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憶歸不相信,自己好歹是現代大學生,不信就鬥不過雲夫人。不就是優雅得體麽?自己出生不算是名門之家,好歹也見過世麵啊……唯一後悔的是自己古漢語學得不夠好,今天是大年初一,說的是在暗香閣擺酒賞雪,會不會要求自己作詩詞什麽的呢?這個雲府,估計是因為梅花栽得多吧!府裏除了自己住得凝香苑,還有尋芳閣、寒香院、漱香宅……名字都差不多,應該水準不怎麽高,就算有點難度,有弱兒在,應該問題不大吧?望望弱兒,心先定了下來。

雲夫人和大公子二公子都到了,潘憶歸一看暗香閣亭子裏擺著琴和紙墨,不由猶豫起來。

“別怕,有我呢!到時候你吟詩作詞能推就推,推不過隨便撿兩背就是了,如果讓你動手,你就說手部受傷了,不能寫字畫畫。記住,千萬要低調些。”正在這時,腦海裏就響起弱兒的聲音。“這是通過思維直接交流,以後你也要學和他們的千裏傳音差不多。”

“見過雲夫人。”潘憶歸恰到好處地微笑,低眉施禮。

“免禮。憶歸姑娘昨晚歇息得可好?”雲夫人可能還沒有氣過,如果不是不想掃雲飛揚的興,根本就不想見潘憶歸。

“回夫人的話,憶歸昨晚休息得還好。謝謝夫人掛念。”說罷抬起頭來,直視著雲夫人的眼睛,盡力讓自己含蓄和真誠。

雲飛揚緊張地看著她,看她好像沒有生氣的樣,長舒一口氣,卻惹來雲夫人不滿的一瞥。

“恩,坐下吧。”雲夫人抬了抬下巴,“你來看看,這是雲飛宇的畫,說說怎麽樣吧。”

“憶歸才疏學淺,怕謬評了大公子的傑作。”潘憶歸連忙起身施禮,嘴上說著,心裏在喊天!這一個一個的禮哦,弄得自己要抓狂了!忍!一定要忍!誰讓自己的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施展的餘地呢?養活自己都難啊!再說,自己對書畫可是一竅不通啊!評?怎麽評啊?

“憶歸,沒關係的,女子無才便是德嘛。”雲飛揚是知道潘憶歸根本不會寫字畫畫的,怕她尷尬很了脾氣,和母親鬧僵了可不好,趕忙打圓場。

憶歸聽了,更是火大,站起身來,先是溫婉地一笑,做出要評價的架勢出來,輕巧地掃了弱兒一眼,弱兒無奈地在她腦海裏歎息,這地步,不幫也不行了。

“那憶歸就放肆了。”潘憶歸又是一禮,然後走到畫跟前,走到畫跟前假裝欣賞,其實是想專心聽弱兒的傳話,免得眼神渙散引起懷疑。隻見是一副水墨丹青,畫的是冬天的景象,有山有水,一個老頭子坐條小船在江裏釣魚。“此畫筆力雄渾,力透紙背,線條流暢,畫意透出淡泊名利的意境,大公子年紀輕輕,能有寵辱不驚的想法,真是難得難得。”照著弱兒的話說完,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一幹人等。

隻見大公子若有所思,雲飛揚正嘴巴張著都忘記閉上。和憶歸相處了幾個月,隻知道她無親無戚,可是也沒覺得她有什麽學問啊!經常嘴邊滿嘴俗語,回來之前自己求了又求,憶歸才肯學那些文縐縐的見麵詞,怎麽還懂畫啊?至於雲夫人,哈哈!就更簡單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當娘的,誰不樂意別人誇自己的兒子呢?還誇得這麽有水準。

潘憶歸經不住得意起來,靈光一閃,低下頭來望著畫吟到:“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正版抄襲!嗬嗬!這麽有名的詩句,看看你們敢小看我不?反正那些穿男穿女們都這麽幹的,倒也不覺得自己羞愧。剛剛吟完就收到弱兒的話:“說了讓你低調了,顯擺什麽啊?推脫不過再作詩嘛!”

這邊雲夫人撫掌大聲讚到:“好詩好詩!就請潘小姐在留白處提上這詩吧!”

潘憶歸連忙施禮:“讓夫人和公子見笑了。憶歸右手曾經受過傷,雖已愈合,卻是提筆寫字不能自如了。”

“想不到憶歸才華這麽好,如此良辰美景,憶歸就再做詩如何?”雲飛揚看著母親這麽讚賞潘憶歸,想乘勝追擊,繼續鞏固雲夫人對潘憶歸良好的印象。

“這個雲飛揚,哪壺不開提哪壺。”潘憶歸心裏很生氣,一時間腦海裏卻是搜不出關於雪的詩詞。瞟了弱兒一眼,隻見弱兒隻顧看著地上,腦海裏也沒有弱兒聲音,心知弱兒有些生氣,想到她一身本事,卻甘願做個下人,一定有理由的。連忙一笑,又是一禮,道:“憶歸哪有什麽本事,隻是看了大公子的畫有感而,現在要我作詩,我可是再也做不出來了。對了,早就聽說雲夫人的琴聲是一絕,不知道憶歸能不能借過節的喜氣,有幸聽聽雲夫人的琴聲呢?”潘憶歸話鋒輕輕一轉,把難題就轉移了,嗬嗬,還拍了馬屁,真是有才哦!還沒得意完,就聽見弱兒對自己說“我不懂琴,你自求多福吧!”完了,潘憶歸不禁心裏一沉,自己也不懂啊。小時候特長學的是鋼琴,那裏知道古琴呢?

隻見小廝收好剛剛的字畫,放上琴,步瑤端上銅盆,雲夫人洗了洗手,又用絲帕檫幹水,整整衣衫,在琴前坐下,玉手輕抬,叮叮咚咚地彈起來了。潘憶歸一聽,更是蒙了,要是她彈什麽《春江花月夜》、《高山流水》啊的還好,偏偏她彈的什麽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是鋼琴到可以評論下歌唱性啊穿透力啊什麽的,古琴說什麽呢?還是不知名的曲子!!

雲夫人彈完,望向潘憶歸,憶歸很有氣質地輕輕鼓掌,腦子裏不停地想,硬著頭皮說“憶歸不知道夫人彈的什麽曲子,隻是覺得非常好聽。”

“是麽?”雲夫人接過茶碗,呷起茶來,看不出喜怒,但是潘憶歸知道,她不高興了,大大地不高興了。好在自己學鋼琴的時候有過視唱練耳的訓練,就哼起一段剛才雲夫人彈過的旋律,便哼邊想對策。“雲莊主外出未歸,你試著從思念方麵來說。然後找個理由先離開。”弱兒一會功夫,就覺得手心出汗,這個潘憶歸,真是會找麻煩啊,早知道就不和她相認了。

“這段夫人彈得委婉纏綿,可是在思念雲莊主啊?”潘憶歸微笑著說。

“這丫頭,盡胡說了。”雲夫人臉上飛上淡淡的紅霞,但並未生氣。

“夫人、兩位公子,憶歸先離開會再回來。”潘憶歸起身,見雲夫人笑著點頭,這才和弱兒一起施了一禮才離開。

身後,是雲飛揚得意非凡的笑臉和雲飛宇若有所思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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