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顧不得這些,踩著碎片趕緊去看芍藥。

芍藥被打的腰都直不起連,也鼻青臉腫的。

芍藥見到她,便哭起來,“少夫人,是奴婢沒用,好好的東西都被糟蹋了。”

陸菀忙叫徐媽媽拿了藥過來,親自給她抹了,道,“傻丫頭,那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人才是最重要的。”

“少夫人,是奴婢沒用……”

“別哭了。不然藥可就白抹了。”

等給芍藥背上抹了藥酒,便叫她先趴著歇息了。

陸菀走到門口了,看著院子外麵一片狼藉。

定然是昨日高轍去找過趙琳琳了,不然今日不會如此氣急敗壞。

徐媽媽表情有些難過道,“這府裏的人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那些人過來的時候,外頭好些人看到了,可沒有一個出來阻止的。

陸菀笑了一下道,“無妨的。好在媽媽知道不逞能。”

徐媽媽道,“老奴是想上前的,可一直記著小姐的話呢。老奴惜命,才能陪著小姐更長一些。”

陸菀點頭,又道,“隻是沒想到他們這般過分,竟動手打人了。芍藥這傻丫頭,不該衝上去的,砸了就砸了唄。”

“也是護主心切。”

陸菀道,“我知道的,她和星辰一樣,都是極好的。”

吸了一口氣,道,“好了,也該對自己下手狠點了。”

她說完,走到院子裏,找來了一塊鋒利的碎瓷片。

徐媽媽在後麵跟著不斷叮囑,“小姐小心些,小心些。”

很快陸菀已經拿著瓷片重新回到了屋中。

她坐在榻上,脫了鞋襪,比劃了一下。

徐媽媽嚇得臉色都白了,道,“小姐這是要做什麽?”

陸菀道,“得對自己狠一點啊。”

說完,瓷片就要往自己的腳心去紮。

“小姐……”徐媽媽嚇得驚呼一聲。

陸菀停了手,無奈道,“媽媽還是到次間去陪著芍藥吧。知道媽媽心疼。”

徐媽媽道,“就一定非要這樣嗎?”

陸菀道,“我越受委屈,高轍越心疼,這宅子就越不得安寧。媽媽,你快進去吧。”

徐媽媽知道,不狠心一些的話,便達不到陸菀心中所願。

想了一下,還是進了次間。因她怕自己還是看不下去,會暈過去。

陸菀強忍著疼痛,把瓷片往自己的腳心紮進去。疼痛讓她的額頭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徐媽媽從屋子裏衝出來,一邊給她包紮傷口,一邊低垂著頭默默落淚。

晚上高轍回來,得知此事,一句話沒說,便直接去找了趙琳琳。

高轍昨晚才和趙琳琳說過,沒想到她今日就變本加厲。

“你這個毒婦,菀菀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竟下如此重手?你忘了我與你說過的話了?”

趙琳琳反駁道,“我就是要欺負她,我就是看不慣表哥你心裏隻有她。她一副清高的樣子擺給誰看?”

高轍被氣到了,直接吼道,“趙琳琳,我就算娶了你,也絕不會碰你一下。我要讓你獨守空房,守活寡。”

趙琳琳嚎啕大哭起來。

趙姨娘在一邊頭疼的扶著額頭。

高轍指著趙琳琳道,“你這種人娶進門,那就是家宅不寧,我寧願當和尚,我也不會要你的。”

趙姨娘嗬斥道,“高轍,你說什麽呢?這好歹也是你的親表妹。”

高轍直接回道,“那與我有什麽關係?我不喜歡她,就不想娶她。這種女人,誰娶了都是個禍害。趙琳琳,你簡直連菀菀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趙琳琳哭得更厲害,指著高轍道,“你不娶我也不行,那就讓夫人把她趕出去,讓她流落街頭。總之,我在府上一天,我就和她死磕到底了。”

高轍氣的給了她一巴掌。

趙姨娘也被兩人吵得糊塗了,見他打了趙琳琳,揚手也給了高轍一巴掌,然後吼道,“菀菀,菀菀,這個女人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了?你表妹不要,娘不要,自己的身份不要,你簡直就是個糊塗蛋。好,你打琳琳,你不娶琳琳,那你以後也別認我這個娘了。要我死了算了。”

高轍還在氣頭上,道,“娘,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要這個毒婦。”

說完,直接拂袖走了。

趙姨娘氣的拍桌子道,“造孽啊!真是造孽!”

晚上的時候,趙姨娘在自己房裏上吊,幸虧被人給發現的及時,救下了。

高轍匆匆過來的時候,趙姨娘臉色蒼白的躺在**,生無可戀的模樣。

“娘,你這又是何必?”

趙姨娘無力道,“我能有什麽法子?一個是我親侄女,一個是我的親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還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高轍道,“娘,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我和趙琳琳之間的事情,你……”

趙姨娘歎氣道,“兒大不由娘。我既做不了你的主,又愧對自己的兄長,不如死了好,也可以去見你的外公了。”

高轍心中難受。

高轍隻好道,“我娶她就是了。”

“娶了又不與她好,還不是個擺設?我這個當娘的就天天看著琳琳哭,也難受。娘也不逼你,知道陸菀在你心中的分量。娘用這個法子結束,你們為什麽要攔著啊。”作勢又要起來去尋短見。

高轍忙攔住她道,“娘,我盡力待她還還不成嗎?隻要她以後不要為難菀菀。我們這個院裏好好的相處不可以嗎?娘,我也很累。”

趙姨娘道,“你該知道誰才是你該珍惜的人。那個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你念念不忘做什麽?你和琳琳早日有個一男半女的,我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高轍默然。

那邊那麽大的動靜,陸菀這邊倒是平靜。

因他們不知道那邊院子的事。

隻是很快有人打破了這平靜。

外頭李堅突然叩門,“芍藥,徐媽媽……”

叩了兩遍沒人回應。

李堅正打算叩第三遍,聽到裏麵有人道,“是李堅嗎?”

那是陸菀的聲音。

李堅道,“是我。”

“有事嗎?你進來說話吧。”

李堅知道陸菀此時腿腳不便。

李堅去看身後之人。

那人身上披著玄色的大氅,整個人融入在夜色中,周身一股清冷之氣。

李堅讓開一些,那人推門而入。

陸菀躺在**,隻覺得頭暈腦脹,腳也疼得厲害。

突然有個影子將她罩住,眼前暗下來。

那人看著她道,“陸菀,我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