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眼瞅著天要黑了,咱得快點騎,趕在天黑之前回家啊。”40多歲的男人滿頭大汗騎著自行車超後麵的曹天洪說。

“老吳啊,冬天的路太滑了不好騎,你慢著點。”

“老曹啊,你說我今天抽什麽風,非拉著你跟我受罪。”

“老吳,咱們老胳膊老腿的是該鍛煉鍛煉了。”

原來啊,今天一早,鄰居老吳找曹天洪一起去西市趕集,倆人饒有興致的自己騎車去,買了一堆便宜菜,儲備過冬。

“酒酒酒!俺要酒!”玉簪裹著棉被盤腿坐在沙發上。

“茅台白酒你不喝,非得喝薄荷酒兌雪碧,真難伺候。”韓風提著兩瓶茅台往回走。

“劍煮酒無味,飲一杯為誰~”玉簪邊喝酒邊狼嚎。

“為我。”一個幽白幽白的魂靈從空調飄出來,但因為束縛隻能出來半截。

“有五個月不見啦,你好呀曹珺,怎麽有事找俺?”玉簪已經見怪不怪了。

“幫幫我,幫我解開束縛,我預感到我爸爸要出事。”曹珺慘白慘白的臉帶著哭腔哀求。

玉簪一個激靈打個冷顫,本來鬼說話就帶點奇怪的陰氣,這一帶哭腔聽著就更毛骨悚然了。

“韓~風~”

“又幹嘛!”韓風從廚房伸出頭喊。

“跟你徒弟聯係下,我去找他解咒。”玉簪裹著棉被走到玄關換鞋。

“哦。等下!”韓風風一般出來,攔住玉簪開門。“你好歹換件衣服吧,就這麽裹棉被出去?”

“可是好冷啊。”

“你給我一分鍾,馬上回來!”韓風乘著呼嘯的北風不見蹤影。

“我回來了,我告訴完那小子了,估計一會她就自由了。”韓風趴在大門那,大口喘氣。

玉簪回到沙發縮成球當擺設,曹珺十分崇拜的看著韓風,連趴著都這麽帥。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玉簪都眯一覺都醒了,曹珺沒有準備直接從空調那摔下去,雖然沒有痛的感覺了,但還是摔得很狼狽。

“謝謝大家,這次結束後,我一定要用眼淚裝滿你那四十多個瓶子,已做感謝。”曹珺圍著大廳飄了一圈說完後,從空調飄回去。

“鬼打牆,不費力。”玉簪像是在說夢話般低喃。曹珺身子都進去一半了,又退回來飛到玉簪跟前,親口對玉簪說:“謝謝你。”

待曹珺走後,玉簪皺著眉頭睜開眼,額頭紫色玉簪花一閃一閃,心道:剛剛神遊時看見自己蓬頭散發落魄的很,究竟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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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啊,不對勁啊,怎麽騎了這麽久還沒到?”老吳擦擦汗,把車停一邊,坐在馬路牙子歇著。

曹天洪仔細看了看周邊,都是樹,而大道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抬頭看月亮已經高高掛起了,沒什麽奇怪的,難道遇見了傳說中的鬼打牆?掛著苦笑坐在老吳旁邊。

“我說老曹啊,我們是不是遇到鬼打牆了?”老吳神經兮兮的衝著曹天洪耳朵小聲說。

“別嚇自己。”曹天洪剛說完就突然起身,看著天,月亮還是那麽亮,但是為什麽一直沒變位置始終在正中間!

看不出年紀的女孩蓬頭散發,衣衫襤褸,拖著厚厚的棉被路過疑惑的問:“你們也迷路了?”

“那女的,什麽叫也迷路了?”老吳奇怪的看著乞丐似的女孩。

“我迷路了啊,還有我今年10歲了,我叫小乞。”女孩齜著泛黑的牙笑著。

直接說叫乞丐不就完了,老吳心裏嘀咕。曹天洪麵帶慈祥的問:“小乞,你這是要去哪啊?”

“去老哥哥家啊。你們冷不冷啊,我這最上麵的被子是新的,給你們了,咱可是從小聽雷鋒故事長大的。”小乞頗大氣的從最上麵拿了個雙人大棉被,遞給曹天洪,見曹天洪不拿於是急道:“你別看光有白色的襯沒有麵,不過純棉花可保暖啦,純新純新的,前麵棉被工廠見我可憐給我的作廢品,咱可是頭回做好事誒,你就收下,實在不好意思就給點錢也行。”

“小兔崽子露餡了吧,你就是訛詐錢來的!還10歲,我看你最少20歲。”老吳上前兩步,趕蚊子似的揮手:“去去去,上一邊去。”

“老吳。”曹天洪拍拍老吳,然後對眼圈泛紅的小乞說:“叔叔這隻剩下五塊錢了,明早你可以買幾個包子。”

“謝謝,我隻要一條被子就夠了,剩下的都給你了,你是個好人會有好報的。”小乞抹著臉,把三個被子硬塞到曹天洪懷裏,然後就拿著五塊錢,拖著僅剩的棉被朝前走。

“老曹,一看你就太善良了,那小崽子一看就是騙子。”

“老吳啊,那小娃娃不是騙子。”曹天洪看著懷裏的三床棉被,帶著微笑的說:“走吧,看看能走回去不。”

一個小時後……

“老曹,你說那孩子是不是來害我們的?怎麽走不出去啊?”

"弄不好是來救我們的,就在這湊合待一宿吧,等天亮就好了。”曹天洪遞給老吳一張棉被。

“救我們?你想法太美了。”老吳不以為意的撇撇嘴拉過棉被裹著身上。

“說走咱就走啊,什麽的行星什麽的北鬥啊,黑呀嘿呀嘿嘿嘿呀!”小乞唱著跑調忘詞兒的好漢歌,裹著棉被在曹天洪和老吳眼前走過,倆人麵麵相覷。過了半個小時小乞又路過,又過了一個小時小乞幾乎是駝著背成幾乎成句號的形象路過,“等下,小乞你這條路走過兩回不。三回了。”曹天洪出聲提醒。

呃?小乞偏過頭瞅了一眼,哇哇叫了兩聲,垂頭喪氣的靠著馬路牙坐下。“遇到你們真倒黴,我在這條街乞討、啊不是、是行走多年重來沒遇到這種事,我都鑽樹林裏走了怎麽還能走到這裏啊。”小乞唉聲歎氣。

“你這個嗚嗚嗚(小騙子)!”老吳剛說幾個字就被曹天洪捂住嘴。

“請問好人叔叔,現在幾點了?”小乞碰了碰曹天洪衣袖。

好人叔叔?曹天洪滿臉黑線,但還是看看手表:“快天亮了,現在兩點四十分快三點了。”

“哦,謝謝。”小乞把棉被往馬路牙上麵挪了挪,頭枕馬路牙子,躺在地上,閉上眼準備開睡。

“起來嗚嗚嗚”“老吳,你不覺得這孩子可憐嗎,怎麽老是趕人走。”

“老曹啊,”老吳抹了把臉,瞅瞅小乞,小聲對著曹天洪說:“你不怕沾包啊?就這大冬天的,別說你我了,這小孩明早要是,你又坐旁邊,難免沒嫌疑啊。”

“老吳!”曹天洪低吼,十分不滿:“你怎麽這麽這麽,唉,都沒法形容你了。”曹天洪把身上的被往小乞身上一搭,站起身來說:“我去摘點樹枝什麽的,咱倆也真是有點傻了,愣是生生挨凍也沒想起燒火。”老吳也要起身,被曹天洪按下去:“你啊就歇著啊,幫我替我看著這孩子,畢竟還小,遇到了就多照顧照顧啊。”

曹天洪進樹林裏不到一分鍾,小乞就起來坐著了。老吳瞅了一眼,冷笑。

“你是被那些新聞嚇得不敢信任何人了?碰瓷的事天天都有,有心防是好,但也要有雙會看人的眼睛才行啊,否則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寒了心,今後就更亂咯。”小乞抱著被放到老吳身上:“三九天不是鬧著玩的,多蓋點。我也去折點樹枝兒。”說完就朝後麵走,折灌木的樹枝。這會功夫,曹天洪已經拎著一堆樹幹回來,沒看見小乞剛想要喊,“別叫,我沒趕他,她在哪折樹枝。”老吳出聲阻止。

小乞聽見後麵有聲音就回頭瞅瞅,看見曹天洪就笑眯了眼:“好人叔叔,我在這兒。”

木頭是夠了,這陣子沒下雪所以隻有一點點潮,但不影響點火,但是怎麽點呢?

“我身上沒打火機,老吳你有嗎?”

“沒有。”

小乞選了兩根樹枝一塊較大的樹幹開始鑽木取火,曹天洪一拍腦袋:“對啊,怎麽沒想到呢。”也跟著選兩塊鑽,老吳一看,也跟著湊熱鬧。

十分鍾……二十分鍾‘噗~’曹天洪那塊鑽出火了,然後小乞去從她那堆裏拿出點幹樹葉往裏放,火越燒越大,逐漸添加樹枝。

“哈~可算暖和了。”老吳打著哈欠。

“好人叔叔現在幾點了?”小乞添著樹枝問。

“別叫我好人叔叔了,聽著別扭,我姓曹,叫曹叔就行。”

“曹叔。”抄書?小乞暗自偷樂。

“三點半。”

“時間怎麽那麽慢啊。”小乞抓抓蓬鬆的頭發。

“怎麽?是不是餓了?我這有香腸。”老吳像是變了個人,笑眯眯的從車籃子裏掏出三根哈爾濱紅腸,小乞受寵若驚接過,低聲謝謝。於是就三人手拿紅腸借著火烤熱了吃。

“小乞丐,你家原來是哪的啊?”老吳笑眯眯的問,眼睛深處是深深的懷疑。

“瑤、遙遠的東方有一條龍,他的名字就叫夏國,我家夏國的。”小乞暗自感歎:好險,差點說出瑤星鎮。

“多大啦?”老吳接著問,小鬼你就接著演,看我抓不出你的尾巴的,哼,以為說點令人反思的話就讓我除去戒備?還遙遠的東方,我看你是想說‘要飯集團’吧。

“10歲、呃不15了。說順溜了哈哈。”小乞打著哈哈。

“你就這樣天天行乞?”曹天洪摸摸小乞的頭發和藹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