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轍淺笑著給徐媽媽親自斟了茶,將茶杯遞給她,才回道,“是菀菀那裏還缺使喚丫頭嗎?我叫娘再給她物色兩個送過去。綠錦這丫頭我用著已經習慣了。”

徐媽媽去看一眼綠錦,綠錦帶著淺笑也看了一眼徐媽媽。

徐媽媽突然明白了陸菀口中所說的不同。陸菀玲瓏心思,一眼就看出來了。

徐媽媽到底是不死心,還是道,“姑爺是非要留綠錦不可嗎?姑爺莫忘了,她是小姐帶過來的陪嫁丫頭。”

“我自然知道。可這是菀菀放到我這裏的。如今我算是明白她的用心了,她**出來的人果然是不一樣的。媽媽盡管回去,菀菀那裏我自會去說。”

徐媽媽沒再多說,屈膝便走了。

待到了院中,臉色一直不大好。

星辰問陸菀,“媽媽這是怎麽了?”

陸菀看一眼跟前的花,道,“大約是,打賭輸了吧。”

徐媽媽氣的中午飯都沒吃。

陸菀叫星辰端了銀耳蓮子羹去給徐媽媽。徐媽媽不接。

陸菀走過去道,“這麽大年紀了,不要這麽大火氣,當心嘴裏起泡。這方麵我有經驗呢。”

徐媽媽被陸菀說笑,又板著一張臉憋著。

陸菀輕輕拽了一下她的袖子,哄道,“別氣了,我早與你說過的,求不來了。”

徐媽媽無奈道,“可若是真的與姑爺有什麽,老奴也是不信的。”

陸菀想了一下,道,“高轍這個人呢。多數情況下,沒賊心也沒賊膽,他就是性子太溫柔。這才叫旁的女子覺得他有情。”

星辰不解道,“那姑爺這是有情還是無情啊?”

陸菀想了一下,她其實上一世就不明白,高轍對她的愛一直是有的,甚至是淩駕於那四個妾室之上。他這個人薄情的,女人有沒有走進他心裏其實可以看出來。可他偏偏納了四個妾室,不遺餘力的傷害她。所以是有情,還是無情呢,她也沒有答案。

陸菀用手指戳了一下星辰的腦袋,道,“這麽深奧的問題,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問什麽?等你日後有了男人就知道了。”

這話把星辰說的臉都紅了。

用過午飯,高轍來了,果真主動提了綠錦一事。他提的時候語氣小心翼翼的深怕陸菀不高興似的。誰知道陸菀雲淡風輕的接了話,再不提要綠錦的事情。

高轍那一聲輕微的竊喜的呼吸,陸菀聽得十分真切。

高轍又把路上的事情對陸菀說了,好像要證明他把綠錦留下是一件很對的事情,又誇陸菀,“你身邊一個個都很機敏聰慧,我瞧著星辰也不錯。”

陸菀道,“綠錦在鎮國公府時便是認真培養的,星辰性子散漫些,不比綠錦細致。你用的順手就好,不必在意媽媽說的話。”

高轍心中更安了。

又對陸菀道,“還有二十天就要開考了。這些日子我閉門讀書,來你這裏少了,你不要怪我。”

陸菀淺笑道,“考試是大事。”

她說話溫和有禮,聽起來沒有一點問題,但高轍覺得好像又疏離了。他與陸菀之間到底隔著些什麽呢,他自己都迷茫了。

他看一眼陸菀,膚如凝脂麵如白玉,便又道,“出去走走吧,天氣不錯。”

陸菀隻淡淡問道,“不是要讀書?”

高轍道,“從明日開始。”

說完,拉著陸菀就要出去。

徐媽媽和星辰在一邊推搡,陸菀終是拗不過,與高轍去了一趟街上。

高轍帶她看雜貨鋪子,買點心,陸菀都表現的十分淡然。最後高轍道,“梨園來了新班子,聽說把有些話本子的橋段改成了戲,去聽聽?”

陸菀這次有了興趣。

高轍從那眼神看出來了,拉著她就走。

上馬車的時候,兩個人高頭大馬而來。

一個白衣出塵,一個冷冽神武。

不由自主的駐足去看,高轍生出感歎,“那是定北侯與大理寺卿吧?兩個都是出彩的人啊。”

他感歎的時候,沈冽和王允正好轉頭看過來。

沈冽的視線直接越過高轍,看向陸菀。

陸菀額頭冒黑線,又是看著黃曆出門的。她鑽進馬車,沒好氣道,“還去不去聽戲?若不聽,我回去歇著了。”

高轍忙扭頭也鑽進馬車,哄道,“自是要去的。”

前頭二人已經策馬逐漸遠了。

沈冽涼涼瞥一眼王允,道,“你沒與我說今日是夫妻倆一道出來的。”

王允抹鼻子,“沒說嗎?”看看天,看看地,把鍋丟給李堅,“應該是李堅沒說清楚。”

沈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