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圖是從雲曦剛才等水開時無聊畫的,自是沒什麽玄機,會擺出來隻不過是為了方便自己排兵布陣罷了。

“等會幾位不會法陣的道友,像鄭道友一般,輪翻去城門口碰運氣,記著,時間不要挨得太緊,至少隔一刻鍾去一人,其餘幾位精通法陣的道友,分別守在這幾個區域,隻要有道友被傳回,這些地方必有一處會有反應,煩請守在那個地方的道友及時記下,等幾位道友全被傳回來之後,我們再在這裏集合,各位將自己記錄下來的方位合到一處,這到底是什麽法陣,也不需我再多言了。”

既然看出這是血魔陣,從雲曦自然也能推算出,阿昌他們一接近城門便會被送回,必定是因為他們是被圈在這血魔陣之中的,已經無形中成了這個吸血大陣的備用糧,所以才會有要脫離法陣控製之時被拉回的情況出現,那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血魔陣是有了動靜的,雖然不是大規模的啟動,卻是啟動了某一部分。

之前血鷹便是依靠聽音草的記錄,從那一處處的輕微波動中重似布出血魔陣的,既然眼前這些人也懂法陣,想來也可用相同的辦法再重布一次血魔陣。不過因擔心他們的本事沒血鷹那般強悍,所以她慎重起見,才會讓那幾個人分批去撞城門,這樣就算是一次沒記清楚,也總有機會補上。

眾人聽完她的安排,不由暗自點頭這確是個好方法,他們這麽多人被困在這城裏,居然沒一個人想到用這方法測試自己是否被某個高明的法陣所控製住了,讓他們深深汗顏,沒想到了活了一大把年紀,最後居然連個小娃娃也不如。

看他們都沒意見,從雲曦當下拍板·“那好,既然眾位沒意見,我們現在就行動吧,鄭道友因為早上已經去撞過了·未免引人猜疑,他就不去了,與我一道在這等眾位回來。”

本來還擔心自己等人一離去,這小女修就會趁機跑掉的眾人聽到她這話,頓時放下心來,雖然他們很不願意自己被血魔陣給困住變為事實,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真的是血魔陣,而剛才的方法不僅能驗證出來,甚至能將它啟動,自己等人可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現在這小女修擺明態度她不會先離開,這樣他們就不需擔心自己會中了她的圈套,畢竟雖然她不是被圈的一員,但血魔陣一啟動是不會分人的,凡在陣中的無一幸免·她若想害自己等人就不可能還有膽子留下。至於說留守的隻有鄭大昌一個人,而他跟她似乎也比較熟悉的問題,他們倒是不擔心·這個鄭大昌一樣是被困在這陣中的,若是他們跑不掉,他也一樣會倒黴,所以他是不可能和這小女修合謀害他們“那好,我們就依計而行。”為首的那個魔族最終代表所有人下了決定。

待他們全離開後,從雲曦狀似無聊的窩在一張椅子上,腦子裏卻在不斷的轉著,血魔陣是為了滿足血魔獸嗜血的不良愛好而創的,而蜃龍身為龍族有著不可比似的驕傲,不可能會依附於血魔獸·它本身的強項是在幻術上,而它最強大的是由幽冥獄火凝煉而成的元神,這兩樣似乎都跟精血無關,那它費盡心思的布下這麽一個大陣,到底是想做什麽呢?這個以吸食精血為主的邪陣,真的能幫它增強實力嗎?亦或是·那半枚土魂水魄沒辦法幫它完全重塑龍身,所以它不得不借助於此陣吸取旁人的精血完成龍身的重塑?

從雲曦陷入了沉思,而阿昌卻是坐立難安的在屋裏踱來踱去,如果困住自己的真的是血魔陣····…他光是想就嚇得直淌冷汗。踱到門邊,不斷的張眼往外看,就期望著那些人早些回來,告訴他,是那小女修弄錯了,困住自己等人的並不是血魔陣,而是一個極隱蔽卻不難破的法陣罷了。

也不知他翹首盼了多久,離開的一行人終於又回來了。

一進到屋,負責記錄的幾個魔族便將自己的記錄掏了出來,由那個臉上無須的魔族負責,將眾人記錄的有異動的方位一一布出,等他們完成後,從雲曦掃了眼,和血鷹教自己布的那個小型法陣大同小異,小處的異樣隻能說是個人的水平問題,但大方向並沒有錯,如果這些人真的看過血魔陣,就應該認得出來。

負責布陣的魔族,因臉上無須摭擋,最快反應出來,一片灰白。

其餘的魔族,在看清楚那個小法陣後,也陸續臉露慘白。

懂法陣的人有了反應,不懂的也不是笨蛋,他們這反應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血魔陣!這真的是血魔陣,他們真的讓血魔陣給困住了!

屋裏頓時一片死寂。

凡入血魔陣者,精血盡失,魂神俱滅,惟得一幹屍矣!

在魔境不知流傳了多少代的話,在各魔族腦中同時響起,而以前他們可以當它是一個傳說在聽,卻萬沒想到自己也有親身體驗的一天,這根本就是一個絕死之陣呀,他們還能有活路嗎?

阿昌一把抓住從雲曦,就像是個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道友,你說有辦法帶我們脫離這血魔陣,可是真話?”

語調急速的一句話,卻很奇異的一字一字都讓別的魔修聽清楚了,瞬時滿屋頹喪的魔族齊刷刷的抬頭看著從雲曦,眼中滿是絕處縫生的希冀。

被這麽多人熱切的看著,從雲曦有點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耳垂,“是可以,不過眾位得先同意我的條件。”

臉上無須的魔族急聲問,“什麽條件。”語氣並不帶什麽憤怒、鄙視之音。

而其他魔族也是一臉渴望的看著她,並沒有人現出不滿之色。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就算他們沒聽說過也懂這道理,血魔陣的陰狠之處不僅奪命還收魂,修士沒了肉體,隻要元神仍在還有奪舍重生的希望,若是連元神都沒了,那就真的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所以如果人家真的有辦法把他們從這絕死之陣中帶出去·救的就不隻一命,而是兩條命,如此大恩,就算要提些條件收些報酬也是很應當的。何況修士本就是無利不起早的人群·將心比心,如果從雲曦說什麽也不要,就是因為見義勇為想救他們逃出生天,他們反而會擔心她是另有企圖呢。

從雲曦緩聲道,“眾位既然知道血魔陣,也應該清楚被它困住的人,一般是無法逃離的。”

眾人點頭·這一點就算他們聽故事的時候不相信,被困了這麽多年也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從雲曦繼續道,“所以如果想離開,隻能是想辦法切斷眾位與血魔陣之間的聯係,讓它無法再控製眾位。”

眾人目不轉眼的看著她,雖然不知道困住自己的是血魔陣,但從發現自己被無形的架鎖困住後,他們就一再的嚐試了脫離控製·卻無一人成功,難不成這小女修有辦法?

接下來的才是重點呀,從雲曦嚴肅的看著眾人·“辦法我有,但是這事關我個人的隱密,所以眾位若想離開,就隻能暫時失去意識,待脫離此陣後,我再喚醒各位。”

屋內再次一片死寂,不過上一回是因為過於震驚、過於絕望,而這次是在沉思、在衡量。

從雲曦提出的這要求,老實說很難讓人接受,但是他們本身也是修士·也多多少少有些不願為人知道的隱密,所以從雲曦的顧慮,他們完全可以理解,想想他們這麽多的人,而且個個修為都不低,可是用盡方法都沒辦法脫離這血魔陣的控製·如果這小女修真的有辦法,這手段絕對是引人覬覦的,換成是他們,他們也不願意讓旁人知道。

隻是她既然是不想自己的隱密外泄,那麽她所說的失去意識就絕對不是簡單的昏迷,必定是指連神識都一同鎖定的完全昏迷,如此一來,不管他們的修為有多高,到那時都會成為像嬰兒一般沒任何反抗能力的任人宰割,這就形同於把自己的命完全交到一個陌生人的手中,這又讓他們如何能放心。

這其實就是一個信任的問題,因為大家互不相識,所以從雲曦無法相信他們,而他們也不敢相信她,若是換成平日這次合作的最後結果隻能是一拍兩散,但現在又有個更嚴重的問題,就是如果他們不接受她的條件,盡快脫離這血魔陣的控製,那麽他們必定會死得不能再死了。信她,他們有可能會剛離虎穴又進狼窩,但仍有著一線的生機,不信她,他們誓必會成為血魔陣的貢品,成為幹屍一具。

答案似乎已有,隻是眾人互相看著,卻無一人哼聲,誰也不願當這冒險第一人。

“我同意。

從雲曦看著一臉豁出去模樣的阿昌,輕輕的笑開了,這人總算不笨,知道在關鍵時刻配合自己。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的心理防線頓時鬆了,陸續有人跟著表態。

那個臉上無須的魔族語帶試探的問,“道友可願發心魔誓,隻要我等脫離險境,便放我等自由。”

在大家都無法互相信任的時候,心魔誓便是一個最有效的約束力,其他人沒提出這要求是因為此次他們並不處於一個平等的地位上,根本不敢奢望從雲曦會肯,卻不料,她聽到那個魔族的要求,居然很爽快的發誓了。

如此一來,眾人可謂喜從天降,再無人遲疑,全體一致同意,甚至有人跑去尋相熟的魔族,準備一塊逃出生天。

謝謝月夜紫靈兒、漆黑夜的粽子和FGSOO1的小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