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轍前腳剛走,沈冽就到了。實則他和高轍差不多時候到。隻不過他看到高轍,刻意避開了。看到高轍被芍藥潑了一盆水,沈冽也心情大好。
他一走,沈冽便抬腳過去了。
芍藥見到沈冽,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忙引進去,又道,“小姐還睡著呢。媽媽交代了,侯爺早上來,先去花廳用早飯。”
待他如同家人,沈冽一早上便感覺到了一股暖意。
實則這屋子裏,陸菀身邊的人,每個人都有善意,進來宅子,便覺得溫暖,才有那種家的感覺。
沈冽道,“你準備早飯,我先去看她一眼。”
芍藥點頭,抱著空盆去找徐媽媽要賞去了。
沈冽進了臥房,撲麵而來都是淡淡的香氣,這是她生活的地方。他昨日進來的急,一顆心都在陸菀身上,根本顧不得去環顧四周。
進了她的臥房,便與她更近一步了,彼此有了生活上的交流,與往日完全不同了。
她屋子裏陳設倒十分雅致,不奢靡,也不簡單,總之叫人看著賞心悅目,心情不自覺的也好了幾分。
他走到床邊,陸菀還睡著,呼吸均勻。
沈冽蹲下來,單膝跪地,十分虔誠的姿勢。
他近距離看著她,睡顏都這麽美。她臉頰上透著淡淡的粉色,發絲柔順的垂在肩頭,看起來恬靜柔美。
與昨日馬車之上三番五次想要反客為主的風流嫵媚模樣完全不同。
沈冽神情,晦澀難明。
他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身體有些燥熱。
這女人不能看,看一眼,就叫人心猿意馬。
沈冽要起身,陸菀卻側著身子,一隻手枕著,看著他,眼睛眨一眨,有狡黠的笑容。
沈冽看著她,問道,“什麽時候醒的?被我吵醒的?”
陸菀嗯了一聲,道,“我一貫睡得不沉,你其實走的很輕了。”
沈冽道,“搖起來嗎?”
陸菀搖頭道,“不想動,全身都酸軟。”
沈冽道,“我昨日……”
“不許說。”料到了沈冽要說什麽,陸菀嘟嘴止住他,臉上的粉變得濃了些。
知她是害羞了,沈冽也不逗她,道,“不說。脖子上的傷還疼不疼?”
陸菀抻了脖子,道,“抹了藥,現在不覺得疼了。”
“我看看。”
沈冽探出手去,指尖的溫度觸碰到她脖子上的肌膚,像是電流一樣竄開。
注意到陸菀神情也是繃著,極不自然,沈冽唇角一彎,繼續去看她的傷口。
傷口不深,抹了藥已經愈合,並無大礙。
沈冽道,“等起來,再抹一次藥。”
陸菀嗯了一聲,道,“你出去吧,我再睡會兒。”又問,“你今日沒事?”
沈冽道,“我體力好。”
陸菀道,“你這人,我問的不是這個。”
沈冽反問,“那是哪個?我體力真的好,你該知道。”
陸菀羞得扯了被子蒙了頭,聲音悶悶的傳出來,“你快走吧,我睡覺了。”
沈冽輕笑一聲,道,“我走了。”
沈冽說著,便轉身走了。
陸菀等了一會兒,才慢慢探出頭來,發現沈冽真的不在臥房內了,才完全把頭露出來。
她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還是很燙。
也不管了,實在不想動,又懶懶的睡去了。
沈冽在花廳用了些早飯,又叮囑芍藥要給陸菀抹藥,還叮囑她多備些流食,無需大魚大肉,以清淡為主。
芍藥沒明白為什麽沈冽這般吩咐。
沈冽交代完,也不進臥房再看她,生怕又把她給吵醒了。
他駕了馬去了大理寺。
剛見了王允,王允便查出不對來。
沈冽腳步太過輕盈,麵龐也柔和了許多,關鍵是嘴角,像是總會抑製不住的要笑似的,那精氣神完全不一樣。
王允放下手頭的事,去問沈冽,“哥,發生什麽事了嗎?”
沈冽否認,“沒什麽事。”
王允凝視他,隨即揣著手,抿唇搖頭道,“不對,不對,哥,你一定有事。”
沈冽嘴角不由上揚。
王允瞧了那笑,忙道,“就是這樣,又笑了,哥,你自進來,一直在笑。哥,你一定有事。”
沈冽無奈道,“你很閑?手頭上不是幾個案子在忙?上次那個事,可穩妥?”
王允被沈冽待跑,道,“我辦事哥還不放心嗎?放心,查不出什麽端倪來的。不是,哥,咱們先不說這個……”
竟又反應過來了。
沈冽卻起身,撫了撫衣擺,道,“我去瞧瞧卷宗,你若不需我幫忙,那我去歇一會兒。”
王允覺得更奇了,沈冽精力旺盛的很,哪有白天聽他說歇一會兒的時候?
王允凝眸,一雙眼睛含了精光,以他斷案的眸光緊盯著他。
沈冽道,“有這個閑工夫去辦正事去,在我這瞎耽誤什麽時間?”
說完,大步走了。
王允越想越不對勁。沈冽從沒這麽愛笑過,笑的一股子**,絕對是有事。還是大好事。
他左思右想,得不到求證,把他急得在屋子裏打轉。
完了,我失寵了。
完了,我哥不信任我了。
完了,完了。
下午,底下的人來報道說沈冽走了,王允甩了手上的東西,忙追了出去。等出了大理寺,瞧見沈冽已經駕馬走了。
王允哼哼一聲,自言自語道,“休想蒙我,我可是小諸葛。”
王允牽了馬,跟過去了。
沈冽心思都在陸菀身上呢,他在大理寺裏休息了一會兒,滿腦子都是昨日的**的畫麵。
她光潔的肌膚,嫵媚的神情……
沈冽幹脆起來,又奔著陸菀那處去了。
他中毒了,越中越深。
若是以前,尚能緩解。
過了昨日,深入骨髓,無藥可救了。
他到了宅子前,金盞開了門,直接放他進去了。
沈冽進去時,餘光看到一人,他頓了一頓,問了金盞道,“她起來了嗎?”與金盞一道進去了。
沈冽看到的不是旁人,正是高轍。
高轍一樣也心思都在陸菀身上,他心裏就想確定到底藥效是如何解決的。
當他看到沈冽時,高轍吃驚不已。
他素來不知道沈冽與陸菀很熟。唯一知道的一次,還是鎮國公府出事,沈冽主事,陸菀不得已求到了沈冽跟前。
瞧著金盞迎他進去,明顯態度親和,與今日早上對待他的態度截然不同。
難道……
高轍生出了一個念頭。
不遠處,王允目睹二人,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