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夜裏睡不著,翻來覆去半宿,最後決定偷偷潛進學校,調查情況。

“小簪。”清冷的聲音。

“天淨……師傅?”玉簪回頭,長發飄飄的藍眸帥哥不是天淨又是誰?

“就知道你會來,剛剛查到一點很有趣的事情,也許今晚……就能解決了。”天淨的藍眸恢複如常,毫無情緒,如平靜的湖麵,沒有一絲波瀾。

“關於那個老頭的?”

“你知道麽,流傳下來的靈異故事,不是不能說,而是不論從什麽地方聽到的,你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所以最好都當有這麽回事來對待,最基本也是必須要做到的就是……敬畏的心。一定要尊重它們。不然後果真的很嚴重……嚴重到你沒法承受!”

玉簪疑惑的看著天淨,有關係嗎?

“你有沒有想過,看似毫無頭緒的東西隻是你想的複雜了,一對土地夫婦被不知名的惡靈占據,一個惡靈裝成土地吃人的靈魂,土地夫婦在怎麽說也是具有神格的,通常一般惡靈是無法傷害到他們的,那惡靈能夠具象化,你就以為是惡靈王出世了不成?真正可怕的可不是惡靈惡鬼而是……人。”天淨停頓了一下,無情的眼眸看向不遠處的教學樓。

當玉簪跟著天淨走進校檔案室的時候,心中震撼著剛才天淨師傅的話:那個惡靈其實是人養的,為了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個人究竟是誰!

玉簪接過天淨給的厚本借著月光翻了兩頁。‘砰!’手打滑書掉地上了,渾身顫抖,緊緊抓住天淨的衣袖,冷汗滋滋往下冒。

“這所學校從第四任校長開始,陸陸續續發生了三起失蹤案件,其它跳樓啊什麽的就不說了。單說這三起懸案。”天藍色的眼眸在月光的呼應下格外冷凝。

“第一起發生在19xx年,也就是十年前,醫學係的大一女新生失蹤於十一月初,在同年十二月被迷路的新生發現,死狀怪異,被倒掛在樹上,麵容猙獰,後經檢查發現體內僅剩百分之二十的血液,那百分之八十去了哪裏,至今依舊是懸案。”

玉簪腦海裏出現虛像,驚恐的睜大眼睛:“都過去十年了還沒調查清楚?”

“第二起發生在八年前,大三數學係的男生失蹤半個月後才被人發現失蹤了,立案後偵查了一個月被發現在防空洞裏。”

“不要形容死狀了……”玉簪聲音顫抖。

“這次很安詳,真的,如熟睡一般。”天淨的及腰長發無風自動,如玉無暇的修長手指輕輕敲打這牆壁。

“第三起,是一對雙胞胎姐妹,跟上一起同時失蹤,但因為始終沒有找到所以逐漸讓人淡忘,直到三年後被在後山采野菜的大媽們發現,屍骸完整的陷在山壁上,麵對麵。經過dna檢測,就是三年前失蹤的雙胞胎。”

嗚嗚……沒想到這個學校這麽恐怖,今晚、不、是未來的數個月我都沒法睡了,鐵定做惡夢啊!看來又要被謝莉婭嘲笑了,嘲笑去吧,今晚回去就跟她一起睡。

“這四個人真正的死因其實是……抽去靈魂。”天淨的聲音逐漸變冷:“隻是為了所謂的長生,如此草菅人命,人……真是可怕啊。”

“哇哇……不要說了……”玉簪淚流滿麵,師傅啊,你要是白天說我還能忍著點,但你看現在黑漆漆的屋內僅有一束月光照進,氛圍忒恐怖了啊!

“小簪,這個世界清濁混雜,你要知道黑暗才更能感覺到光明。”天淨沒有一絲波動的藍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玉簪:“接下來你還要跟著去嗎?”

“嗚嗚……我……嗝……能不能讓謝莉婭陪我……”玉簪一抽一抽的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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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炙熱的火焰,一個是冰冷的湖麵。

天淨與謝莉婭互相打量,謝莉婭感覺到動物本能對危險的恐懼,謹慎的盯著,這個男人對玉簪是福還是禍。

天淨隻是看了一眼就沒了興趣,清冷的:“既然到齊了就走吧。”

一路上玉簪緊緊抓住謝莉婭的胳膊,不緊不慢的跟在天淨後麵。

“到了。”

怎麽又是洞!玉簪看著防空洞就想起上次的棺材洞,同樣都是月黑風高的晚上,同樣黑幽幽的洞口。

謝莉婭輕輕拍了拍玉簪,輕聲說:“不用怕,要是出現個什麽東西,老娘一把火把他燒了。”

玉簪從儲物星墜中掏出手電照亮,剛進洞時有坡度,不太好走,直後悔剛才沒折根木頭當拐杖。

緊緊抓住謝莉婭,磕磕絆絆的往裏走。

不是很高,一米七的謝莉婭需要稍微低頭才能通過,而天淨師傅幾本是半哈著腰。洞內很黑,隻有手上的一束光,說不上來是土腥味還是潮濕味,不嗆鼻但也不好受,好在有縷縷看不見的風打著旋飄來飛去清新空氣。

玉簪絆了一下輕聲低語:“啊。好、”險。沒敢說完,洞內回音很大,哪怕隻是輕聲。

不知走了多長、多久,終於看到前方有光亮,像是個出口不過沒多大風,這回更矮,隻能蹲著向前走,天淨開路,玉簪中間,謝莉婭墊後。

“小心,慢慢坐下,然後跳下來。”玉簪走路有神遊的毛病,當聽到天淨說話的時候驚了下,用手電一照,又是一間石室,洞口設在兩米高,所以要想下去……

“我不敢,我還是往回走吧。”玉簪打起退堂鼓,暈高啊,別說兩米了,就是三十厘米她站上去也暈,更別說往下跳了。

“跳下來,我會接住你。”藍眸一閃冷光。

“那我跳了哦。”玉簪顫顫巍巍的坐下,腿懸空在外,剛要往下跳,電光火石間想起很久以前她看到場景,那是楓葉紛飛的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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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簪一覺醒來喝了天淨師傅做的粥,就一蹦一跳的去找師傅。

“嗚嗚……我下不來了。”一個小男孩哭哭啼啼的站在樹幹上。

“你自己爬上去的,就自己下來。”天淨冷冷的語氣嚇得那小孩哭得更厲害了。

“既然你這麽喜歡在樹上,那麽我就走了。”天淨做出要走的動作。

“哇哇……別走,我下來。”小男孩小心翼翼伸出一隻腳,單腿顫抖樹幹直晃,連忙退回來抱住樹:“您一定要接住我。”

天淨眼眸冷光一閃,沒有說話,隻是張開雙臂。

小男孩心裏有底了,閉上眼直接跳下來,‘噗通!’小男孩重重摔倒在地。

“嗚嗚嗚……您為什麽沒接我……嗚嗚……”

“這是要告訴你,不要相信任何人。”

“您是我叔叔啊……嗚嗚。”

“任何人都不能信。”

“天淨師傅你太過分了!”玉簪瞪大眼睛從另一邊草叢裏出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師傅,那麽溫如玉的大哥哥,怎麽變得這麽冷酷無情。

天淨天藍色的眼眸閃過不明的光,抿著唇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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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發生了什麽?玉簪撓撓頭,想不起來了。現在的場景簡直就是翻版嘛,幸好她還沒跳。

“小玉,要不我先跳,然後在下麵接住你。”謝莉婭等了半天有點不耐煩了,空間狹小,蹲著腿都麻了。

玉簪從星墜中掏出個木紋杆黑色拖把,手指在拖把杆上劃了幾下,喊聲:“浮!”,然後就騎在拖把上麵晃晃悠悠的浮在半空,但是……

“謝莉婭!我下不來啦!”啦啦啦……la……a……洞內回聲。玉簪苦個笑臉,冒冷汗,越是暈高,越來暈高的事兒,還是自找的,自己不是犯二呢嘛。

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你確定,真的好嗎?

玉簪閉眼跳下來讓謝莉婭接住後,站在地上感覺右腳下有什麽東西硬硬的,感覺背後涼風陣陣,不自覺就想歪了,會不會是……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