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帝屍一起圍住了盲姥姥:“你這老婆婆怎麽隨便詛咒他人。”
盲姥姥一點都不畏懼:“我沒有詛咒他。我說的都是即將發生的事情。隻要他替我照顧我的孫女。自然會平安無事。”
我們都見識過了盲姥姥的能力。她說什麽那就是一定會發生什麽。現在我真是不答應都不成了。
“好吧。我答應你。但我們要去海市。不可能留下來照顧她。您。”
誰也不敢打包票說我三天後就一定沒事。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我隻能答應盲姥姥的請求。但我確實無暇分身。希望她能收回成命。
哪知盲姥姥想都沒想。直接回答到:“那就讓她跟著你去海市。”
我這回沒轍了。把眼去那啞閨女。她似乎一點都不傷感。隻是淡淡地立在盲姥姥身邊。
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別的辦法了。歎了口氣。點頭答應:“那我就帶她回海市。隻是不知婆婆今後的生活該怎麽辦。要不你也和我們一起走吧。”
我倒不是真的那麽好心。隻是這盲姥姥的能力實在太強。若能帶她在身邊。發財立品自不必說。碰到敵人時。隻需她老人家開開金口。讓敵人立刻死亡。那我不就天下無敵了。想到這裏都要偷著笑啊。
盲姥姥搖搖頭:“這個就不煩小兄弟擔心了。你們走之後我就會死亡。這莽莽大山哪裏都可以是老婆子的葬身之處。”
“婆婆可不要瞎說。你隻要開開尊口。說自己再活十年。不就能多活十年了。”我著急起來。這麽個猛人要是就這麽死了。不是太可惜了嗎。
“哈哈哈。”盲姥姥大笑起來:“小兄弟。你還真把我當神仙了啊。說什麽就有什麽。那我幹脆直接說我飛升成仙好了。還用在這裏請你幫忙。你真是太高估我們天言者的本事了。趁現在還有點時間。不如就讓老婆子把天言者的事情給你們說說。”
我一聽略感失望
。但同時也來了興趣。十二帝屍和郝爽也都圍聚過來。聽那盲姥姥述說關於天言者的故事。
盲姥姥開口說到:“我們一族作為天言者。已經有數百年了。這個職業傳女不傳男。每隔一代必然會出現一個女娃繼承。被選中的天言者生出來就不會哭、不會笑。不會開口說話。所以很多人都以為我們是啞巴。其實並不是我們不會說話。而是不能說話。”
“您的意思是她也能說話。”我一指啞閨女。
盲姥姥憐愛地說:“我家圓圓當然不是啞巴。實話和你說吧。我們天言者在未結婚前都不能隨便說話。因為年紀小。往往管不住自己的嘴。說出來的一切又都會成真。所以上天剝奪了說話的權利。一天之內隻能開口一次;當我們成為人婦之後。就成了大人。那時我們就能隨意的說話。但作為代價。我們的眼睛就會慢慢變盲。這是上天的安排。誰也改變不了。”
郝爽接口說:“那你們可以通過話語。隨意操控人的生死禍福。這也是很牛逼的事情啊。”
“你錯了。”盲姥姥搖晃著腦袋:“人的生死禍福都是天定的。我們隻不過是代替老天爺提前來告訴你罷了。舉個例子。院子裏的那隻雞的命運。我可以改變。那我說它一分鍾後會死。它就一定會死;但我身邊的這位兄弟。他的本事比我強。即使我想說讓他下一分鍾死亡。我也是說不出來的。這句話到喉嚨口就會像被卡住一樣說不出口。你懂了嗎。”
郝爽不解地搖頭。我卻明白了:“您的意思其實就是你能掌控的人和事情。你說出什麽。他們就會按你的意圖去進行;一旦那些人和事超出了你能掌控的範圍。你就根本說不出決定他們生死走向的話對嗎。”
盲姥姥點頭。我心裏一下炸開了。剛才盲姥姥說我若不照顧著啞閨女。三天內必死於非命。也就是說我的生死也在她的掌控之中。那她的實力豈不是比我還要高許多。我不由自主地又打量起這枯瘦的老太婆。背上冷汗漣漣。
“圓圓。你以後要聽這個哥哥的話知道嗎。”盲姥姥不舍地摸著啞閨女的頭發。啞閨女連連點頭。這時終於紅了眼。但還是沒有出聲。
盲姥姥又對我說:“圓圓跟著你。你也不虧。想必你也明白這代天發言隻不過是個幌子。隻要圓圓的實力夠強。她讓誰死就能讓誰死。也可以改變更多事情的結果。所以一定能給你幫上大忙
。她跟著你。是她的機緣。也是你的機緣。明白嗎。”
到現在我哪裏還會不知道這一點。天言者不是預言家。預言家隻能預測未來之事。並不能做出任何的改變。但天言者隻要能力足夠。卻能說出什麽。什麽就是未來。這是多麽恐怖的事情啊。
我不由暗喜。若是好好提升這啞閨女的能力。將來絕對是最大的助力。等她達到盲姥姥的實力。連我的生死都能操控。對上一般的妖邪。還不是分分鍾就了賬。這回真的一又撿到寶了。
咦。我為什麽要用又呢。沒辦法。誰讓我是主角。被人虐菜了那麽長時間。總算要翻身做主了。好運自然多了。用個又字也不為過吧。
“婆婆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圓圓。讓她好好成長。”我向盲姥姥保證。
盲姥姥不再說話。撐著盲杖起身往外走。圓圓立刻追出去扶住了她。盲姥姥摟著圓圓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會兒。圓圓才依依不舍地將她送出了院子。盲姥姥直往山上走去。再也沒有回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山路的盡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我走到圓圓身邊。小丫頭已經是滿臉的淚水。但卻依舊緊緊地咬著嘴唇一聲不吭。我有些心疼。但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能招呼老板娘出來。付了飯錢又賠償了損毀的桌子。一行人再次開上了山路。
圓圓不說話。安靜地坐在窗邊。似乎在期待著什麽。我這才發現我們的前進反向就是盲姥姥行走的方向。果然在汽車開了幾分鍾之後就見路邊有個佝僂的身影在慢慢往前走。
我趕緊招呼郝爽把車慢下了。好讓圓圓再盲姥姥。哪知圓圓一個勁兒地搖手。要我們快走。郝爽不敢違逆。油門一轟就超過了盲姥姥。
我和圓圓都朝後張望。盲姥姥似乎知道是我們。抬起來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用力地朝我們揮手告別。就在我要喊的時候。盲姥姥的盲杖猛地朝腳下一點。她的腳下立刻出現了一個泥坑。身體一點點地陷入泥坑之中。原來這就是她選擇的葬身之處。
到這樣的情景。我們一車人都驚呆了。尤其是圓圓。眼淚決堤了一般。
“郝爽。停車。”
我大喝一聲
。郝爽一個急刹。車子尖叫著停住。門一開。圓圓就衝了出去。百十米的距離瞬間即至。她一把拉住盲姥姥的手。哭倒在地。盲姥姥已經沒有了生機。圓圓緊握著她的手。也被慢慢地扯進了泥坑。
“不好。趕緊救人。”
我大吼著直接穿窗而出。帝屍們也都飛出窗外。一下子嚇壞了郝爽。但我們已經無暇顧及了。全力衝刺總算是把圓圓給拖了回來。小丫頭已經昏死過去。被我抱回了車裏。我連忙輸入氣息護住圓圓的周全。盲姥姥剛剛托孤。我怎麽能辜負她的信任。
這邊還沒完事。那廂又出了問題。郝爽臉色慘白、雙股戰戰。接連發動了幾次也沒打著火。顯然我們剛才的舉動讓這壯漢嚇得不輕。
“郝爽。你沒事吧。”我喊了一句。
他猛地彈起:“沒。沒事。就是手抖得厲害。打不著火了。”
剛說完。鑰匙又“咵噠”一聲掉地上了。盧帝笑著走到他身邊。將鑰匙撿起放在他手心。雖然按住他的肩膀耳語了幾句。郝爽的臉色一下子恢複了。鑰匙順利插進了鑰匙孔。輕鬆一旋。輕踩油門、檔位撥動。汽車又開始動起來了。
“說了什麽。”我有點好奇。
赤帝坐回自己的位置。淡淡地說:“不就是見著幾個會飛的人嘛。就嚇成這熊樣。白長這麽大個子了。膽子這麽小。到了海市李慕葉可不給你介紹女朋友哦。”
我對這個回答。已經無力吐槽了。歎了口氣。輕輕地將圓圓平放在座位上。觸手之處冰寒無比。於是問郝爽拿了一條毛毯給她蓋上。之後便挨著她閉上了眼睛。
一陣濕冷的風吹來。原本還是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就變得陰沉起來。不一會兒就下起了小雨。郝爽放緩了車速。雨天路滑。這山道又極其險惡。他本事再高也不敢有半點大意。
雨點漸漸密集起來。打得車窗“噠噠”作響。身邊的圓圓突然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似乎是被雨聲給吵醒了。她臉上的哀傷還沒有退卻。瞪著大眼睛環視了一圈。突然舉起手指。一字一句地說到:“車要壞了。”
話音剛落。中巴車的馬達發出一聲有氣無力地轟鳴。隨即停止了轉動。車子真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