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隨著響徹雲霄的吼叫,塔瑞拉一個激靈站起來,還帶著些迷茫地望向聲音出處。過了一會兒,桑上捂著半邊臉,低著頭,急地跑過二人。塔瑞拉分明地看到,小小的臉龐上,有著絕望。

“嗎的,混蛋!”潘憶歸還不解氣,在屋子裏砸了所有能砸的東西,小安子已經過來了,戰戰兢兢地收拾著。

憶歸撲到塔瑞拉懷裏,嘰嘰咕咕含糊不清地表達自己的憤怒和羞愧,見此,塔瑞拉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來,自己不是告訴他不要操之過急麽?這孩子!憶歸在他懷裏又是捶又是咬,還不停地跺腳,弄得風尋月憋笑憋到抽筋。

好不容易,潘憶歸才緩過氣來,抓起塔瑞拉的衣衫擦擦一塌糊塗地臉管他呢,他的衣服幾乎不用洗,對小安子吩咐道:“從今天起,每天晚上你都必須睡我房裏。”

看她慢慢平靜下來,塔瑞拉方才揉揉她的頭說道:“你是大人,他才十三歲啊!你可知道,這會影響他一輩子,你不是個合格的引導者。”

“啊?”潘憶歸抬起皺巴巴的小臉,咬著手指開始檢討自己,小心翼翼地說:“要不,我去追他回來?”

眾人整齊地點著頭。

“靠!這麽晚了,很冷也!”

“你也知道冷啊!”

三天後,潘憶歸疲憊不堪地帶著侍衛回來了。萬紅閣傳回消息,他沒回可米特,那麽小的孩子,會去哪裏呢?

“你真的要去找李鴻笑和桑上?”看著來來去去忙碌的小安子,塔瑞拉皺著眉頭問。

“嗯,就當春遊了。”

“可是你沒有異能又沒有武功,怎麽”

“不是有你麽?”

“可”那雲飛宇怎麽還不回來?!該到了吧。

“可什麽可!你丫的別給我扯蛋!不是你們這些稀奇古怪的人,我至於麽我!”潘憶歸一把拎著他的衣襟,惡狠狠地說。

無奈地看著這個故作凶惡的小女人,想起即將生的事,不由一陣悲涼,這是她自己必須要過的關啊!塔瑞拉伸出手,替她將額前的一縷秀掛在耳後,輕輕地說:“憶歸,你願意回到家鄉麽?”快說想啊!抉擇權在你手裏,否則,等待你的又是一個考驗,一場山崩地裂的心痛,你不一定承受得住的。

“怎麽了,你也會多愁善感麽?”憶歸摸摸他的頭,沒燒啊!

門,慢慢地被推開,雲飛宇站在門口,春日的朝陽打在他背上,給銀鍍上了一層金光,憶歸看著,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寒意。

“找到李鴻笑了。”

“在哪裏?”看著雲飛宇的樣子,本來該欣喜若狂的憶歸預感到了什麽,遲疑地問。

雲飛宇側側身並不說話,她狂般衝了出去。

塔瑞拉喝了口茶,輕輕將茶碗放在桌上,慢慢地閉上眼,捂住耳朵。

門望,卻是死一般的沉寂,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兩個字不安。

鳥鳴,很動聽,卻不合時宜,屋內沒有一個人動。

看著潘憶歸雙目無神地飄進來,塔瑞拉吩咐:“你們都出去吧。”

烏黑柔亮的秀一時間成了枯草,臉上蠟黃得象死屍,雙目望去,如同幹涸千年的古井,毫無生氣。

“塔瑞拉,你要麽殺了我,要麽讓我忘記雲飛揚和李鴻笑。”她睜大了眼睛,不肯昏過去,“我我知道,抽離生人的記憶組很難,但是,請你,請你幫我。”

“也好”塔瑞拉躊躇再三還是答應了,這不算是違反規定吧?凝神舉指,緩緩放在她的眉間。“現在你回憶和兩人交往的每個細節,每一個。”

再次的失憶,你,可會好過一點?(水惠賊頭賊腦地顯出半邊臉:丫的,你這個時候有同情心了哦!塔瑞拉大怒:“還不是你搞出來的劇本啊!憋了二十萬字你都沒說話,滾!”哎喲!水惠順手拿隻鍋蓋頂在頭上,鼠竄而去)

門外,隻有雲飛宇和東方傲,還有,靜靜躺著的李鴻笑。

他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所看到的,聽到的,他都知道。塔瑞拉輕撫著李鴻笑的臉,這樣驕傲的男子,忍受著怎樣的心痛來愛著潘憶歸啊!一凝神,將這個癡心的男兒轉移到崇明島,那裏,四季如春,希望他可以好好療傷,從身,到心。

桃花紛飛,春末了。這個清純如水,妖豔如火的男子伸出一隻手,接了一些花瓣,出神地將花瓣久久地放在鼻邊來嗅,全然不知自己如畫的人影,迷惑得身邊的兩個男人,心,柔軟得如同三月的桃花

剝除記憶組的效果,使得潘憶歸最初的日子很迷茫。嗯,自己穿越了,還打了仗,還有呢?還有身邊一直有個亦男亦女的塔瑞拉,哈哈!記得了!可米特一戰,風尋月賞賜了自己好多珠寶哦。她一個激靈站起來,急急喚來小安子:“我的珠寶呢?拿出來欣賞下。”

小安子吞吞吐吐地說:“主子已經將珠寶變賣,吩咐萬紅閣拿去做善事了!”(眾人疑惑:不是說隻剝離了關於雲飛揚和李鴻笑的記憶麽?水惠:咳咳,解釋下,塔瑞拉不是醫者,所以嘛,失誤總是難免的嗎的,誰打偶滴頭?)

啊?潘憶歸楚楚可憐,丫的,那我們吃什麽啊?

小安子小心地提醒她:“主子,我們還有萬紅閣啊!”

對哦!憶歸撫掌大笑。自己的記憶怎麽這麽差,看來是腦部受到兩次撞擊的結果,還好,這次沒有失憶,不過得多做腦部運動,避免提前進入老年癡呆。

風尋月好不容易抽出身來,終於開慶功宴了!潘憶歸一聽,高興壞了!本來嘛,自己那麽能幹那麽拚命,是得好好慰勞一下,趁小安子還在替自己梳頭,展開了無限遐想。還要不要點什麽賞賜呢?做官不?嗯,做官太麻煩,還是要個美男好了,不知道肯不肯把塔瑞拉許給自己,算了,那個男人,美者美矣,可惜骨子裏是個女人,自己還沒有這方麵愛好,那風尋月自己呢?想著想著,就很沒風度地吞了聲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