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現開始,晨風就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說話,他隻是站在高處看著下麵。

騎士長打算指揮守衛騎士向晨風發起攻擊,但是卻被聖子抬手製止。

聖子並沒有因為被打斷儀式而生氣,他看著晨風說道:“你可知道這是哪裏?”

晨風還在頭腦風暴,想著要怎麽脫身,麵對聖子的問題,他幹脆利落的說道:“我知道,這是光明神的神殿。”

聖子又說道:“那你是否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是對光明神的大不敬。”

隨著聖子話音落下,人群中出現了**,對啊,塔裏可是有光明神的雕像的,晨風站在塔上不就是站在光明神的頭上,這當然是對光明神的不敬,回過神來的眾人開始用憤怒的眼神看向晨風。

聖騎士與魔法師們也握緊了劍和法杖,隻要聖子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衝上去逮捕這個不敬之人。

晨風在腦海裏哭天喊地的讓係統快想想辦法,表麵上依舊麵無表情,他說道:“不敬?我又不信祂,為什麽要敬祂。”

人果然不能一心二用,晨風的注意力都在係統上,等他意識到後自己說了什麽後,馬上就後悔了。

在光明神的大本營說不信祂,也不敬祂,這和找死有什麽區別,係統呢,係統在不在,快來救一下啊。

塔下的人群更加群情激奮了,騎士長高聲喝到:“狂妄之徒,你會為你的話付出血的代價。”

騎士長不再等聖子的命令,他直接下令,“活捉他,不要讓異教徒的血汙染這片神聖的土地,之後審判庭會給他定罪。”言下之意就是不會讓晨風死的那麽輕鬆。

晨風這邊,他想要傳送出去,係統毫不猶豫否決了他這個方案。

係統告訴了晨風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下麵那個聖子內裏其實是光明神,所以傳送是沒用的,不管晨風跑到哪,隻要有陽光照到地方,光明神都可以找到他。

必須讓光明神自願放他走才行,不過以後他肯定還是會被光明神注視。

然後係統告訴晨風,關於聖子內裏是光明神這件事沒人知道,也沒神知道,所以晨風絕對不能將這件事泄漏出去,至少現在不要這麽做,不然容易被光明神滅口,就算晨風不會死,但是把他關到一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對於光明神來說還是很簡單的。

就在晨風思考的時候,一道雷劈了下來,晨風隨身帶的護盾發揮了作用,將雷電反彈了回去。

晨風這才發現,守衛騎士和幾個魔法師已經衝到他下麵,剛才的雷電隻是開始,很快,各種魔法和帶著魔力的箭如雨點般向晨風襲來。

晨風也不再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從這裏下去,然後麵對麵和“聖子大人”好好聊聊,說明來意,晨風相信光明神肯定不會為難他這個柔弱的普通人的。

晨風上來的時候是爬上來的,畢竟他隱著身,沒有人會看到他,現在下去肯定不能再爬下去,畢竟這麽多人看著呢,所以他兌換了一對翅膀。

下麵的人隻看到晨風站在那一動不動的,就將所有攻擊都反彈了回去,人群中一些人低語著,猜測著晨風的身份,很多人都認為他是其他神的眷屬,不過沒聽說有哪個神敢讓自己的眷屬來砸光明神的場子,連那些邪神也隻敢在暗地裏搞搞破壞。

然後人們看到晨風身後突然出現一對白色的羽翼,晨風隨意的扇動了一下羽翼就將那些攻擊他的人扇到在地上。

晨風張開與他本人相比顯的巨大的羽翼,然後飛了起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就這麽飛走的時候,他卻飛到了塔下。

所有聖騎士都圍了上來,騎士長比剛才更加緊張,因為場地問題,他們都不敢放開手攻擊,騎士長本打算先把晨風逼出神殿的範圍再動手,隻是沒想到所有的攻擊都對晨風無用。

而且在這個世界上長著翅膀會飛的隻有神的眷屬,如果晨風的身份是神眷那問題可就複雜了,雖然騎士長實在想不出哪個神敢挑釁光明神。

聖子看了騎士長一眼,示意他們不用上前。

晨風停在聖子站的那輛車上,他背上的羽翼消失了,然後看著聖子說道:“我隻是來取東西,無意冒犯,聖子大人可以網開一麵放我離開嗎?”

和其他人的憤怒不一樣,聖子從始至終都無悲無喜,知道他內在是光明神的晨風一點都不奇怪,畢竟作為最古老的神,祂都不知道活了多久了,什麽沒見過。

聖子看向晨風說道:“你既然有飛行的能力,大可以直接離開,我身為聖子,職責是侍奉神明,審判或者赦免罪人並不是我的職責。”

晨風看著聖子,默默的感歎光明神偽裝的真好,一點都看不出來神的傲氣,也不知道為什麽祂好好神不當,來這裏給自己當聖子。

晨風說道:“我喜歡太陽,不可能永遠生活在黑暗裏,想要從這裏離開自然簡單,但是那樣並沒有意義,不是嗎?聖子大人。”

聖子總是毫無波瀾的眼神產生了細微的變化,他總是帶在嘴角的笑容淡了一些,聖子說道:“你不是我主的信徒,你的喜好與我無關。”

晨風說道:“光明神的教義我有幸拜讀過,我記得其中有一句話是,太陽注視著一切。我自然不介意被太陽注視,但是我希望太陽隻是在注視。”

聖子嘴角的笑徹底消失了,他聲音少有的冷然:“你在暗示什麽?”

晨風說道:“我隻是一個柔弱的普通人,哪敢暗示什麽。”

晨風的這句話,不僅讓天幕裏的人們無語了瞬間,天幕外的人更是肆無忌憚的吐槽起來。

魔界裏,司儀長在監修神殿的間隙偷偷的看天幕轉播,聽到晨風的這句話,他扯了下嘴角吐槽道:“柔弱?指輕鬆炸掉魔界的那種柔弱嗎?”

而且晨風在司儀長眼中就是魔界的太陽神,什麽永恒之人,他們不認。聽到晨風說太陽注視著一切,司儀長抬頭看向魔界的太陽,既然太陽神還活著,那祂是否一直注視著魔界呢?

人界,並沒有千裏眼的裏茨也抬頭看向太陽,自己以前還挺勇的嘛,第一次見麵就敢威脅光明神。

是的,威脅。

天幕裏晨風並沒有感覺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在他看來,他是在請求光明神放過他,不過光明神明顯不這麽認為。

聖子嘴角又掛上笑容,這笑容看起來和之前沒有什麽區別,但是站在聖子麵前的晨風卻感覺到了壓迫感。

聖子嘴角帶笑,但是眼神冰冷的問道:“如果太陽不同意呢?”

關於這個,係統其實給晨風列出了幾個解決方案,晨風看過後感覺都不太靠譜,畢竟這可是光明神,說祂是和這個世界最強的存在都不為過,和祂作對能有什麽好下場。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用,係統給出的方案裏,晨風感覺有兩個還挺有實施價值的。

麵對聖子的詢問,晨風沉默了一會。

人群中不斷傳來小聲的討論聲,他們不明白聖子和晨風的對話是什麽意思,就連騎士長都投來了疑惑的視線。

天幕下人們也都很好奇,永恒之人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天幕上,晨風終於開口了,他不敢說的太明顯,畢竟光明神不想掉馬,晨風說道:“如果太陽不同意,那我隻能求助月亮或者世界了。”

聖子的眼神更冷了,他的眼中並沒有憤怒之類的感情,有的隻是冷漠和蔑視,聖子說道:“月亮和世界?我不懂,你可以說的更直白點。”

晨風露出一點為難的表情,他感覺自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

晨風思考了一下,然後逐字逐句的說道:“世界死了,隻留下了規則,而月亮被關在白晝裏。”

一陣威壓突然出現,圍觀的人群和聖騎士大部分被直接掀翻在地,一部分沒有倒地的,也被逼著單膝下跪才穩住身形。

晨風的護盾再次起到作用,他秉承著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思想,給自己套了很多價格便宜的一次性的護盾。

晨風看著快速減少的護盾感覺一陣肉痛,好在威壓並沒有持續多久就消失了。

一向溫和的聖子一反常態,他冷漠的看了一眼人群,麵對自己造成的慘象沒有出手幫忙的打算。

聖子將視線再次移到晨風身上,他問道:“向一個死人,和一個將死之人求助,有什麽用?就算現在將你處死,他們也救不了你。”

晨風說道:“首先我不會死,所以你說的不成立,然後,”他的聲音低沉下去,用隻有他和聖子可以聽到聲音說道,“我相信太陽一定知道,世界一直都存在,至於月亮,祂還活的好好的,隻要祂想,祂隨時可以掙脫束縛,這個世界總有太陽照不到的地方。”

聖子不知何時收斂起了周身的威壓,他似乎又變回了那個溫柔的聖子。

聖子看著晨風,沉默在空氣中彌漫,過了一會,他說道:“月亮尚且不論,你如果說出一種可以讓世界幫助你的方法,我就放你離開。”

晨風眼睛一亮,光明神這是同意放他走了?想讓世界幫他的辦法那可就多了,係統給他提供了不下十種方法備選,隻是很多不適合現在講出來。

最後晨風拿出了從創世神的陵墓裏帶出來的骰子,他說道:“這個算嗎?”

聖子猛的睜大眼睛,他的表情第一次這麽明顯的變化,聖子一把抓起晨風的手問道:“這東西你是從哪找來的?”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著聖子,沒人見過聖子這個樣子。

晨風將手從聖子手中抽出,他隨意的拋著手裏的骰子,聖子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這是他找了幾千年的東西,現在居然出現在一個人類手中。

晨風說道:“你肯定知道,這個骰子是從哪裏拿出來的。”

聖子後退了一步,他閉了下眼睛,然後突然宣布道:“放他走,儀式繼續。”

騎士長看向聖子,一臉不解:“聖子大人,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聖子製止。

聖子說道:“不要過問,我這麽做自然有原因,放他離開,”然後他看向晨風,“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來取什麽東西的?”

晨風眨了下眼睛說道:“我的東西,放心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問題。”

天幕到這裏就暗了下取。

天幕下,人們一片嘩然,這就沒了?那個聖子和永恒之人的對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有些人在晨風拿出骰子後就明白他說的世界肯定是指前麵出現過的創世神,太陽明顯是指光明神,但是月亮是什麽意思?

安東尼穿過街上嘈雜的討論聲走進店裏,裏茨起身迎接,安東尼一邊挑選物品,一邊和裏茨聊了起來。

安東尼對於外麵人們的討論嗤之以鼻,他說道:“即使到現在,黑夜之主依舊鮮為人知,他們甚至不知道是誰在保護黑夜。”

裏茨有些驚訝,他自然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太陽是指光明神,世界是指創世神,月亮指的就是黑夜之主。

這三位是這個世界的原初之神,光明神從太陽中出生,黑夜之主從月亮中出生,創世神從混沌中出生。

這個世界除了太陽,月亮和原初三位神,剩下的一切都是創世神創造的,祂的力量來源是太陽和月亮。

三位原初之神性格各異,其中光明神與另外兩位神明關係很差,創世神的死和祂有莫大的關係。

黑夜之主性格低調,不喜歡紛爭,祂與光明神共用一個身體,光明神直接將黑夜之主壓製在靈魂深處,自己獨占了身體,即使這樣黑夜之主都沒任何不滿。

不過也因此幾乎沒人知道黑夜之主的存在,裏茨沒想到安東尼居然會知道。

裏茨默默地想,難道是黑夜那個老宅男終於肯出門了?

裏茨沒有多問,他說道:“您真是見多識廣,我都沒有聽過這位神明。”

安東尼說道:“因為黑夜之主與他的信徒向來行事低調,隻是沒想到,”他皺起眉頭,“黑夜學派的創始人居然是光明神的聖子,真是諷刺。”

裏茨看了眼天幕,天幕在回放剛才的內容,裏茨看著裏麵的聖子。

裏茨想著,希曼後來成為了黑夜的信徒?好像挺正常的,畢竟他不僅被光明神強占了身體,還因為光明神家破人亡,之後成為黑夜信徒反抗光明神可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