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打照麵,就都愣在那裏,然後互相擺出了搏鬥的架勢。

來者用眼打量屋子,眼中立時透出了憤怒與驚愕。

“你是什麽人?”沈征微微後退一步,以示緩和之意。

“你的臉也是偽裝。”那人笑了笑,笑聲與僵硬的臉完全不相配。

“這裏有八間屋子。”沈征答非所問。“關的應該都是聖血與熙武兩大帝國的美女。我已經救了四間屋子裏的人,在第五間裏遇上了你。”

“沈征?”對方突然微微一震,然後臉上有一道力量湧動,那僵硬的臉便消失不見,顯露出了冥月白的麵孔。

“大元帥?”沈征吃了一驚,也將妖鎧變化之力收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這話我還想問你。”冥月白看了看周圍那些赤身的女子,微微搖頭。“沒想到玄易雷竟然有這麽荒**的人存在。”

“你怎麽知道是他?”沈征問。

“他的好色之名,在帝都人人皆知。”冥月白搖頭一笑。

沈征一揮手,將一眾刑具破壞,將十幾個女子收入了空間蟲核。

“我沒別的意思。”他向冥月白解釋,“隻因為這裏已經裝了幾十個被玄易雷淩辱的女子,由她們向這些人解釋,比較方便。”

“你也是因為懷疑玄玉流光,而潛入其府邸,感到到這裏有意念力守護,以為是什麽機要秘室,所以潛進來的吧?”冥月白看著沈征,臉上露出苦笑。

“彼此彼此。”沈征歎了口氣,“沒想到卻是玄易雷那小子的秘室。不過也好,救下這些無辜的女子,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叛徒肯定是玄玉流光!”冥月白氣憤地說,“之前我就懷疑他,這次第三邊防區那邊起了戰事,他卻一力否決軍方的出兵計劃,顯然是收了熙武帝國的好處。這裏這些美女,更能證明這一點。他的兒子就從兩大帝國中得到了這麽多奴隸,他收了多少好處,更是可想而知。”

“但我們必須有證據在手。”沈征說。“否則始終無法推翻這個龐然大物。玄家畢竟是僅次於皇室的實權家族。”

“沒錯。”冥月白點頭,“軍方中明裏暗裏也有他們不少人。沈征,之前發生過什麽,都可以暫時不計,這次我們好好合作,把這個大毒瘤除去吧。”

“我也是這個意思。”沈征微微點頭,但突然間將頭一轉。

與此同時,冥月白也感應到了什麽,目光投向門外。

“有人要來了。”兩人同時開口。

“別讓那些門露出破綻!”冥月白一指外麵。

“明白。”沈征閃身而出,快速地將自己打開的幾道門悄悄地合上,那震斷的門鎖,在他的空間之力控製之下,被力量線束著暫時保持著鎖上的狀態。

兩人則直接閃身進入其中一間屋內,透過一線門縫監視著外麵。

不多時,走廊的另一端傳來聲音,接著就是開鎖聲,開門聲。玄易雷帶著一臉的憤怒,自門外而入,摔手將門狠狠關閉。

“沈征,你這個混蛋!”他邊走邊吼著,“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捉到這裏來,讓你也嚐嚐這些娘們兒嚐過的滋味!”

冥月白忍不住抬頭看了看沈征,笑了:“可惜我聽說玄易雷不好男色。”

“大元帥這玩笑開得一點也不好玩。”沈征白了他一眼。

玄易雷大步向前,猶豫了一會兒後,打開了左邊第二間屋子的門。兩人不由都鬆了一口氣——右邊第二間,就是兩人相遇的地方,門隻是虛掩著,而且裏麵的人都沒了,玄易雷一進門就能發現不對。

兩人互換了個眼色,臉上都湧起了妖鎧變化之力,生出了那僵硬沒有表情的臉來。

兩人閃身而出,快速地來到那間屋子的門前,隻聽到裏麵有女子尖銳的哀鳴聲,但女子明顯是嘴裏塞了東西,聲音並不透亮。屋子裏還傳來鞭子的聲音,以及玄易雷的罵聲。

“該死的沈征,我早晚殺了你,早晚殺了你!”

每吼一聲,便有一聲鞭子聲響起。

沈征一皺眉,猛地一個箭步向前,一下撞開門進入屋內。

這自然也是一間囚室,囚室中又是十幾樣不同的刑具,每樣上都有一位赤身女子被束縛著受折磨。而當中一個大字型的刑架上,一個女子手腳被固定住,自被玄易雷用鞭子抽著,身上已經有了四道血痕。

聽到門響,玄易雷立時回過頭來,驚愕地發現竟然是一個麵相奇怪的男子,不由大驚,剛張口要叫,那人已經衝到他近前,一招就將他製信,按在了地上。在對方那強大的意念與空間之力麵前,他既無法用意念呼救,也無法用空間力量反抗。

“你……你是誰?”他驚恐地問。“難道不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當然知道。”冥月白緩步而入,故意啞著嗓子,令人聽不出他的聲音。沈征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為什麽之前他能認出自己。

因為那時自己並沒有故意掩飾聲音,結果被他聽了出來。

沈征用腳踩住玄易雷,揮手間將囚室內的刑具全部破壞,將一眾女子收入了空間蟲核之中,腳下慢慢加力,疼得玄易雷不住慘叫。

“饒命,饒命!”他叫著,“你們是什麽人?想要什麽?我父親是帝國元老會首席元老,你想要什麽都可以,隻要不殺我!”

“如果我隻是想殺你呢?”沈征冷笑。

“我和你並沒有仇恨,你為什麽要殺我?”玄易雷感覺到對方強大無比,自己在其麵前簡直連條狗都不如,抵抗的念頭早嚇飛到了九霄雲外,如今隻想保命。“再說殺了我也沒有好處啊!”

“他和所有的女子,就是一件上好的證據。”冥月白低聲說道。

“不錯。”沈征緩緩點頭,正要將玄易雷收入蟲核,冥月白卻冷冷對玄易雷說道:“想保命也容易。立刻用意念之力,給你父親留書一封,就說你受了大辱,不想呆在帝都,所以帶了這些女子離開到外麵散心,等這場風波漸漸被人們遺忘時,再回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玄易雷驚恐地問。

“照辦。”冥月白的聲音變得更冷,緩緩抬手,一道空間之力立時裹住了玄易雷的一條腿,慢慢地收縮,將那條腿生生絞斷。

玄易雷發出痛苦的嚎叫,但聲音被冥月白的力量控製著,不能傳出囚室之外。

“照辦,為你治傷;頑抗,再絞碎你另一條腿!”冥月白說。

“我照辦,我照辦!”玄易雷流著痛苦的淚,緩緩地發揮出意念之力,而沈征收回了部分力量,令其有力量能生出意念信函。

不多時,一封完全由玄易雷意念之力化成的信函,便出現在兩人眼前。冥月白拾了起來,仔細地檢查了兩遍,確定他沒有動任何手腳後,才收起了它。

“兩位,不要殺我……”玄易雷這裏痛哭了起來,沈征看著他那副模樣,不由覺得好笑。

權傾天下又如何?生子如此,玄玉流光這一輩子實在太窩囊了。

“先救了剩下的女子吧。”冥月白說。“將他交給我。”

“還是由我來比較好。”沈征微微一笑,揮手喚出了湮神槍,一道湮神鎖飛射而出,將玄易雷纏了起來,頓時令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你……你是沈征?”玄易雷倒不是蠢蛋,立時感應到了這正是不久前曾困住他,將他吊在樹上的那股力量。

“是我。”沈征一笑,“冥月白大帥也在這裏,和他打聲招呼?”

玄易雷驚恐地抬頭看著冥月白,嚇得說不出話來。冥月白看了沈征一眼,衝著玄易雷低聲說:“玄易雷,這次如果你好好合作,我可以保你不死,甚至還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但如果你敢不合作,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不敢、不敢!”玄易雷強忍著腿上的痛苦,流著淚搖頭。

沈征並沒幫他醫治腿傷,而是直接將他丟入身上另一個空間蟲核之中——他知道那些女子一定恨死了玄易雷,如果將他丟入女子們安身蟲核,不用片刻肯定得被這群女人活撕了。

兩人出了這間囚室,再將最後幾個囚室中的女子都救了下來後,在冥月白的示意下,二人順著秘道來到了玄易雷的臥室之中,將那封意念信函放在了桌上顯眼的位置,然後悄悄地退入了秘道,發揮力量將所有的囚室重新收拾了一番,造出了玄易雷將人帶走的假象後,再次施展出鑽地的技巧,離開了玄玉流光府邸。

到了外麵,兩人才都鬆了一口氣,彼此對視而笑,但那僵硬臉上的笑容,卻說不出的詭異。

“你對熙武帝國的事怎麽看?”冥月白與沈征並肩向著皇宮而行,邊走邊問他。

“不是你動的手腳嗎?”沈征半開玩笑地問。

“你可真是了解了。”冥月白搖頭一笑。“確實,那報信的士兵是我安排的——沈征,你太狠了,竟然一個人獨吞一個雪玄界,胃口真大。”

“不得已啊。”沈征感歎。“你的野心太多,我很怕你。所以……”

“競爭是殘酷的。”冥月白一點頭,“這點我明白,但也希望你明白。”

“我已經做好了你來報複我的準備。”沈征笑了。

冥月白也笑了。

此時的兩人,若由外人看來,簡直就是一對要好的朋友。

“熙武帝國確實有進犯的意思。”冥月白說,“我打算利用這次機會,狠狠收拾他們,反過來奪取他們幾座秘境。到時我將又是大功一件,地位能再次提升。這對我是好事,但對帝國來說,一樣是好事。對於位麵大戰來說,也是好事——可以讓熙武安定下來,在大戰之前不再生事。”

“其實我也這樣想。”沈征緩緩點頭。“所以至少目前在這件事上,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

“那麽,就暫時聯手吧。”冥月白說。

“好。”沈征點頭。

兩人對視,又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