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紫元裳聽完沈征的話後,她直接就呆住了。
“怎麽,高興得不知說什麽好了?”沈征半開玩笑地問。
“這是好事呀!”沈影拍著手叫,“你和秋家主不是早就渴望能夠重新在一起了嗎?現在有陛下玉成此事,不正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是啊。”雪素點頭。“恭喜你們了。”
“如果說之前你們的結合,有重重阻力,那麽當陛下點頭同意時,那阻力就已經消失了。”秋雲之笑著說。“恭喜你們。”
“可是……可是……”紫元裳看著沈征,激動得不知說什麽才好。
“沒什麽可是。”沈征微笑,“陛下已經答應,將盡全力促成你們的婚事。不論有誰反對,他都會堅持——這是他親口答應我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紫元裳哭了,眼淚成行地向下滴。四位姑娘看在眼裏,心中也不免都湧起了感傷。
“紫元老,您是太開心了吧?”血君香姬怯生生地問。
“是的,是的!”紫元裳很是激動,身子也顫抖了起來。
“我已經請大帝派人去請秋家主了。”沈征說,“明天的朝會上,陛下就會宣布賜婚的事。你要做好準備,不要到了時候再失態。”
“我懂的!”紫元裳急忙點頭。
她久久看著沈征,半晌才感激地說:“沈征,謝謝你,真的!”
“客氣了。”沈征淡淡地笑著,心中為能幫朋友得到幸福而欣喜。
秘境之中並沒有日夜之分,但卻有“天”的概念,不過那並不是以天色的明與暗為分界,而是以秘境之中製定的時間而論。每過三十個小時,便是一個整天。
在時間過後,朝會的時間終於到了。紫元裳帶著一種難以言狀的興奮心情,隨著元老會的一眾元老參加了這次不同尋常的朝會——當然,那僅是對她而言。
例行的一些政務商討完畢後,月明光才把目光移向了紫元裳,然後微微一笑。
“各位,今天除了正常的政務之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宣布。”他說。立時,所有王公大臣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紫元老作為元老會中最年輕的元老,肩上擔了兩個大家族的擔子。”月明光聲音溫和,“長久以來,她一直以女強人的形象示人,但我卻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我想,身為帝王,就要體諒臣子們的苦處,並幫他們解決難題。”
“是。”一眾王公大臣,並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但也跟著點頭稱是。
“多謝陛下惦念。”紫元裳恭敬地一禮。
“紫元老,我聽說你有一位青梅竹馬的好友?”月明光淡淡笑問。
“這……”紫元裳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用力點了點頭。“不錯。他是秋空之光的家主,名叫秋無咎。”
“我還聽說,你們兩人已經互相相愛,對不對?”月明光笑著問。
“是……是的……”紫元裳的臉微微發紅,點了點頭。
不少人發出驚呼,低聲私語起來。
“我有意成全你們兩人,賜你們結為夫妻,你意下如何?”月明光笑問。
紫元裳激動地顫抖著。雖然她早有了準備,但當月明光親口說出此事時,她還是難以自已。
“陛下……我……”她激動地看著月明光,但想要大聲說出口的那句話,卻一直梗在喉嚨裏,無論如何也發出出來。
“你怎麽樣呢?”月明光笑著問。
“陛下!”就在這時,玄玉流光的聲音卻響了起來。這位首席元老陰著一張臉,站了出來。“我反對!”
“什麽?”月明光微微皺起了眉。
其餘一眾王公大臣也不由驚愕地議論起來。這種事屬於私事,大帝有意玉成之下,更不應該有人反對,而玄玉流光這時站了出來,難免讓人認為他就是故意與大帝唱反調。
“陛下,如果紫元老隻是一個普通的大臣,那麽我會舉雙手讚成您的決定。”玄玉流光緩緩說道。“但她的身份不同,她是元老會的元老,是能決定帝國諸多大事的元老!而她的性別,又決定了她不可能像任何其他元老一樣,在做任何決定時,都不受家庭影響。”
說著,他轉向了一眾大臣:“我們都知道,女人是感性生物,在許多時候她們不能像男人一樣理性,尤其是在愛情麵前,女人更沒有任何抵抗力。如果讓一位極度渴望愛情的女性擔任重要的帝國元老,眾位想一想,她背後的男人會如何?”
一眾大臣思索著,漸漸有人同意玄玉流光的說法,點起頭來。
“不錯!”有一位大臣站了出來。“男人都是有野心的。紫元老要嫁的,更是一位掌握著大權的家主,到時難保紫元老不會被其夫左右,而影響到元老會的決策。陛下,這並不隻是一件簡單的個人婚姻,更是關係到帝國的大事。”
“確實如此。”越來越多的大臣點起頭來。初時,還隻是與玄家有關係的大臣,到了後來,幾乎所有人都跟著點頭了。
月明光不由皺起了眉,悄悄望向立於下方的沈征。沈征則望向了冥月白,顯然是早就知道冥月白在此時能開口說些什麽。
“這件事其實也簡單。”果然如沈征所料,冥月白這時突然微笑開口。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紫元老真的深愛那個男人,並願意與他在一起,那麽就為了他放棄權力吧。”他緩緩說道。“隻要紫元老不再是元老,不就沒有這些令人煩惱的問題了嗎?到時她願意嫁給誰,都隻是她自己的事了。”
說著,他望向了紫元裳:“我說得對吧?”
紫元裳怔住了,她看著冥月白,久久不語。
而其他的大臣,卻陸續點起頭來,都同意冥月白的說法。沈征望著冥月白,淡淡而笑。
他早知道冥月白會願意促成此事,也早猜到了冥月白會用這種方法。說起來,他與冥月白並不是朋友,還是彼此潛在的敵人,兩人雖然暫時聯手,但心卻並不在一起。能有削弱對手的機會,兩人都不會放過。
而眼前,就是一個削弱自己力量的機會——不論如何,紫元裳都是元老會的元老,有著至高的地位。而如果能讓她失去元老的地位,也等於是削弱了自己的力量。
冥月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大元帥說得對。”沈征看著紫元裳,緩緩開口。“紫元老,陛下雖然是一番美意,但也要你同意才成。你願意為了秋家主,而放棄元老的高位嗎?”
紫元裳的目光慢慢移向了他,他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的是堅定不移。
“陛下。”她慢慢罷頭,望著月明光。“感謝您對我的關懷。我願意!”
大廳中立時爆發出一陣議論聲,所有人都驚訝不已。在他們看來,無聊的愛情遠不及元老的地位重要,紫元裳曾經以鐵腕手段整合了兩大家族,是女中強人,更應該重權力輕情愛才對。
但此時,她竟然放棄了一切,這令所有人都不能理解。
沈征笑了。
他理解。
紫元裳一開始,就不是在為權力而奮鬥,她隻是為了責任。
她要讓自己的家族繼續生存下去,要擔起保護家族的重擔,因此她才放棄自己。
她原本就是不追逐權力中的一分子。
現在,紫光星輝已經成了一個大族,原來的紫家也好,星輝家也好,合成了一個新的強大家族,已經不必再用任何人的犧牲換來自己的安定。
她已經可以放手了,可以放開一切自己不喜歡的東西,而去追逐自己喜歡的。她在此時不再去想那些責任與義務了,她隻想像個正常的女人一樣,好好地愛一場,投入自己愛人的懷抱。
“好。”月明光笑了。“那麽一切問題都沒有了。我現在正式宣布——撤去紫元裳的元老之職,任命她為新成立的偵警署署長。接下來我們要考慮的,就是幫紫元老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還有……重新選拔一位元老。”
他一邊說,一邊把目光投向了沈征。
冥月白這時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危機感。
沈征淡淡一笑。他早已料到這種結局。
月明光並不是笨蛋,他有自己的算計,沈征不信他會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如果他是這樣的人,那麽帝位恐怕早就不保了。
玄玉流光的眉頭也是一皺:“陛下,關於這個偵警署的事,我們元老會還沒有討論通過……”
“那就開始討論吧。”月明光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三天之內必須給我結果!”
說著,他直接站了起來,大步向內宮而去。朝會,便就此散了。
“恭喜您。”冥月白走了過來,向著紫元裳道賀。“能得到一位令您甘心為之放棄權力的愛人,實在是一種幸福。”
“謝謝。”紫元裳笑得很真誠。
“也恭喜你。”冥月白看著沈征,“也許新任的元老,就是你了。”
“別開玩笑了。”沈征笑著擺了擺手。“不如大元帥來當這個元老吧。”
“那是不可能的。”冥月白搖頭。“軍政並非一體。元老會就是為了製約軍方力量,同時輔佐陛下治理國家而生的。所以軍方和皇家勢力,都不能插入其中。”
“那我們就等著看陛下會提拔什麽人吧。”沈征說。
離開了王宮,回到了自己的爵士府,紫元裳也跟了過來。一進府,沈征就得到管家稟報:“秋空之光的秋家主已經到了。”
“我這就去見他。”沈征笑了,“他知道這消息,一定高興壞了吧?”
“不。”管家尷尬地說,“他……他很是焦急,還有點生氣。”
“什麽?”沈征疑心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