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質醒來時凡近午夜,一輪冷月懸空高掛。除了遠外不剛口不蟲獸叫聲,四周暗沉沉陰森森的極是可怕,身下是軟泥沙礫,月光投到地上,沙石泛光,更顯得分外荒涼、寂靜,洗若身處另外一個世界。
慢慢清醒過來,楚質隻覺渾身骨架像似散了架般。全身上下巨痛不已。回緒回歸,想起與自己同時落崖的沈瑤,連忙翻轉身子,抬眼尋找起來。發現身旁美麗的身影,自己的手還牢牢捉緊人家皓腕。
強忍著身上劇痛,楚質掙紮著爬起身來,正想查看沈瑤的情況,足尖卻磕到什麽物事,身子直挺挺摜到地上,地上泥沙雖厚,這一跤卻也摔得不輕,牽動身上的痛處,真是傷上加傷。疼得楚質差點沒淚流滿麵。
緩了片刻,感覺好了些,楚質再次爬坐了起來,目光落在沈瑤身上,隻見她雙目緊閉,秀美的臉頰一片青白。沒有一絲血色,楚質連忙伸手放在她額頭之上,發現不僅肌膚毫無溫度,連氣息都幾乎感覺不到,死裏逃生的喜悅心情頓時沉了下去。借著月光,楚質打量四周環境,潮聲濤濤,下身一片冰涼,原來這裏是岸邊沙灘。
似乎不像是在無名島上,拖著沉重酸痛的身體,楚質重新站了起來,費盡全身的力氣,辛苦將沈瑤抱著,舉目四顧,隨意朝一個方向走去。
夜風習習,露氣寒重,冰涼透骨,楚質隻顧埋頭走路,一心想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救治沈瑤,忘記了寒冷,然而客觀存在的事物並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在冷風的侵襲下。楚質的神智漸漸模糊起來,最終眼前一黑,毫無知覺的倒下。
當太陽高高懸掛正空的時候,楚質從香甜的睡夢中醒來,還未睜眼。卻先感受到旁邊有具光滑綿軟的軀體,溫香撲鼻,以為自己身在縣衙宅中,楚質習慣成自然的摟抱著身旁嬌軀,輕撫著溫潤如玉,軟滑細膩的肌膚。
過了片刻,思緒一點一點的收回,楚質睜大眼睛,猛然驚坐而起,揉了揉雙眼,發現這裏並不是自己熟知的環境,再底下頭來,看向枕邊之人。頓時嚇了一跳。
隻見沈瑤側身躺著,呼吸勻稱,顯然沉睡得很是安穩,然而睡姿卻是那麽的旖旎。身上隻披著一襲薄透的絲綢羅衫,衫下是繡蝶錦緞肚兜。一層薄薄的被單淩亂搭扣腰間。明亮的陽光透過紗帳,照在那柔美修長的雙腿上,光滑潔白的肌膚細膩得猶如象牙。
平坦的小腹光滑如鏡,豐盈的圓臀飽滿如鼓,細嫩肌膚晶瑩如玉,構成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麵,陣陣醉人的體香撲鼻飛來,特別是美女胸前的兜緣絲繩鬆掛一邊,露出一大片白晰眩目的乳浪,使得楚質一陣心神搖曳。
汪、汪、汪,屋外突然傳來陣陣狗吠之聲,楚質一驚,回過神來,悄無聲息的下了床,突然發現有人幫自己換了身衣服,布料簡約,用料普通。是尋常百姓之物,有些發白了,看模樣應該是件舊衣。
穿慣了綾羅綢緞,乍披上麻衣粗布,還真有幾分不適,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弄清楚時下狀況為上。其他的都是次要問題,理了理衣裳,楚質走出了屋外,仔細打量,發現自己身在一間房院之內。
這房舍不大,茅頂土牆,甚是簡陋,院舍之外,還有零星幾幢屋散布。隱約可見幾家房屋頂上炊煙嫋嫋,農家村落,雞犬相鳴,空氣清新。似帶著幾分濕意,微風吹拂,楚質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精神卻為之一振。
舒展著還有些酸軟痛楚的身體,楚質輕步朝主屋走去。屋裏擺設十分簡單,隻有一張方桌、兩把長凳,雖然陳舊,卻擦拭得十分先,潔,角落還依靠著簸箕竹籃之類的器具,屋底右側有一條通道。懸掛著一麵草簾子。
正當楚質猶豫著要不要掀簾而入尋找屋舍的主人,卻見簾子一晃,從裏麵走出一個。年老婦人,藍裙荊釵,捷起的發髻歪向一邊,身體有些佝僂。見到屋內有人,腳步一滯,抬頭看清是楚質之後,立時笑了起來道:“小郎醒了,嗯,氣色恢複得不錯,年輕就是好,你那媳婦呢。身子好些沒有,唉,昨兒晚上”真是可憐,若不是救及時,差點兒
年老婦人一邊歎氣,一邊叨絮起來,詣活不絕,根本沒給楚質插話的餘地。
不過從她的話裏,楚質也聽從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知道昨天深更半夜的時候,他抱著奄奄一息的沈瑤倒在婦人家門外不遠處,是婦人的丈夫得到外麵的動靜,發現了他們。當時兩人先是不知被海水泡了多久,又受冷風吹襲,寒氣入體,特別是沈瑤。額頭燙熱,燒得厲害。病得不輕。是年老夫妻二人,又是燒水,又是灌湯,忙活了大半夜,才總算把兩人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
那情形,真是危險。要是晚來了幾步,你媳婦兒小命就難說了年老婦人感歎,笑了笑。昏黃的眼睛看著楚質,帶著兩分讚許道:“聽老頭說。多虧你緊抱著媳婦不放,給她取暖,不然寒氣遍身。神仙來了也沒法子了
楚質尷尬微笑,也不好反駁說自己與沈瑤非親非故,而且還是第一次見麵而已,身臨陌生的地方。不了解情況。還是用三留為好。找了今年老婦人換與的功夫,連忙躬身拜愧巡公!,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小郎真是客氣,這麽多禮做什簾屋裏又走出一人來,年約六十,滿麵皺紋,一頭灰白的頭發,在腦後隨意紮了個髻子,散落的發絲垂在深紋縱橫的黝黑麵上,快步走了過來。朗聲笑道:“誰沒有個難處的時候,人心都是肉長的,豈能見死不救
“老頭子說的對,救人一命。多積善德。福綿子孫,阿彌陀佛年老婦人也笑著說道,雙手合十拜了幾拜。顯然也是個奉佛的信徒。
客氣了幾句,老漢試探說道:“這位小郎應該不是附近人家,卻不知為何到此,還落得那般模樣
楚質頓時遲疑起來,怎麽說也是救命恩人,他也不忍心用謊言欺瞞,但是貿然表明身份,似乎也不太好,特別是落難之時,被人誤會與沈瑤是夫妻。好像已經同床共枕。雖然沒有做什麽,但是關及女子聲譽,不可不慎。
“好了,弄得像是審問犯人似的,瞧小郎模樣,也不是壞人婦人埋怨了下,笑著說道:“都響午了,也該餓了吧,先吃些米飯,有什麽事情。待會再慢慢說
“依你,依你老漢嗬嗬一笑,也沒有再問,楚質感激一笑,心中不免有一絲慚愧,畢竟人家真誠相待,自己卻故意隱瞞,怎麽也說不過去。
“小郎醒得正好,網做好了午飯,鄉下粗茶淡飯,要是不合口味的別介意從裏屋端出幾盆飯菜,婦人招呼起來:“過來坐下吧,把這當成家裏就行,用不著客氣
兩隻金黃色的荷包蛋安詳地躺在一個黝黑的陶碗裏,旁邊還有一大碗綠白分明的青菜蘑菇湯,都是素食,不見多少油腥,卻冒著騰騰熱氣。
算起來也有一天多沒有吃過食物,聞到米飯香氣,立時引起肚子的劇烈反應,饑腸轆轆之聲不爭氣的響了起來,悄悄咽了口唾液,楚質當然不會拒絕,在老漢夫妻的熱情招待下,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就要吃喝。又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嫌飯菜粗陋,不想吃?”老漢一怔,臉色有幾分不滿。
“自然不是楚質連忙搖頭。回身望了眼屋外,遲聲道:“那,她,也一天沒吃膳食了,身子怕是承受不住。”
“就你多事。人家在心疼媳婦呢。”白了眼老漢。婦人笑道:郎放心,你媳婦病還沒有好,我已經在屋裏準備了肉粥湯,等你吃好了再給她送去
楚質再次衷心的感謝起來,要知道對於尋常百姓之家來說,肉食也是奢侈之物,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吃上肉食,一年到頭也沒嚐上幾回,而今卻為個,能說得上是陌生的人準備,可知其純樸善心。
老漢眼開眉笑,卻故意板著個臉說道:“我們是鄉下人,不懂什麽禮數。出來之際,以最快的速度連扒了兩碗米飯,立即站了起來說道:“不勞大娘,我自己來即可。”不是不相信老婦人。而是擔心沈瑤醒來,不知情況。露了口風。
莫名笑了下,老婦人笑道:“也好。
說著把手中的籃子遞了過去,待楚質接過返身走出屋外時,才嗔怪似的說道:“老頭子你看看。人家是怎麽恰惜媳婦的,哪像你
“我怎麽了,想當年,我也是這般老漢自然辯駁起來。
隱約聽聞屋裏傳來的聲音。楚質笑了起來,知道那是人家年老夫妻之間的逗趣,執子之手,與子借老,真令人羨慕。
走到房屋,輕輕敲了下房門。卻沒聽到動靜,猶豫了下,楚質推門而入,順手虛掩房門,輕步走到床邊,發現沈瑤還未醒來,睡姿有幾分不雅,一雙小巧精致的蓮足滑落床沿邊,被單半掛著兩條豐潤優美的修長**。若隱若現,讓人不禁心生一窺全貌之念。
輕輕放下籃子,楚質走近兩步。握著她雪白晶瑩的纖足,秀美柔潤,曲線玲瓏,精致而完美,入手滑潤,如同羊脂白玉,心中忍不住一蕩,強忍撫摸把玩的衝動,微微用力,移到床心中央位置,就要攤開被單,小心為她蓋好。
卻不想纖足突然動了動,楚質驚訝望去。卻見沈瑤依然緊閉著眼眸。可是一張俏臉卻飛紅起來。白膩膩的兩頰染出兩抹暈紅,如塗了一層胭脂一般。
難道是醒了,楚質尋思猜測。手指不留神在人家粉嫩可愛的玉足掌心戈過。正是細嫩**之處,一陣酥麻從足心湧到心頭,沈瑤忍不住嚶的一聲,嬌喘細細,緩緩睜開妙目,兩人四目相對,半響,才發現彼此的臉都紅了。
沈瑤俏臉通紅。顫聲道:“楚,公子,能不能,放開
美人嬌羞模樣不可方物,楚質枰然心動。片刻,才反應過來,放下纖細蓮足,沈瑤滿麵霞光,連忙並起雙腿,別過頭去,一雙晶瑩圓潤的纖足悄然藏於被下,一顆芳心也如小鹿亂撞,狂跳不止。
一時之間,
半響,楚質側身拿過籃子,捧出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肉粥,輕聲說道:“沈,娘子,一天沒有進食,也該餓了,先喝些米粥吧。”
嗯,沈瑤微微點頭。微伸雪潤瑩白素臂,忽然察覺自己隻是穿了件單薄褻衫,驚呼了下。慌忙又收了回去小手扯了扯被單,掩住胸前。忙亂之間,衣襟微微敞開。露出雪白誘人的深深溝壑。
楚質尷尬轉身,輕聲道:“昨日你我不慎落崖,不知怎的,飄流於此地,多虧一戶好心人家收留。當時你衣裳寒濕,似有幾分風寒,所以”慢慢解釋之餘,卻對兩人共處一室的事情緘口回避。
“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這裏是什麽地方,才能再做打算。”末了,楚質說道:“你身體未愈。且留下安心休養,待我出去打聽情況。”
不敢久留,將肉粥擱在床邊桌子,楚質轉身就要離去,走到房門前,遲疑了下,又轉身道:“對了,這戶人家,好像把我們,當成了,夫妻,身臨異地,沒和他們說實話,希望你莫要介意。”說著楚質逃跑似的連忙跨過門檻,合上房門,消失在角落裏。
胸口砰砰劇烈跳動著,沈瑤俏麵如血,軟綿綿的躺在**,神色羞喜莫名。口中呢喃說道:“怕是不隻隱瞞這事而已”
楚質輕步走到正屋,要找老漢了解這裏的情況,卻隱約聽到屋裏傳來老漢夫妻的對話。
“老頭子,我瞧小郎與他那媳婦兒不像是夫妻。”
“怎麽說話呢,是他媳婦兒,怎麽不是夫妻,再說了,你從哪裏看出人家不是兩口子。”
”感覺不像。”
“屁話,”
聽著兩人的拌嘴聲,楚質心虛笑了笑,女人的直覺還真是準,同時故意放重腳步聲音,慢慢走到了正屋,果然。年老夫妻兩人已經停下爭論。
見到楚質,老婦人笑道:“:卜郎這麽快出來。想必是媳婦兒醒了吧。”
楚質點頭,感謝道:“多得二位在危難之時伸以援手,她才安然無事。”
訃郎就是多禮。”老婦人笑了起來:“醒了就好,正好我去看看她。說些體已話,你們在這慢慢聊吧。”
拱手目送老婦人離去,楚質找了張凳子坐下,開口便直接問道:“老丈。這裏是什麽地方啊。”
“鹽官縣,大屯村。”似早料到楚質會問,老漢笑嗬嗬說道:“你想離開?”
“嗯,我們落難於此,家人應該擔憂之極,還是早些回去為好。”楚質說道。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還是杭州地境。
“說的也是,出門在外的。親人難免會牽腸掛肚,久久不歸也就罷了,偶爾捎個,口信,盼頭,就怕從此沒了音訊。”老漢說道。一臉的噓唏感慨。
楚質沉默不語,良久,才聽老漢說道:小郎,我也知你回家心急,可是還要耐心等兩天才成。”
“為什麽?”楚質迷惑不解。
“村裏沒船。”老漢笑道。“怎麽會”醒悟過來,楚質說道:“難道這裏是小島。”
“是啊小郎不知?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老漢迷惑說道:“就說呢,今早我就覺得奇怪。沒見岸邊有船隻停靠啊。
還以為回到了陸地,沒想還是在一個小島上,楚質尋思,不忘說道:“我們是坐船而來的,可是途中船隻不慎翻到,浪大昏迷,毫無知覺的飄流這裏,還以為已經回到陸岸,天幸無事。”
“真是龍王爺保佑。”老漢虔誠說道。
“老丈,難道村裏的淡船都出海了,一條都沒有剩下。”楚質不死心問道,不要說兩天,一天沒見到自己,特別是衙役發現島上無人,可以想象,縣衙會亂成什麽模樣。
“村裏都不打汪,怎麽會有船。”老漢淡淡說道。
“漁村,怎麽會不打汪?”楚質有些驚訝。
“誰告訴你這裏是漁村的。”老漢說道。似乎有些落漠:“這裏是鹽村。”
鹽村?莫名其妙片刻,楚質立即明白過來。
“看模樣小郎也是有身份的人,知道了這裏是什麽地方,怕是更急著離去了。”老漢笑了起來,很是苦澀。
鹽村,說明村子的百姓都是製鹽人,而在宋代社會中,地位較為低下的是所謂三籍,分別為軍籍、匠籍、灶籍。灶籍就是鹽民鹽丁,是三籍中最沒有地位的,特別是在海濱終日熬波煮鹽的鹽民,多是朝廷流放的罪人,世代承襲,生活在社會最底層,也是最被人看不起的人群。
“老丈怎能說這種話,若是不二位相救。我和,她早已不知魂飛何處。”楚質正容說道:“若是連知恩圖報都做不到,也枉為人了。”
“好,總算沒救錯人。”老漢笑了起來。安慰說道:“希望小郎也不必著急,再過兩日,就有船來了。”
倒黴啊,無緣無故得了急性眼膜炎,碼字艱難,一邊寫一邊流淚,真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