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端午,天氣已經有些熱起來。
陸菀叫了人,好好的熱鬧了一下。
她專門叫金盞把星辰接了過來。
又嫌不夠熱鬧,找汪順傳話王平,給劉翠帶話。劉翠難得清閑,要把家裏都打掃一下,她自然放心把丫丫交給陸菀。
陸菀親自去接了。
這孩子和陸菀很親,被她一抱,便開始用小手摸她的臉,抓她的頭發,尤其是對她頭上的發簪很感興趣。
陸菀便開玩笑,“等丫丫大了,我送丫丫。”
又對徐媽媽開玩笑道,“白叔就不像安分做生意的料。我想好了,等以後我死了,就把佳偶齋給丫丫,叫丫丫有戴不完的首飾。”
徐媽媽沉著臉啐她,“小姐竟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陸菀抓著丫丫的手拍自己的嘴,道,“是我說錯話了。”
丫丫肉肉的手指上蹭到了口脂,顏色亮亮的,便想往嘴裏放,被陸菀止了,趕緊拿了塊糕點哄她,叫芍藥給她擦了手。
“小家夥,什麽都往嘴裏送。”
星辰笑道,“這口脂可不是自己吃的,都是叫男人吃了。”
陸菀扭頭看她一笑,道,“這是被汪順吃了多少?”
星辰臉發燙,忙道,“小姐別逗奴婢了。”
沈冽進來時,正聽到一片歡聲笑語。
隻他一進來,便覺得有些尷尬,清一色的都是女郎。
芍藥過來請他進去,道,“侯爺別覺得不適,棍子去上茅房了,一會兒就來。若不是鋪子裏忙,小姐想把鋪子裏的人都請過來呢。”
沈冽這才坦然走進去。
走近,便瞧見陸菀懷裏抱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見陸菀麵色紅潤,神情溫柔,那眸子裏都是喜愛。
沈冽便得出一個結論,她喜歡孩子。
其實她喜歡很多東西。
是個積極向上的女郎。
她心裏一直有光,一直有善良。這是沈冽喜歡陸菀的地方。
宋寧今日卻沒來,因她被皇上叫去了。
今日有賽龍舟,皇上和諸位妃嬪大臣也會與民同樂。
在絕佳的位置搭了台子,設了禦座。
景寧帝自然叫了王允和沈冽兩兄弟的。王允素來不愛這些熱鬧,連著幾年了,他一次都沒去。至於沈冽,竟也拒了,理由便是王允那處需要他幫忙。
誰知道端午節當日,沈冽就棄了王允而去,王允氣的對著空氣踢了兩腳。沈冽完美詮釋了什麽叫重色輕友。
大家在一個包間裏,吃了粽子點心,喝了果酒,又看了賽龍舟,十分熱鬧。賽到精彩的地方,大家都大聲喝彩,聲音大的根本聽不到旁的聲音。
賽完,人也沒少下來。隻稍微安靜些了。
方才不用顧忌尊卑,大家都盡情玩鬧。等結束,芍藥他們自然也有了眼色。該出去閑逛的都出去了,隻留了徐媽媽遠遠的站著。
金盞和芍藥也陪著星辰出去了,順帶也把丫丫帶著去街上看看熱鬧。星辰平日裏出門少,正好與他們一道,後頭還跟著棍子,她買些東西帶回去。
路上和芍藥打聽沈冽和陸菀的事情。聽說沈冽常來,也替陸菀高興。
包間內,陸菀和沈冽喝茶。
她訂了飯菜的,那群人出去玩一會兒,然後回來大家一起吃飯。
沈冽道,“聽阿允說,這地方不好訂。”
因是看熱鬧的絕佳位置,包房在端午節前一個多月就被訂掉了。沈冽是不知道裏麵的行情,隻是聽王允提起,才知道還要提前訂。
陸菀道,“我有經驗啊。以前都是府上早早定了。現在鎮國公府沒了,可我還有別的法子啊。”
陸菀眼眸靈動,笑著對陸菀道,“我有錢。”
“隻要錢夠多,總有人願意把包間讓出來的。”
沈冽失笑。
陸菀又問沈冽,“你呢?今兒個應該陪在皇上身邊的吧?”
這包間沒有正對著景寧帝那邊的台子。但陸菀探出頭去也能看到那邊圍滿了人。皇上每年都會過來與民同樂,這是一個習慣了,顯示國泰民安。
以沈冽這種簡在帝心的人,一定會在其列的。
沈冽道,“我對皇上說大理寺太忙。”
陸菀笑出聲,道,“侯爺這可是欺君。”
沈冽道,“你不多嘴,沒人知道。”
陸菀又笑,“那侯爺這把柄可落在我手上了。”
沈冽抿唇一笑,端了茶盞去喝。
說把柄也是假的。龍舟一結束,景寧帝就擺架回宮了,再說什麽欺君不欺君便是言過其實了。
放下茶盞,沈冽問,“外頭熱鬧,你去不玩一下?”
陸菀搖頭道,“不去了。我還是安分些。”
沈冽當她還記著石瀚的事情,便道,“石家父子早就上路了,菀菀。”
陸菀一愣,然後是一笑,道,“你當我是怕?其實是我……”
是她這兩日身子不爽。好在這身子給麵子,到端午的時候已經是最後兩日,疼的也不厲害了。隻叫她活蹦亂跳還是不行。
不過月事太過私密了,見沈冽認真傾聽等她的下文,陸菀突然嬌笑一下,“不告訴你。”
……
隻坐了一會兒,陸菀就趕人了,道,“宮裏規矩我是知道的,皇上定要宴請的。你在我這坐一會兒熱鬧一下就行了,該去還得去。”
沈冽也不久留,叮囑了一句,“你也別玩太晚,早些回去。”
“好。”
好在是趕在端午節的時候,趙琳琳被放出來了。
高轍和趙姨娘去接的。
趙琳琳這一個月簡直過得就是地獄般的日子,裏麵什麽肮髒的人都有。好在是高遠買通了一些關係,她不至於被羞辱。
人消瘦了一圈,狼狽不堪,再沒有往日的盛氣淩人。
一見到趙姨娘和高轍,便哭了起來。
趙姨娘心疼不已,替她理了理頭發,“好孩子,快別哭了。好在是端午節出來,咱們一家人又團聚了。”
趙琳琳哭著和趙姨娘,高轍一塊回府了。
高遠要在宮中陪駕,回來的晚。
到了書房,心腹便來回話,“查到了,老李頭與人打了架,被關進了刑部大牢。後來又與幾個死刑犯打起來,被打死了。”
“打死了?”高遠原本有些微醺,溫言酒意散了大半,“核實過了?”
那人回道,“死了好幾天了,沒人來認領,便被扔到亂葬崗了。屬下去時,屍體都爛了。不過那衣裳是他的。”
“再查查!”高遠總不放心,這老李頭知道事情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