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門來,才看見大街小巷不但掛滿了寫著燈謎的各式燈籠,而且隨地都是小吃攤和地攤,每家每戶都亮堂堂的,真是熱鬧非凡。

雲家兩兄弟都沒帶侍童,四人一行來到“品醉樓”的雅座,菜已經上桌了。看著美味佳肴,潘憶歸和弱兒再也忍不住,盡情地大快朵頤起來,還抓過裝著“女兒紅”的壇子,自己給自己滿上。雲飛宇沒見過兩人這陣勢,吃驚不少,要說潘憶歸也就罷了,天天二弟背著娘親,講了不少憶歸的趣事來聽,偏偏弱兒現在也是這樣,不由皺了皺眉。雲飛揚這時完全沒了顧忌,親昵地不斷給憶歸夾菜,擦嘴,滿是寵溺的目光。弱兒借著酒勁,免不了取消二人一番,喜得憶歸直作勢要打,弱兒捶胸頓足地說:“可憐可憐我這苦命的丫環吧,你這般欺負我這苦命人啊!”為了配合效果,還假裝掩麵而泣。惹得憶歸嬌笑連連,好在店裏店外都人聲鼎沸,倒也應該沒人注意。

憶歸教弱兒玩一個遊戲,就是讓弱兒跟著做一模一樣的動作,做得不象的話就要罰酒,兩人正玩得高興呢,卻聽見雲飛宇冷哼一聲:“東施效顰,不知所謂。”末了扭頭看著樓下不語。弱兒一下子臉漲得通紅,憶歸連忙正色對雲飛宇說:“雲大公子,弱兒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姐妹,希望你可以尊重她。”雲飛宇轉過頭來,卻是一臉的不屑,“我看是憶歸姑娘和都弱兒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弱兒能和我們同桌吃飯,就已經是她的榮幸。”弱兒臉漸漸蒼白起來,低下眉。輕聲說到:“弱兒明白。小姐請不要因為弱兒影響自己的心情,您和二公子難得出來一趟。”憶歸想想也對,隻是對弱兒滿懷歉意。

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弱兒借口買一盞蓮花燈下樓去了,等弱兒一離開,雲飛揚握著憶歸的手,勸道:“我知道你和弱兒有相同的身世,所以惺惺相惜,但是你們又不一樣。”

憶歸不甘心地用柔美的小手指理理頭,歪著腦袋說,:“有什麽不一樣?弱兒是自由身啊!在你們家做工而已啊!”

“小傻瓜!”,雲飛揚點了一下她的鼻頭,“你長這麽美,當然做什麽都可以啊。”

憶歸愣住了,原來,原來這才是原因。樓下,弱兒笑嘻嘻地在挑花燈,燈光映著笑臉,讓人看著就溫暖。其實現在的弱兒也不醜,正值這裏十四歲左右的年齡模樣,五官也還端正清秀,隻是在憶歸的照耀下,就顯得更加不起眼了。憶歸心裏暗暗不服,原來,與自己兩情相悅的男人是這樣的想法,那如果自己也長得很普通呢?他還是會象小說裏寫的那樣一見鍾情,容忍自己的一切麽?

弱兒買了花燈來,雲飛揚眉毛一挑,問小二要過筆墨,在花燈上寫下:“雲府弱兒”,這幾個字兩人倒是認得,就是不知道是何意。看憶歸和弱兒不解,雲飛揚就給她們解釋到,今晚沒有訂婚的單身的女子就手提一盞花燈,要是有單身男子看中,他就會記下女方的名字,以後會找人上門提親,要是特別中意的,男子就會留下信物和告之身份,天亮的時候女子會把花燈投入篝火,這樣以後和情郎的日子會過得紅紅火火,就算找不到情郎,也取個好兆頭。憶歸一聽,躍躍欲試,被飛揚霸道地打落伸向花燈攤的魔爪,雲飛宇在一旁嘲弄地看著弱兒,弱兒提著花燈,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倒是被難住了。

怒火中燒,把弱兒拉在一邊,兩人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麽,弱兒好像反對,憶歸又一把拉住她,極力勸說著什麽,末了弱兒似乎想通了,揮揮手,笑嘻嘻地提著花燈一個人走了。

憶歸鬼鬼祟祟地看著雲家兩兄弟笑,卻什麽也不說,弄得兩兄弟莫名其妙,不免對這個捉摸不定小美人提防起來。

回到凝香苑,兩人往**一躺,同時長籲一口氣。歇了半晌,弱兒才說:“現在知道我為什麽隻做丫環了吧?”

“你本事那麽大,知道雲夫人心裏的想法麽?”潘憶歸把眼睛瞪得二筒一樣,滿懷希望地問弱兒。

“我隻會定向送自己的思維束,探聽不到別人的想法。”弱兒很肯定地說。

兩人想到以後的日子,覺得前途一片迷茫。尤其是潘憶歸,真恨自己設計的角色,這下不知道以後該怎麽唱戲。還不如做個可人的丫環或是幹脆當個隻有臉蛋漂亮的草包。

再難,也要回去啊!兩人振作精神,又去暗香閣。好在母子三人似乎盡完雅興,正起身離開,不由潘憶歸鬆了口氣。用完午飯,雲夫人照例要休息會,眾人都各自回自己的園子。兩人關起園子門,弱兒又教了憶歸一些東西,讓她慢慢去練習著。自己往雲飛宇處走去,該去看看大公子還有翠香了。

弱兒拍拍身上的雪花,在門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弱兒給大公子問安來了。”

進得門來,大公子放下書,難得地對弱兒笑笑說:“這些日子憶歸姑娘可住得還習慣麽?”

弱兒拂了一禮道:“回大公子的話,潘小姐住得還好,隻是小姐說自己喜歡清靜,沒事的時候希望看看書啊什麽的。”弱兒嘴裏說著,心想那些古體字自己和憶歸都該下苦功夫學學了,不然憶歸的手是有理由不能寫了,萬一再現不認識字,那可怎麽圓謊才好呢?

“哦,那這幾日潘小姐都看些什麽書呢?”雲飛宇又問道。

“潘小姐近來些時候眼睛似乎不太好,看字很吃力,所以也沒看什麽書。再說奴婢也不認識字,潘小姐偶爾翻翻書,奴婢也不知道小姐看得什麽書。”弱兒說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還好,大公子眯起細長的眼睛在想什麽,沒有覺她的破綻。

“退下吧。”大公子揮揮手,繼續看著書。

翠香拿了一小包東西遞給弱兒,輕聲說:“大公子打賞的。”弱兒接過,鬱悶地回到凝香園,打開一看,是幾朵做工精致的絹花,還有一枚黃金簪和一些碎銀子。潘憶歸笑嘻嘻地湊過來看,弱兒瞪了她一眼,把東西收拾好,嚴肅地對她說:“現在,你已經是才女了。沒有退路了,要麽對夫人承認你冒充,準備被掃地出門,要麽就開始學習那些古體字。好在我給大公子講你喜歡看書,這幾日眼睛有點小問題,不能看書。”

潘憶歸茫然一片,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弱兒歎氣:“你見過會寫詩詞好,卻不認識字的麽?”見她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又接著說:“著啊!可不是要會認得字麽?你悄悄去找雲飛揚,就說眼睛需要休息,想讓我學著認字好給你念。”這下憶歸聽懂了,可是貓一樣的眼睛卻警惕地轉來轉去。弱兒笑了:“知道你的小算盤,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沒打算愛誰呢!再說了,我們倆得一起去,難不成我幹完活還要回來教你認字不成?”

潘憶歸一下子跳起來說:“你還說你不能侵入別人的思維?”

弱兒又好氣有好笑:“你能說話給別人聽,耳朵也沒問題,可別人也要開口才能知道別人想要說什麽啊!這個你自己慢慢體會……還有,要是雲飛揚要替你讀的話,你就找個理由拒絕。”

“這個你放心好了,雲飛揚這幾日不是沒來找我麽?沒回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他說雲夫人家規比較嚴,為了避免雲夫人對我的反感才會忍著不來見我的。”

潘憶歸不相信,自己好歹是現代大學生,不信就鬥不過雲夫人。不就是優雅得體麽?自己出生不算是名門之家,好歹也見過世麵啊……唯一後悔的是自己古漢語學得不夠好,今天是大年初一,說的是在暗香閣擺酒賞雪,會不會要求自己作詩詞什麽的呢?這個雲府,估計是因為梅花栽得多吧!府裏除了自己住得凝香苑,還有尋芳閣、寒香院、漱香宅……名字都差不多,應該水準不怎麽高,就算有點難度,有弱兒在,應該問題不大吧?望望弱兒,心先定了下來。

雲夫人和大公子二公子都到了,潘憶歸一看暗香閣亭子裏擺著琴和紙墨,不由猶豫起來。

“別怕,有我呢!到時候你吟詩作詞能推就推,推不過隨便撿兩背就是了,如果讓你動手,你就說手部受傷了,不能寫字畫畫。記住,千萬要低調些。”正在這時,腦海裏就響起弱兒的聲音。“這是通過思維直接交流,以後你也要學和他們的千裏傳音差不多。”

“見過雲夫人。”潘憶歸恰到好處地微笑,低眉施禮。

“免禮。憶歸姑娘昨晚歇息得可好?”雲夫人可能還沒有氣過,如果不是不想掃雲飛揚的興,根本就不想見潘憶歸。

“回夫人的話,憶歸昨晚休息得還好。謝謝夫人掛念。”說罷抬起頭來,直視著雲夫人的眼睛,盡力讓自己含蓄和真誠。

雲飛揚緊張地看著她,看她好像沒有生氣的樣,長舒一口氣,卻惹來雲夫人不滿的一瞥。

“恩,坐下吧。”雲夫人抬了抬下巴,“你來看看,這是雲飛宇的畫,說說怎麽樣吧。”

“憶歸才疏學淺,怕謬評了大公子的傑作。”潘憶歸連忙起身施禮,嘴上說著,心裏在喊天!這一個一個的禮哦,弄得自己要抓狂了!忍!一定要忍!誰讓自己的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施展的餘地呢?養活自己都難啊!再說,自己對書畫可是一竅不通啊!評?怎麽評啊?

“憶歸,沒關係的,女子無才便是德嘛。”雲飛揚是知道潘憶歸根本不會寫字畫畫的,怕她尷尬很了脾氣,和母親鬧僵了可不好,趕忙打圓場。

憶歸聽了,更是火大,站起身來,先是溫婉地一笑,做出要評價的架勢出來,輕巧地掃了弱兒一眼,弱兒無奈地在她腦海裏歎息,這地步,不幫也不行了。

“那憶歸就放肆了。”潘憶歸又是一禮,然後走到畫跟前,走到畫跟前假裝欣賞,其實是想專心聽弱兒的傳話,免得眼神渙散引起懷疑。隻見是一副水墨丹青,畫的是冬天的景象,有山有水,一個老頭子坐條小船在江裏釣魚。“此畫筆力雄渾,力透紙背,線條流暢,畫意透出淡泊名利的意境,大公子年紀輕輕,能有寵辱不驚的想法,真是難得難得。”照著弱兒的話說完,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一幹人等。

隻見大公子若有所思,雲飛揚正嘴巴張著都忘記閉上。和憶歸相處了幾個月,隻知道她無親無戚,可是也沒覺得她有什麽學問啊!經常嘴邊滿嘴俗語,回來之前自己求了又求,憶歸才肯學那些文縐縐的見麵詞,怎麽還懂畫啊?至於雲夫人,哈哈!就更簡單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當娘的,誰不樂意別人誇自己的兒子呢?還誇得這麽有水準。

潘憶歸經不住得意起來,靈光一閃,低下頭來望著畫吟到:“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正版抄襲!嗬嗬!這麽有名的詩句,看看你們敢小看我不?反正那些穿男穿女們都這麽幹的,倒也不覺得自己羞愧。剛剛吟完就收到弱兒的話:“說了讓你低調了,顯擺什麽啊?推脫不過再作詩嘛!”

這邊雲夫人撫掌大聲讚到:“好詩好詩!就請潘小姐在留白處提上這詩吧!”

潘憶歸連忙施禮:“讓夫人和公子見笑了。憶歸右手曾經受過傷,雖已愈合,卻是提筆寫字不能自如了。”

“想不到憶歸才華這麽好,如此良辰美景,憶歸就再做詩如何?”雲飛揚看著母親這麽讚賞潘憶歸,想乘勝追擊,繼續鞏固雲夫人對潘憶歸良好的印象。

“這個雲飛揚,哪壺不開提哪壺。”潘憶歸心裏很生氣,一時間腦海裏卻是搜不出關於雪的詩詞。瞟了弱兒一眼,隻見弱兒隻顧看著地上,腦海裏也沒有弱兒聲音,心知弱兒有些生氣,想到她一身本事,卻甘願做個下人,一定有理由的。連忙一笑,又是一禮,道:“憶歸哪有什麽本事,隻是看了大公子的畫有感而,現在要我作詩,我可是再也做不出來了。對了,早就聽說雲夫人的琴聲是一絕,不知道憶歸能不能借過節的喜氣,有幸聽聽雲夫人的琴聲呢?”潘憶歸話鋒輕輕一轉,把難題就轉移了,嗬嗬,還拍了馬屁,真是有才哦!還沒得意完,就聽見弱兒對自己說“我不懂琴,你自求多福吧!”完了,潘憶歸不禁心裏一沉,自己也不懂啊。小時候特長學的是鋼琴,那裏知道古琴呢?

隻見小廝收好剛剛的字畫,放上琴,步瑤端上銅盆,雲夫人洗了洗手,又用絲帕檫幹水,整整衣衫,在琴前坐下,玉手輕抬,叮叮咚咚地彈起來了。潘憶歸一聽,更是蒙了,要是她彈什麽《春江花月夜》、《高山流水》啊的還好,偏偏她彈的什麽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是鋼琴到可以評論下歌唱性啊穿透力啊什麽的,古琴說什麽呢?還是不知名的曲子!!

雲夫人彈完,望向潘憶歸,憶歸很有氣質地輕輕鼓掌,腦子裏不停地想,硬著頭皮說“憶歸不知道夫人彈的什麽曲子,隻是覺得非常好聽。”

“是麽?”雲夫人接過茶碗,呷起茶來,看不出喜怒,但是潘憶歸知道,她不高興了,大大地不高興了。好在自己學鋼琴的時候有過視唱練耳的訓練,就哼起一段剛才雲夫人彈過的旋律,便哼邊想對策。“雲莊主外出未歸,你試著從思念方麵來說。然後找個理由先離開。”弱兒一會功夫,就覺得手心出汗,這個潘憶歸,真是會找麻煩啊,早知道就不和她相認了。

“這段夫人彈得委婉纏綿,可是在思念雲莊主啊?”潘憶歸微笑著說。

“這丫頭,盡胡說了。”雲夫人臉上飛上淡淡的紅霞,但並未生氣。

“夫人、兩位公子,憶歸先離開會再回來。”潘憶歸起身,見雲夫人笑著點頭,這才和弱兒一起施了一禮才離開。

身後,是雲飛揚得意非凡的笑臉和雲飛宇若有所思的目光。

“憶歸姑娘還是小心些好,被人覺了,就會作為一名女巫燒死。你是從哪個世界穿越過來的?”弱兒唇未動,但潘憶歸卻聽得清清楚楚。

“公元2oo4年。”潘憶歸大腦一片混沌,弱兒拖了個凳子在潘憶歸麵前坐下,又問:“哪裏學的這些?”

“我以前看過一些武俠小說和關於特異功能的書,也練過,卻沒成功,到這個世界後閑著無聊就繼續練,沒想到這個世界裏,我可以做到呢!對了我們那個世界好多人說特異功能其實是一種魔術,為什麽這裏確實真的呢?……你也是穿越過來的麽?是從那一年啊?我是四川人,在北京讀書的,你原來的世界是多少歲啊?還是原來的樣子麽?你是魂穿還是實體過來的?你既然會恩法術吧,怎麽做起奴婢來了?還有……”潘憶歸激動得使勁握住弱兒的手,興奮得滿臉通紅,無數的問題堆在腦海裏,恨不得一下子都弄明白。

“我和你略微不同,從2oo8年過來的。但是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同一個宇宙過來的。”弱兒輕輕地抱著潘憶歸,替她檫去淚水。潘憶歸想起看過以前的科幻小說,多多少少記得一些,便點點頭,眼淚又下來了。

“你記住,這個宇宙我也不了解,但肯定和你或我的宇宙不是同一個,因為我的曆史資料裏也沒有風雲王朝,但是也盡量不要插手別人的生死,打破自然規律,後果怎麽樣大家都無法預料,你沒事的時候多學學醫術,有個能養活自己的技能,別引起大家的懷疑。你想回去的話,就幫我尋找月淚寶石,找到它我或許能幫你打通時空隧道。”弱兒似乎很冷靜,一字一句都想過了才說。潘憶歸有些不滿,但彼此同樣的命運,總算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躺在**,潘憶歸靜守丹田一個時辰左右,除了覺得精神百倍之外,並沒有雲飛揚所說的或是小說裏寫的那樣真氣沿著經脈流動。忍不住起身來,看見弱兒靜靜地躺在**,便走過去,不知為什麽,伸出手來探了探她的鼻息,一探大驚,竟然感覺不到弱兒的呼吸,不覺心跳加,連忙摸她的脈搏——也沒有……潘憶歸一屁股坐在地上,呆了。好不容易有個親人,還沒解答她的疑問,就這麽失去了?????

“我剛剛去探查去了。”弱兒突然開口,嚇了潘憶歸一大跳,“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我們來自同一個宇宙,這裏的星座和地理和我們的宇宙一模一樣。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以後時間長,我慢慢告訴你。現在,我教你透視人類骨絡,這個星球的很容易凝聚思維束的。”

潘憶歸點點頭答應了。隻見弱兒一笑,略微閉上雙目,眼前就出現一小節手指骨的三維圖像。“你要仔細看,記住每個細節,然後閉上眼睛,盡全力回想所看到的,再睜開眼睛,看看自己有沒有記錯誤,然後再閉上眼睛回想……反複進行。”潘憶歸立刻興奮起來,雄心勃勃地開始練了起來。

約摸快到到黎明的時候,才覺得差不多了。立刻看起自己的手掌來,凝神,想象,再盡力往看自己的手掌,汗水一滴一滴落下,終於,成功了,雖不能透視到骨頭裏麵,能穿過肉掌看到骨頭了。高興地幾乎尖叫起來!

弱兒已經打來水,便伺候她梳洗邊叮囑她不要張揚,不要讓別人現什麽,然後扳過她的肩,嚴肅地說道:“聽著,我知道你還不習慣這個世界,但是你一定要討夫人歡心,留在這裏幫我,我能感覺到月淚寶石就在這方圓百裏之內,但是每天晚上我仔細搜索每一寸土地,都找不到蹤跡,甚至地下1o米我都搜了。”

“所以你要我學透視功能?”潘憶歸略微不悅,誰喜歡被人利用呢?

“透視是為了以後的醫療做準備,這個世界裏沒有華佗也沒有佛沸散,更沒有什麽外科手術,要知道,你或你所在乎的人身體裏有瘤子啊什麽的,你得把它解決了,否者的話……”弱兒沒說完,掩嘴一笑,繼續說道:“透視地下,你起碼還得練兩三年呢!越到後麵越難,況且有了透視基礎還有其他的技能要學。要是我們找不到月淚寶石,就得在這個世界裏繼續呆下去。”

潘憶歸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是個直性子,藏不住心思,但現在放心了,弱兒是真的為自己好茫茫宇宙,有個同類在一起,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吧?她決定為自己也為弱兒,好好練功,還有,一會得去討好那個雲夫人。

除夕,雲府喜氣洋洋。

吃罷晚飯,雲夫人一邊接受大家的賀歲,一邊讓貼身丫環步瑤散著紅包。潘憶歸穿著弱兒替她選的粉嫩色絲襖,雪白的兔毛圍子,和雲飛揚一起賀歲完畢,又讓弱兒往將手爐裏加了些碳,這才細細打量起來周圍。

熱熱鬧鬧地滿堂都是喜氣,卻不顯得喧囂。隻見雲夫人雲鬢高聳,用黃金鑲的翡翠釵挽著,著藍色滾著金絲邊的袍子,領口繡著幾簇素色小花,右下角繡著幾朵鮮豔的牡丹,華麗大方又不庸俗;坐在雲夫人身旁的雲飛宇和雲飛揚都穿著白色長衫,或許是習武之人不怕冷吧,沒穿棉襖,隻讓貼身丫環捧著絲絨披風備用。雲飛宇麵色白淨,表情淡淡地,看不出悲喜,眉目細長,鼻梁挺括,非常耐看。

正看得起勁,隻覺得衣袖被人拉了拉,環顧一看,弱兒麵色平靜地站在一邊,好似從未動過,雲飛揚惡狠狠地盯著她,雲夫人冷著臉,周圍靜得落根針都聽得見,不由紅了臉,尷尬萬分。

雲夫人清了清嗓子說:“聽說憶歸姑娘無親無靠,是否屬實?”

“嗯哪。”憶歸點點頭。

“弱兒,聽說你也是巴蜀人氏?”

“回夫人的話,弱兒正是。”弱兒連忙上前施禮。雲夫人微笑著掃了一眼潘憶歸,吩咐道:“掌嘴。”弱兒連忙跪下,劈劈啪啪地扇起自己的耳光,伴隨著各處的鞭炮聲。潘憶歸楞住了,上前拉住弱兒,用抖的聲音說:“敢問夫人,為何懲罰弱兒?”

“夠了!這是懲罰你這小蹄子,不懂好好侍奉主子。”雲夫人自顧對著弱兒輕言細語地說,並不看潘憶歸。

“母親,別氣壞了身子。我看潘小姐也累了,弱兒,你帶小姐歇息去吧。”雲飛揚看著潘憶歸眼淚在眶裏打轉,連忙陪著小心打圓場。

弱兒又叩了個頭,方才扶著潘憶歸下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潘憶歸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把手爐砸在梅樹上,大哭起來,:“靠!這什麽社會啊?還有沒有天理啊?”

弱兒嚇得趕緊去捂潘憶歸的嘴,潘憶歸一把拍開,“不就是看了下她兒子嘛,怕別人看見,別讓他出來見人啊!555555……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我的姑奶奶!”弱兒警惕地關上院子的門,“要是憶歸姑娘真的疼奴婢,千萬別和夫人頂撞啊!你在眾目睽睽之下盯著大公子看就已經很失禮了,回答別人的問題的的時候,要加上‘回誰誰的話’幾個字。”

弱兒看見潘憶歸望著天空呆,連忙收拾地上的東西。卻見不知何時雲飛揚進來了,摟著潘憶歸低低的輕聲安慰。潘憶歸疲倦地推開他,聲稱自己要一個人靜一靜,打雲飛揚出去了,就回屋對著鏡子呆。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弱兒見潘憶歸還沒有緩過勁來,邊給潘憶歸輕輕捶著肩。

“你說我以前怎麽不好好讀書呢?想破腦袋也不記得有個什麽風雲王朝啊!這到底是那一個世界呢?”潘憶歸自言自語,弱兒也沒答話。

潘憶歸又歎氣道:“真的是個鬼地方呢!”似乎忘了弱兒的存在,輕輕打開纖手,一個綠色的半透明的小球憑空在手心凝聚滾動,閃著光。

弱兒見了,大驚,手一招,綠光一下子消失了。

潘憶歸猛地轉過頭來,望著弱兒,說不出一句話。

是夜,弱兒替潘小姐鋪好床,又拿來被褥,準備按照翠香的交待的在小姐的床跟前鋪好。憶歸見了不顧翠香正在為她卸妝,一把拖過弱兒的枕頭和被子,丟上床,“這麽冷的天,女孩子怎麽能睡地上呢?”

翠香見狀,馬上喚來小廝把弱兒的床抬過來安置好。對潘憶歸低聲說到:“難得小姐體諒下人,但是規矩就是規矩,希望小姐可以擔待。”末了又對弱兒交待了些話,才拂禮退下。

見翠香一走,憶歸立刻跳起來,拉著弱兒唧唧咋咋問個沒完。又誇讚到:“你氣質好好哦!尤其是你行禮的時候,特別好看,象我的家鄉一種舞蹈跳完以後的行禮,好優雅好高貴哦!”

弱兒淺淺地笑著,給爐火添了些碳。

憶歸很沒形象地伸了伸懶腰囑咐道:“這次加了就別加碳了,還有,你別把窗戶關嚴了,免得中毒。”

弱兒一聽,怔了怔,又拿來一個精致的瓷罐,加了些水,丟了些藥材進去,煨在爐旁。

憶歸笑到:“你們倒是會保養哦,還知道火炭上放水,免得屋子裏的空氣過於幹燥。”

“敢問潘小姐是哪裏人氏呢?”

“巴蜀,還有,你和我說話別小姐前小姐後的叫,真的不太習慣呢起碼沒人的時候就叫我憶歸。我也知道你們的規矩,哎……”憶歸好看的笑臉突然皺成一團,望著爐火呆。

“小……憶歸姑娘,如果不想睡的話,先披上這個吧,仔細受寒。”弱兒拿來一件紫狐披風。

潘憶歸一看,摸了摸華麗的狐毛,搖頭歎到:“為了這狐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小生命呢!”

“如果紫狐真的有靈性,得知為姑娘保暖,一定高興得緊。”弱兒改口後倒是記得很牢,一邊說一邊從眼角瞧這潘憶歸。

“哎!你們這些人……!算了,真是說不通!”潘憶歸指著弱兒,有些氣結。弱兒一見,馬上跪下,不語。潘憶歸冷哼一聲,自顧上床躺下,弱兒連忙上前替她掖好被角,卻被她一手拍開。弱兒不敢再造次,輕輕一笑,滅了燈,也睡下了。

整夜無話。

臨近春節頭幾天,院子裏就熱鬧起來了。聽說二少爺雲飛揚會帶一個姑娘回來回來,夫人有點擔心,但更多的是高興,連大公子雲飛宇也略微露出一絲愉悅。

“你把這封信帶給丐幫,一定要查處她的來處!如果實在查不出來……”雲飛宇沒有往下說,就隻是揮了揮手。翠香出去了。他實在不知道拿弱兒怎麽辦?巴蜀有她說的縣郡,卻打聽不出來這個人,如果連丐幫也打聽不出來呢?他實在有些頭痛。

“母親!大哥!”一名男子帶著滿身的雪花和陽光般的笑容,腳還沒進來,聲音就快樂地滿院子回響。

“飛揚!”雲夫人抱住兒子,眼淚就那麽流了下來。快半年了啊……雲飛宇笑著和弟弟點點頭。飛揚黑了,但更加英俊不凡。

“母親,大哥,我帶了憶歸回來!”雲飛揚嚷嚷道,一把掀開馬車厚重的簾子,從裏麵抱出個水嫩嫩的人兒來。

鵝黃的絲襖,襯著如玉般的皮膚,一雙妙目滴溜溜地好奇地大量著一切。也是美人胚子的雲夫人,看得笑容滿麵,不由上前拉住她,上下打量著。喚做憶歸的女子低低地拂了拂:“奴家潘憶歸見過雲夫人,”

潘憶歸伸出修長的手,好奇地摸上雲夫人的臉,回過頭來對雲飛揚驚歎到:“天啊!飛揚,你母親可真美啊!”雲夫人一愣,隨即笑了。早接了好多書信,聽飛揚講述這個潘憶歸的點點滴滴,今日一見,果不同於一般人家的女兒。

“弱兒見過潘小姐。”弱兒見潘憶歸好奇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連忙見禮。

“別叫我小姐,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叫我憶歸吧!”

“飛揚說雲府全是美女,我還不信呢!原來真的是這樣呢。”憶歸邊說便親熱地向弱兒身邊靠過來,卻被飛揚一把拉住,於是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飛宇淡淡地說:“這是我房裏幹粗活的丫頭,還沒**好,不然就讓她伺候潘姑娘了。”

“大哥,你就把這位弱兒送給憶歸吧,反正她還沒有貼身丫頭。”雲飛揚看著身邊的人兒,滿眼的幸福。

“是啊是啊,弱兒你就跟了我吧,我會待你象姐妹一樣的。以後再給你挑個好女婿,送你一份大嫁妝!”憶歸樂得拍起小手來。

“弱兒乃自由之身。不過要是潘小姐喜歡,在院子裏的日子就讓弱兒伺候吧。”雲飛宇微微側頭又對翠香吩咐到:“翠香,你平日裏,細細**下弱兒。”翠香拂禮應承下來。

“太好了!”憶歸連忙拉了弱兒過來,好像感覺到什麽,扳開弱兒的小手一看,竟不住地皺起秀眉,歎口氣道:“多好的一雙手啊!被折磨成這樣!”

“弱兒,你帶潘小姐去凝香苑休息吧!”雲夫人雖有思想準備,也不悅起來,不露痕跡地吩咐弱兒。

飛揚一直到看不到憶歸的背影了,才轉過頭來。扶著雲夫人進得堂來坐下,整整衣衫,拜過祖先,坐下,望著母親和大哥認真地說:“母親,大哥,或許你們不太喜歡憶歸,但是我喜歡,我會盡力**她的。”頓了頓又說:“希望母親可以接納她。”

雲夫人放下茶杯,無聲地歎了口氣:“日後等你爹爹回來再做定奪吧!”

風雲王朝、飛雲國、雲府。

弱兒吃力地提著水桶往井邊走。這木桶是黃楊木做的,就算是空的,弱兒提起來也是費勁……這裏的冬天真冷啊!弱兒使勁搓搓雙手,將拳頭捏住又展開,活動開手指,好不容易打了水上來,雙手拎著,向花園走去。弱兒抬頭看了看天,天色有些灰,心裏嘀咕著會不會下雪。

“弱兒你這個死丫頭!大公子都練功完畢要梳洗了!”翠香一把拎著她的耳朵,壓低聲音悄悄地叫罵道。

“好的好的。”弱兒不敢再耽誤。也是公子喜歡冷水洗麵,不然燒熱水的話弱兒隻有更加哀歎自己的命運的份了。

精致的水瓢,銀皮包著的把。她小心地把水舀到盆裏,水麵晃啊晃的,將弱兒的臉印在天空上。翠香伺候大公子雲飛宇公子梳洗完畢,又服侍公子更衣。這個時候,弱兒感覺脖子後麵幾點冰涼,抬頭一看,果然下雪了!她揚起臉龐,帶著點迷茫地笑了,一絲風夾帶著雪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仿若站在故鄉的天空下。

公子看著她對著天空笑,微微皺皺眉頭,翠香趕忙拉拉弱兒,又瞧瞧公子,不敢說話。弱兒這才回過神來,淡淡一笑:“奴婢很少見到下雪。”

大公子目光一閃,沉聲說道:“是麽?”

弱兒笑著點點頭,輕輕地拂了拂,利索地將東西拿走。

大公子負手而立,冷冷地說:“萬紅閣的調查回來沒有?”

翠香連忙回答:“啟稟公子,萬紅閣沒有查到這兩個人。”

大公子想著自己生活中突然出現兩個神秘的女人,讓他覺得很不安。這個弱兒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麽呢?當初自己為救師母,铩羽而歸,途中昏迷的時候被弱兒現,這女子說她遠道投親不遇,願意到雲府做工,不要工錢,隻求三餐一宿,以便有個落腳的地方以便打聽親人的消息。另外一個叫潘憶歸的女人,依據二弟的畫像和書信,也是一點消息都探聽不到。那般美貌的人兒,放在哪裏都不會默默無聞啊,怎麽會萬紅閣沒有一點線索呢?兩個女人先後出現在自己家,意味著什麽呢?

弱兒看著自己粗燥的雙手,手心已經起了老繭,摸在衣上居然可以聽見沙沙聲。

“弱兒。”門簾一動,翠香進來了。“你做事情要小心些,呆會把書房收拾幹淨,公子吃完茶就要看書了。對了,院子可掃過了?”

弱兒點點頭,站起身來。翠香一腳已經跨出門去,想想卻又回頭吩咐到:“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後去廚房或是跟王大媽學學女紅。一個女孩子,不學這些是不行的,再說,你也不能老幹粗活吧,要為自己將來打算。”

眼眶一熱,呆呆地看著翠香走遠。翠香雖是個厲害的主,心底卻是極好。弱兒在這裏沒有親人,好歹能在翠香那裏感覺些許溫暖。

掃地、洗衣服、撣灰,分派的事情上午基本都做完了。其實寒香院的丫環或長工都還不錯呢,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吃罷午飯,弱兒就帶上鞋底去廚房。弱兒繡花到沒什麽問題,畢竟以前在家認認真真地學了許久也練了許久,可惜的是不會紡紗織布納鞋做衣服。

幫著做些零散的活計後,和老媽子們圍著坐在屋裏,納鞋底,從窗戶看雪。一天的日子就這麽悠閑地過去了。

滅燈以後,弱兒掐指一算,來這裏有三個月了吧!家,在黑暗裏浮現出來。弱兒叉叉自己腰,瘦了,但是精神卻不錯,這麽環保的地方,這麽環保的吃食,肯定長壽……目前但願不要得什麽急症啊之類的,不然在異鄉他處,隻有死路一條哦!同時提醒自己雲府做滿三年記得要換人家,不然就相當於賣給別人了!弱兒歎了口氣,睡下。

8月15紀念抗日戰爭勝利64周年,反對日本參拜靖國神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