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接近黃昏,但晚市場才剛剛擺攤,來來往往的人,買著晚飯材料。
一個戴口罩的女人,手拎著幾袋蔬菜,穿過市場與小區之間的小道,很快就要到自家的樓門棟了,這時口罩繩子突然掉了,正趕上大風的天,口罩就一下子吹跑了,露出整容失敗的臉,一塊紅一塊黑的,最可怕的就是嘴竟然大到咧到耳後了,她連忙去追口罩,結果這一追與一個13歲的女孩撞個滿懷,她怕那女孩摔倒,鬆開拎菜的手,抓住女孩。
“鬼啊!”女孩尖利的叫聲,嚇得女人第一反應就是捂住女孩的嘴。
幾個一起玩的小夥伴,其中她的弟弟最先反應過來,撿起地上的碎石子兒,就往那女人身上扔,邊扔邊喊:“醜八怪!醜八怪!大家用石頭扔她!把她趕跑!”小男孩扔著石子兒,還不忘安慰那個女孩:“姐,咱不怕,管她是鬼還是個啥,砸跑她!”
這一砸,那女人鬆開了手,狼狽的東躲西竄,最後還是躲進樓道裏,把單元門關上後,才算完事兒。
在陰冷的樓道,也冷不過已經凍住的心,女人淚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滴答……滴答……
“嗚嗚……我也不想嚇你們的……”女人坐在樓梯上,發泄般的痛哭。
15歲從農村走出來,賣過衣服刷過碗,好不容易從車間生產線的女工打拚到車間主任,卻得來男友要分手的噩耗,問原因,卻換來聲聲嘲諷。
“你看看你,穿的土了吧唧的,臉上都是斑斑點點的,塌鼻子,小眼睛,就嘴好看那麽一點,但湊到一塊兒簡直沒法看,還那麽黑,你還好意思出來晃。”男人輕蔑的看著她,吹著口哨從她身邊走過,她回頭想去追……結果她看到,男人摟著一個皮膚白嫩的女孩,女孩回過頭,大大的眼裏滿是不屑。
漂亮的五官,時尚的打扮,成為她今後的噩夢,她永遠也忘不掉那場麵,每到半夜驚醒,她就更恨自己一分,她恨自己生的醜,她恨父母早早離世,連個安慰的人都沒有,她更恨他的狠心……若沒有當初的甜蜜,何來她今日的痛苦……
渾渾噩噩過了不知多久,在同事沈薇的介紹下,來到了一家美容整形醫院,這才是……真正噩夢的開端!
“我的媽呀!是、是韓金多啊,你、你從明天不用來上班了。”車間科長中午吃飯時,看到韓金多躲在角落裏做賊般的吃飯,就好奇的過去看看,這一看,差點沒把魂嚇飛了。
“我今後一直戴口罩,真的,下回吃飯我也不摘了,求求您了,我真的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哎?你別哭,我跟領導商量商量。”韓金多哭的眼前一片朦朧,沒有發現科長眼神飄忽,心裏以為還有希望。
“這是三個月的薪水,明天就不用來了。”科長遞給韓金多一個大大的信封,任憑韓金多如何哀求,都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隻能哭哭啼啼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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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個禮拜,終於在那一天,小孩尖利的叫聲,紛亂砸向她的石子中徹底崩潰!
“沈薇!還我的臉!你還我的臉!”韓金多堵在沈薇家門口,掐住沈薇的脖子,死命的狂吼!
沈薇瞪大眼睛,臉憋得通紅,喘不過氣的看著眼前的變成瘋女人的韓金多,眼中是滿滿的恐懼,是她,是她勸韓金多去做整容,可、可誰知道會整容失敗成這樣啊,難道她今天就要命喪這裏?報應嗎?
“咳咳、咳咳咳老……老公,咳咳……”沈薇眼泛淚水,扶著老公的胳膊站著,幸好老公下樓扔垃圾碰上了,要不然……
韓金多被沈薇的老公曾國濤推到在地,胳膊上泛起血絲,是剛剛摔倒時胳膊先觸地造成的擦傷。
“媽媽!又是你這個妖怪!”沈薇的兒子就是之前所說的十歲男孩,剛好從學校回來,從地上拾起一塊兒小石子就扔了過去,正好砸在韓金多的額頭,一絲血跡流出,那張整容失敗的臉顯得更加恐怖!
在扔第二個的時候被沈薇製止了,抱起兒子飛快的朝家跑去,曾國濤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轉頭追香妻子……
明明是你們害的我現在沒臉見人!為什麽你們還可以一家子開開心心的生活!憑什麽!憑什麽你們理直氣壯的厭惡我!都是你們造成的!沒有你們就不會有現在的我!沒有你們……沒有你們……韓金多撕心揭底的狂笑,哈哈哈哈!沒有你們!你們都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咣當!”三樓的一個男人扔下個易拉罐,“笑什麽笑!有病啊!”
“我有病?你才有病!你們都有病!”韓金多擦了把臉,仰起頭喊道。
“啊!!”三樓的男人看清那張恐怖的臉,嚇得尖叫,然後消失在窗口,不知是跑進屋裏了還是就地暈倒了。
噗!噗!噗!
大砍刀鮮血淋漓的在月光下呈現,飛濺的血滴,劃出一道道不為人知的怨氣……詭異的長發在夜空中飛揚,一張達到耳根的嘴咧開,陰森的笑聲回蕩空中,嗬嗬……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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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歡小區景觀小樹林,又發現一起‘裂口女’殺人事件!”謝莉婭掛斷警局打來的電話,對正在看動畫片的玉簪說到。
“啊啊!不要吵!讓我把這段兒看完。”玉簪專心致誌的看著死神,左手對謝莉婭揮了兩下示意她一邊兒待著。
“玉簪!”吼聲震得房蓋都顫了顫。
“好嘛,我先去洗把臉,然後立刻出發。”玉簪堵住耳朵,眉毛往下一搭,哀怨的小眼神狠狠的瞅了謝莉婭一眼,才對電視機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往衛生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