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錦的事情很快就傳到陸菀耳朵裏去了。
徐媽媽去看陸菀的神情。
她卻神情淡淡的,突然拿了書本敲了一下芍藥的頭,“寫錯了,這個字寫了那麽多遍,怎麽還是錯?”
芍藥摸摸頭,嘟囔道,“是奴婢愚鈍。”
陸菀道,“你早這麽說,也別叫我白費功夫教了。”
她這話說過多少遍了,可說完,還是在教芍藥。芍藥跟著陸菀久了,也知她是個麵冷心熱的。逐漸皮也練的厚起來,叫陸菀訓幾句,也覺得不痛不癢的。
門外二管事的求見。
陸菀看一眼徐媽媽。徐媽媽道,“又到了發月錢的日子了,老奴去取。”
徐媽媽和二管事年紀相當,兩個人說了話,收了銀子。徐媽媽送了二管事要走,二管事猶豫之下,又對徐媽媽說了兩句,道,“這話還是該叫少夫人知道的,畢竟少夫人是這院子裏的女主子。”
徐媽媽頷首道了謝。
等看著二管事走了,她這才轉身進了屋。
將那銀子擱在了桌子上,把星辰叫過來,兩個人在賬冊上記好,然後叫星辰拿著銀子分發給院子裏的人了。
徐媽媽對陸菀道,“李堅的也算在裏頭了,不過比小姐原先說的少了些。”
陸菀道,“是我請的人,你從那裏拿出來補上。”
徐媽媽點頭,又道,“方才二管事和老奴說了件事。”
陸菀道,“什麽事?”
徐媽媽看了一眼陸菀,才道,“這個月綠錦長了月錢。”
陸菀失笑,“我當是多大點事呢。”
徐媽媽道,“這月錢已經趕上通房丫頭的了。”
大戶人家丫頭都是分等級的。幹雜活的,照顧生活起居的,通房丫頭,月錢都是不一樣的。
陸菀怔了一下,書又敲在了芍藥頭上。芍藥忙羞愧問道,“奴婢又寫錯了嗎?”
陸菀道,“沒寫錯,便是打一下,叫你加深印象,再不會錯了。”
芍藥,“……”
徐媽媽道,“姑爺這裏要讀書,正好小姐回鎮國公府幫幫忙吧。”
陸青和柳依依成親的日子已經定下了,下月十六,在秋闈考試結束後的三天。
陸菀接話道,“是了。我得好好想想給我大哥送什麽賀禮。”
隔日高轍去給趙姨娘請安,進院子裏的時候,正好看到陸菀出來。
高轍見了她,忙淺笑道,“你來看娘?”
陸菀道,“嗯。”
高轍又道,“中午我去你那裏用飯。”
陸菀道,“我一會兒回鎮國公府。”
高轍道,“我陪你去。”
陸菀道,“你好好讀書。我在那很晚才回來呢。”
說完,微微頷首,便走了。依舊是禮貌有度。
趙姨娘在屋子裏將兩口子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等高轍進去,她便道,“綠錦那丫頭都不在你跟前晃了,瞧著兒媳婦怎麽還不高興呢?”
高轍道,“娘就別亂想了,菀菀不高興也不是因為綠錦。”
趙姨娘道,“都娶妻了,還這般天真?女人心,你到底懂不懂?罷了,好在你這次還知道聽我的話,沒把綠錦叫回去。”
高轍道,“兒子這段時間用心讀書,叫母親憂心了。”
趙姨娘道,“你讀書最重要。與菀菀的事情等秋闈之後再說吧。興許你高中了,她也跟著高興,兩個人便好了。”
高轍點頭。
趙姨娘想了一下,還是想問個清楚,她道,“你與我說實話,可曾碰過綠錦?”
高轍怔了一下。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趙姨娘自然是了解高轍的。
她道,“你們倆朝夕相處的,你又年輕,偶爾也會有那種時候。到什麽程度了?同房了嗎?”
高轍沒有欺瞞趙姨娘,將事情說了,又補充道,“就那麽一次。後來叫她不近前伺候了。”
趙姨娘瞥一眼高轍,“我當是為了什麽那麽聽話,原也知道自己讀書要緊。”
高轍羞愧。
趙姨娘道,“我是你娘,這些事情我自然理解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容得下素蘿。可綠錦這丫頭身份特殊,萬不能提成通房的。”
高轍道,“兒子萬萬沒有這個意思。”
趙姨娘哂然,“可人在你跟前天天晃呢,你能忍得住?”要罵綠錦的話都已經在嘴邊了。
高轍沒說話。
到底是優柔寡斷了些。
趙姨娘道,“等考試結束,找個理由,把她送回菀菀身邊去。你正好也想辦法搬回到院子裏住。兩口子總是分開住,這算怎麽回事?”
高轍沉吟了片刻,道,“一切聽娘的。”心中卻又對陸菀忽遠忽近的態度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