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子前,從雲曦拿著玉簡,神情認真的在看著。
“小曦,可有我能幫忙的?”
從雲曦立時驚喜抬頭,“師……”
習慣的就想喊師兄順便撒嬌加耍賴的把手頭的一堆雜事丟給他,但當她看清旁邊站著的人後,喜悅的小臉不經意的露出一絲失望,“小可,你怎麽來了?”
發覺從雲曦把自己誤聽成另一個人了,秦可驀的感到一陣失落,不過他很快掩飾了過去,假裝沒事的笑道,“我那邊沒什麽事,所以過來看看你,你負責的事務比較多,一個人怕是應付不過來。”
聽到這話,從雲曦不由想起了淳於越,以前幹這事的都是他,不管多煩雜多鎖碎他一定會幫自己處理好,而現在他卻隻能靜靜的呆在自己的識海裏,連靈智都沒有了。
眼睛有點發熱,從雲曦急忙轉開頭,拿起玉簡,低下頭假裝認真的看著,勉強扯起一抹笑意,“不用了,其實現在有劉金他們幫忙,我要處理的事少多了,反而是小可你們,現在支出多了,你們負責開源的人比我累多了,難得有時間就趕緊休息一下吧。”
為了營造出假象引出蜃龍,六宗城現在每天都會有巨額的支出,而負責徐天一那一塊事務的秦可身上的擔子便重多了。
隻不過秦可前來並不就隻是想幫忙,她這話雖然含著關心,卻又何嚐不是另一種拒絕,頓時讓秦可的心堵堵的,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在兩人間的氣場越來越尷尬的時候,一隻紙鶴突然飛了進來,落在從雲曦身前,澄空的聲音立即傳了出,“師姐,劉金的魂牌有異動。”
從雲曦和秦可聽了都是神情一震,一眨眼,兩人的身影便消失無蹤了。
很快的,他們便現身在四城主府的一間密室前,幾乎是同一時間,收到消息的南宮皓等人也趕來了。
一群人在門前相遇,互視一眼,擔憂的神情之中又帶著一分激動與興奮,有異動,多半便是大魚上勾了,隻是為何會選中劉金的呢。
門打開了,眾人快步走入。
密室裏,四方角落放著五色明珠,稍往裏麵分七個方位點著七色燭火,再往內,眾多小玉牌懸於空中,繞著盤膝坐於一蒲團上的澄空慢慢的飛旋著。
這是梵穀寺的四相七星陣其妙用在於可搜索、喚回死者的魂魄,在下界一般是若有誰的親人無故慘死又或是遇上什麽疑難案件,在無法查出緣由的時候,便會求助於梵穀寺,用這四相七星陣上天入地的找回死者的魂魄,讓其親口說出真相。
這陣對於凡人來說可謂是神陣,但對於修士尤其是小飛升後的修士卻有點雞肋,要知道修士築基之後,便有了實質的元神,遇上意外元神跑掉了,自會回去找親人朋友幫忙報仇,若是元神沒跑掉而被人家滅得幹幹淨淨了,除非立即布下這陣搜索,否則就是再怎麽找也不可能找到一絲一毫的,所以在小仙境梵穀寺的這四相七星陣根本就名不見經傳,無人在意的。
而現在從雲曦他們卻布下了這個無人在意的四相七星陣,還大材小用的讓澄空這個諦聽獸主親自主持,其中的秘密就在澄空身邊飛舞的那些玉牌上了。
那些玉牌並非一般修士以精血注入的本命牌,而是留有六宗城所有有些份量的人物、以及所有有可能與蜃龍發生直接接觸的人一縷元神的魂牌。考慮到若是蜃龍又整出類似之前的鬧事那樣的試探,負責維持六宗城治安的護衛隊必定也會被牽扯進來,所以全體護衛隊員也都留下了魂牌,而劉金作為隊長,自然也會留下了魂牌。
四相七星陣本隻能用於搜魂,但再加上徐天一的鎮魂陣便多了一項功能,通過留下的魂牌可監視其主人元神、神識的情況。
蜃龍除了擅長幻術,還因幽冥獄火的原因可輕易控製其他人的元神或影響其神識,讓其不知不覺間成為它的傀儡,已經在這上麵吃過不隻一次虧的從雲曦,為防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才會想出這麽一招,隻要誰遇上了蜃龍著了它的道,澄空便可在第一時間發現異常,讓他們可以有所防備。
而現在劉金的魂牌有了異常,極大的可能就是他遇上了蜃龍。
看到他們全到了,澄空指著右方一塊魂牌道,“這就是劉金的魂牌。”
眾人依言看去,隻見那塊魂牌已經停止了轉動,而原本應該像其它魂牌一般透著靈光的它,靈光越來越弱,整個魂牌青白之色互相交替。
從雲曦納悶的問道,“師弟,這是什麽意思?”
澄空解釋,“這顯示劉金的神識或是元神正受到影響,不過對方還沒完全得手,劉金應該是有所警覺,正和對方較量著。又或者他明知會不敵,卻在強撐著努力的向我們示警。”
如果劉金對上的是蜃龍,後一種可能更大。
從雲曦急急轉頭看向南宮皓,“南宮,劉金今天是負責哪邊城防的?”
“他今天並不負責城防而是在懸賞大廳。”護衛隊是由南宮皓負責的,所以劉金的去向他更清楚。
懸賞大廳?那也就是說,劉金極可能被某個先著了道的修士給引出城了。
從雲曦身子一閃,直往懸賞大廳飛去,眾人也急忙跟上,僅留下澄空繼續留意劉金的情況。
在懸賞大廳找到一個知情者,知道劉金是跟著一個本城修士出了南城門,從雲曦他們又匆匆往那邊趕。
就在這時澄空的紙鶴又飛來了,“師姐,劉金的魂牌十分奇怪,我讓小諦去查一下。”
一行人瞬時頓住了身形,澄空說話向來實誠,他會用到奇怪一詞,看來劉金那邊還真的出了異常情況。
想了想,從雲曦放出了聽音草,往南邊一指,“去找到劉金,注意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說完,轉身就往四城主府飛去。
宮非羽他們互視一眼,也跟著飛向四城主府。
蜃龍生性狡詐,這次他們布局殺它,機會隻怕隻有一次,若是讓它逃了,下一回可能就難有機會了,而且以蜃龍的才智和手段,誰也不知道它動手之時是否還留了後招,貿然趕去,隻怕會反著了它的道。所以情況莫明之前,他們確實不宜亂動。
回到密室,澄空正凝神閉目,似在和前去察看的諦聽交流著。
過了會,他睜開了眼睛,看到從雲曦等人回來了,眼露疑惑,“確實是蜃龍,它是故意讓一個本城修士發現它,而後把劉金引出了城,它的本意應該是想抓到我們其中一個的,卻沒料到劉金會沒上報就自己跑了過去,所以退而求其次的朝劉金下手,隻是劉金是否著了道,連風之精靈也弄不清楚。”
憑劉金和蜃龍之間的實力差距還能擺出這樣的烏龍?
從雲曦放出另一株聽音草,早已找到劉金的那一株,立刻把所看到的一切傳了回來。
看到鄭易,從雲曦等人全體神色一沉,果然是它,這隻比縮頭烏龜還更藏頭露尾的家夥終於現身了。
看著它不斷的向劉金施法,而劉金和另一名修士神情木納的隻會一味重複著它所說的話,明顯就是著了道,成了它的傀儡,隻是在他們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從雲曦卻眼尖的發現,劉金的神情似有一絲詭異。
細細觀察著已像沒事人一般往回走的劉金,當看到他的右手時,從雲曦猛的眼睛一亮,而後暢意的大笑了起來,“哈哈,蜃龍這回當真是黴運當頭,看來它的氣數算是盡了。”
還沒弄懂的眾人不解的看著她,“什麽意思?”
從雲曦得意的往劉金的右手一指,“你們看劉金拿著的是什麽。”
眾人定睛看去,劉金右手拿著一支其貌不揚的玉簫,看不出什麽獨特之外呀。
不過認出那支簫的莫惜名卻明白了,“哈哈,蜃龍果然是氣數盡了。”
看到眾人還是不解的瞪著自己,他笑嘻嘻的解釋道,“那支簫是劉金上回自暴本命寶器之後,小曦特意送給他的,別看它普普通通的,其實卻是用水雲石煉製的。”
眾人聽後,眼睛一瞠,繼而全都想明白了,水雲石可是蘊養元神的上品,常戴在身上不隻能蘊養元神還能凝神靜氣修煉神識,雖然功效緩慢,但若能持之以恒效果卻是很驚人的,長期浸溺在水雲石特效之中的元神和神識會比尋常人的更堅韌,就像水雲石的效果一般,不銳利但勝在純厚紮實,而在神識或元神受到攻擊時,若有水雲石相助,還可保持神識清醒。
而劉金自暴本命寶器就是靠水雲石給救回來的,從雲曦又送了他一件以水雲石煉製的寶器傍身,持續休養元神,劉金的元神和神識已非一般修士可比,何況蜃龍對他動手時,他手裏還拿著水雲石,如果蜃龍沒認出那是什麽,根本不可能防到他這一手的。
莫惜名得意嘿笑,“為防劉金因有這件奇寶而招來殺身之禍,小曦曾找六太師叔祖重新煉製了一遍,以特殊手法掩去了水雲石的獨特之光,所以不知底細的人見了,隻會以為劉金拿的是件普通寶器。”
而以劉金的身份會拿著一件普通寶器也是很正常的,想來誰也不會想到從雲曦居然會這般大方的送給一個普通屬下這麽貴重的寶器,既然不會想到,那就更不會防到這一手。難怪從雲曦和莫惜名都篤定蜃龍要倒大黴了,它自以為的內奸,其實是一個反間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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