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地縛靈,說難其實也挺簡單的。隻要找到地縛靈所依附的器皿,將其摧毀,就可消滅。可,想真正的找出地縛靈的實體,也是一件比較頭疼的事情。不過,現在我顧不得考慮那麽多了,救人要緊。

我箭步奔上樓頂,冰冷澈骨的風順著沿台的樓口,忽忽的吹著。越往上那腐蝕味反而越淡了,真奇怪。我深吸了口大氣,逆風拽住了那個站在欄杆邊圍的人。我帶著他雙雙跌坐樓頂,隨風擺動的燈光,昏暗幽逸的透視著。

她原來是個女子,而且年齡看上去跟我差不了多少。淩眉弄發,漂亮的丹鳳眼因無神而變的異常的空洞。那凍的發紫的雙唇,瑟瑟不安的顫動著,似冷又似不安的害怕。

“小姐,喂,小姐?”我輕拍著她那早已經凍的發青的麵頰。她眼神空洞的晃了晃,最終顫顫抖抖的低逸出似呻吟的話語,“救,救,救命。”被我按住身子的她虛弱的掙紮著。

我抬眼瞅著身後的魅,“魅,該怎麽辦?”

魅望了眼我身下的女子,沉思了一會兒,對眼道,“有沒有看到她額頭的黑氣。”

我搖搖頭。“把你的右眼拿出來,笨蛋。”魅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

我眠了眠嘴,無奈的將紅瞳亮了出來。

熾熱的烈火順著溫熱的血脈,灼灼滾動著。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襲擊著我的右眼,恍惚中似乎見到一枚清涼的珠子閃閃發光著,隨後,變紅變濃。

“我看她應該是被怨氣操控了。隻要你將靈氣輸入她體內,就可以將那股怨氣消除。”

魅一抬手,將久徘徊於樓頂的那股黑氣打散。“快,時間緊迫。我想其他人,會更危險。”

其他人?我驚悚而立,“羈瑞他們有危險?”

魅皺了皺額頭,不安道,“我想,已經出事了。”

什麽!!

我望了望魅,有瞅了瞅那女子。我深吸了口氣,鎮靜我需要鎮靜。我定了定心神,一伸手將五行烈火斥於她而前。然後,手掌一撐,將怨氣牢牢驅散。那女子晃了晃眼,艱難的靠到我耳邊,虛弱的說了句話後,就昏死過去了。

“請你一定把他就出來。求你。”

我心動了動,這女子是誰我想我大概已經知道了。

我將她挪到拐角的一旁,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又是一對苦命鴛鴦,我喃喃的在心底哀嚎著,“能找到一個喜歡自己,自己又喜歡的人,那多不容易。不知道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喜歡破壞。也許,是見不得別人好吧。”

“不管人還是妖魅,就是一樣,一樣那麽的自私。”魅幽幽的歎了口氣,深沉的望著我道,“古末,如果說,羈瑞跟她喜歡的人,相愛。那你,會怎麽做。”我低眨著睫毛,能怎麽做,除了祝福,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畢竟,自己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我搖搖頭,笑笑,“別老說這有的沒的,救人要緊。”

有了紅瞳的幫助,尋找起來,簡直如虎添翼。

昏暗的黑氣輕輕揚揚的在樓道裏彌漫著。我沿著黑漆,一直追到了怨氣的源頭。我輕輕的推開門,那令人窒息的惡心感又撲鼻而來。我想進去,但是卻被惡臭無法遏製的熏的跑到一旁吐了起來。難受的,簡直就要把腸都吐出來了。

魅輕輕拍打我的背,柔聲道,“這惡氣那麽重,我想這地縛靈一定害死了很多人。”

我已經吐到沒有什麽可以吐,虛脫了。

“古末。”魅焦急的無奈道,“裏麵的人可等著你救,你這樣子,還沒救到人就先掛了。這該怎麽辦才好呢。”

“我沒事,還可以。”我扶牆而起,利用靈氣將血液加快了流動。汗水順著額角脊背樓下,無數個毛孔競相呼吸著氧氣。休息片刻之後,我抬起臉對魅笑了笑。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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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邁進房內的時候,黑氣慢慢的開始消散了。

我奇怪的巡視了房間,隻見靠窗處半俯躺著一個男人。我急忙跑過去,探了探鼻息,還好,有氣息。我鬆了口氣,試著在他身上摸索了起來。搜到內袋的時候,我驚喜的笑容附上了臉蛋。我順手將銀皿取出,將一塊暗黑色的石頭放了進去。

“你怎麽知道他就是宵禁?你們可是素昧平生。”魅若有所思的望著我。

“從進入大廈開始,我就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磁場,跟雪蟬的磁場很像,但是又不相同。而在樓梯口遇見白舒後,我就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宵禁也在這大樓裏,而那樓頂的女人可能就是宵禁的女人。不過。。。”有一事的確讓我很迷惘。

“不過什麽?”

“很奇怪的就是,以前每當我遇見怨靈或惡靈此類比較凶猛的另類,我有一種惡寒的感覺,似乎就是一股殺氣。可這次,地縛靈,依照善老頭來講,它應該是比怨靈更加凶惡才對,隻是為什麽,那股無形的殺氣沒有呢?”

魅眯了眯眼,轉了個身,

“的確。真讓人匪夷所思。不過,古末,越讓人掉以輕心,你就得越小心才行。”

“恩。走,我們去看看羈瑞他們。”

我叫魅將宵禁托下去先,然後自己一個人上了樓頂,宵禁的女朋友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蕭清的月色透光玻璃冷冷的撒在地上,窗外風瀟瀟的轉起了千堆塵埃,萬叢悲涼。寂靜的大地也在清冷的月光中,一點一點的冰凍了起來。偌大的半空中,傳來了教堂刺耳的鍾聲。

午夜的鍾聲,惶然的有些恐怖。風似乎漸漸的停了,月亮也悠悠的竄進了雲端,天空為寂廖的夜裹上了一片銀裝。偏偏白皚的雪花幽幽飄灑,絲絲洋洋,片片晶瑩剔透。

下雪了。心淡淡的蒙上了一縷憂愁,安徒生童話故事裏的雪女,似乎也變成了這素裹的白雪,清冷而又悲涼著。遺忘,在好的人終究會被人遺忘。那我呢,還有幾個人記得。

我的理想,我的生活,也已經被終究唾棄在了層層象牙塔裏。

我渙渙的邁著步伐,一步倆步,窄小的樓道似乎都在擠壓著我的心。我回眸淡淡的望了眼漸漸稠密的雪,望著樓角忽生一絲怪異。是我多心了麽,我繼續行走了,怪異的感覺讓心彷徨著。我加快了步伐躲在一拐角處,猛的一回首,兩處尖力的叫聲劃破樓道。

“啊。。。。。。。。”

我驚悚的肅聽驚叫的回音,一個是我的,一個是它的。

我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