉色看,道,“你生過十個孩子也沒用,又不是你生。”
說著已經上前,星辰疼的已經快暈過去,見到陸菀過來,忙伸手。
陸菀握住她的手道,“別擔心,我在這呢。”
星辰委屈道,“小姐,奴婢好疼。”
陸菀道,“挺挺就過去了。產婆和大夫在路上了,一會兒就到。你放心大膽的生。翠嫂子說了,生下來就不疼了。”
星辰點頭,陣痛襲來,抓緊了陸菀的手又叫了起來。
嬸子上前道,“小姐也別慣著她,沒有生孩子不疼的。她呀,叫的比豬還慘,到現在一點力卻沒使上。白瞎平日裏吃了那麽多東西了。”
陸菀還沒回嘴,那產婆不知道陸菀的身份,也跟著皺眉道,“怎麽一點力氣沒有啊?這樣能生幾天啊,疼死了我可不管啊?快點生,這都大半夜的。”
陸菀氣的馬上瞪她。
產婆被嚇了一跳。
陸菀道,“生沒生過那都是一條命,怎麽在你們跟前就跟小豬下崽似的?一個個這麽不樂意,就給我滾出去。”
產婆在那撇嘴去看嬸子。
嬸子給她一個眼神,然後對陸菀道,“你別氣。你沒生過孩子,見這陣仗不免害怕。其實沒那麽嚇人,有些人生小孩可不就像下小豬崽那麽簡單嗎?”
陸菀話已經到嘴邊了,又怕嚇著星辰。
這女人生孩子難產死得還少嗎?
正好星辰帶著兩個產婆和大夫來了。
陸菀直接道,“行了,這裏我的人接手,不需要你們了。”
那產婆一時不知道怎麽辦。
嬸子道,“我們怎麽能走呢,好歹也能幫忙。”
陸菀道,“不必了,把人的性命看的如此輕易,你們幫忙我不放心。金盞,把人給我請出去。”
金盞直接把兩個人給哄了出去。
嬸子也是沒料到,看著瘦瘦的黃毛丫頭,勁那麽大,竟把她和產婆直接推出去了。
汪順忙過來扶著。
嬸子道,“你媳婦生孩子我是管不了了,人家有個大小姐撐腰呢。把我們給趕出來了。”
汪順道,“小姐也是擔心星辰。有她在,嬸子也能歇息一下。”
那產婆道,“不叫我接生了,那我可走了。銀子給我。”
嬸子不樂意了,道,“孩子都沒聲,你要什麽銀子?”
那產婆叉腰便要和她吵起來。
汪順忙塞了銀子給產婆,道,“有勞了。”
產婆拿了銀子哼哼一聲走了。
嬸子牢騷道,“我看你是娶了個菩薩回來,得供著。不就是生個孩子麽,至於這麽緊張兮兮的。”
汪順也沒接話,隨著她去說了。
屋內,大家各司其職起來。
按照產婆的吩咐,芍藥和金盞也忙碌起來。
大夫就在外候著,有什麽事能第一時間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