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之中,一片寂靜。

然而這寂靜隻是表麵的假象,在那遍布星空的超空間中,有一支十萬人的大軍悄悄地隱藏著。他們無聲無息,不散發出半點氣息,卻無時無刻不在掃描著遠方超空間中的情況。

他們,就是獸魔的大軍,由一位強大的獸魔大帥率領著,在這裏等候雪虎族和其三支血脈親族的援軍到來。

此刻,統帥萬軍的獸魔大帥鋒其烈,正穩穩地盤坐於虛空之中,得意地品嚐著玉瀚帝國特產的美酒——這種美酒是他上一次攻占了玉瀚的一座秘境時得到的,一經品嚐,他就愛上了這種美酒。而那次勝利帶給他的成就感,仿佛也蘊含在了這酒中,每當戰鬥時,他總要喝上幾杯,他稱之為品味勝利的感覺。

隻是這次不知為什麽,這酒卻喝不出滋味來了。他微微皺眉,拿著酒杯端詳著,忍不住想:這是不是什麽不好的預兆呢?

管它的!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將杯子隨後丟在了超空間之中,望著前方,眼時閃起了寒光。

如果一切都依大帝的計劃進行的話,此刻鷹虎獸一族應該已經損失慘重,而雪虎族那邊,獸魔大軍應該已經假裝敗退,而悄悄隱藏到雪虎族秘境附近,等雪虎族帶著大隊人馬衝向鷹虎獸秘境時,再偷襲它們的老巢。

而那一群援兵,自然就由他來對付了。

他不由算計起來:鷹虎族最為強大,有五萬餘鷹虎獸,被己方十萬大軍牽製,估計損失已經不小。而援兵隊伍最多有六萬人——因為各族不可能傾巢而出,一定留有力量保衛各自的家園。它們長途跋涉,心急如焚,猝不及防下遭到自己這十萬大軍的攻擊,一下總也能被gan掉上萬,再經過一番苦戰之後,消滅它們一半兵力,不在話下。

而這時,雪虎族老巢受到攻擊,它們必然心急回兵去救,自己再銜尾猛追,又能殺掉不少。

這一戰,幾乎就可以打得聖獸一族抬不起頭來。

他不由搖頭感歎:可惜最近玉瀚帝國因為損失慘重而紅了眼,不然就能將族中那二十萬人也調動起來,這一戰剿滅聖獸一族,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這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那些小精靈。萬一讓他們到了源界,那可是真正不得了的事。這次戰役的重點,就在鷹虎獸一族的秘境,偷襲不過是又一招聲東擊西之計。

在聖獸一族受到沉重打擊後,必然會向離此最近的鷹虎獸求救,而在適當的時候,攻打鷹虎獸秘境的軍隊會假裝敗北撤退,但實際上卻也是隱藏在其秘境附近。等鷹虎獸族一旦來求救聖獸一族,那麽那支大軍就會瞬間鏟平鷹虎獸秘境,將所有的小精靈一網打盡!

幾千年了,結束一切的時候也終於快要到了。

他不由幸福地想著。

但就在這時,他卻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危機感,他驚愕地環視四周——四周寂靜,除了自己的軍隊之處,再沒有任何生靈存在。他不由納悶:自己這是怎麽了?

是大勝即將到來,使得自己太興奮的緣故吧?

他這樣想著。

就在這時,無數可怕的強者氣息,突然自他大軍的中央爆發開來,如同一枚炸彈,轟然間便將強大的力量向著四周散射。他驚愕地發現,在大軍中央,突然出現了一支強大的隊伍——那隊伍主要由兩萬鷹虎獸組成,構成了戰鬥主力,但是它們的表現,卻完全不如似乎是輔助的另一支小隊伍搶眼。

“源界人類和聖靈?”鋒其烈看清了那支小隊伍的組成後,不由大吃了一驚。

“怎麽會有源界人類和聖靈出現?源界不是沒有主動連接其它位麵的通道嗎?”他倍感震驚,不知這些強者為何能進入雪玄界。

那是一隻千人的小隊,另外還有數位強大的聖靈。他們一出現,就立時散發出無比強橫的氣息,發揮出淩厲的殺招,與那兩萬鷹虎獸一起向著獸魔族大軍發起了猛攻。這出乎所有獸魔的意料之外,立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片刻工夫,就有上萬人死在這支奇襲隊手下。

“混帳!”鋒其烈憤怒地咆哮,“靈奇那個該死的家夥怎麽搞的,竟然讓鷹虎獸殺到了這裏?”

怒吼之中,立時指揮著大軍向著中央處集中。

“不過是兩萬鷹虎獸,哪裏是我這十萬大軍的對手!”他冷哼,“好,今天就在這裏滅了你們,擒拿了這些源界生靈,仔細地問清他們是如何進入雪玄界的,這可是大功一件!”

說著,他不由又笑了起來。

密集的獸魔大軍,開始收縮,向著中央處以山崩之勢壓了下來。那龐大的軍隊,揮動起了更為巨大的殺招之雨,向著中央處的鷹虎獸及源界軍團擊去。

但就在這時,所有的敵人卻突然快速地集中到了一起,然後就突然消失不見,隻餘下一個源界人類。那人類一抬手,就變出了一杆鋒利的大戰槍,突然間,那戰槍中散發出了遠遠超出星海之王的威壓,令周圍衝殺過來的獸魔軍團,不由為之一滯。

“那是什麽?”鋒其烈瞪大了眼睛驚呼,“這種氣息……那是大帝的神器才擁有的氣息啊!這家夥怎麽會擁有這種神器?”

就在這時,源界人的身上也湧起了強大的氣息,那氣息與戰槍的氣息合而為一,刹那間,那個源界人竟然迎著殺招之雨衝了過去,長槍起處,無形之力四下裏激蕩,竟然將那恐怖的殺招之雨,生生地撕開了一道口子,而他則從容而去,鑽入了大軍之中,帶起一路腥風血雨,快速地逃走。

“不能讓他逃走,給我殺!”鋒其烈大吼著,意念流動,傳令下去。整個大軍立時為那源界人所引動,隨著他而去。

沈征持槍疾飛,長槍起處,當者披靡。

他以任何獸魔都無法企及的速度,快速地脫離了大軍的圍困,突然間鑽出了超空間內層,令一眾獸魔失去了他的蹤影,不得不尋找著他的氣息,跟著進入外層的超空間。而在這時,他卻又已經衝入了超空間內層,來到大軍之尾,突然間將收入水火秘境的所有戰士們召喚了出來。

立時,兩萬鷹虎獸大軍,和聖盟的一眾聖靈、戰士,又再次如炸彈般爆發,播灑出澎湃的殺招之雨,在猝不及防下,獸魔的軍隊再次受到了重創,瞬間又有數千人被擊殺,數千人受傷。

“該死!”鋒其烈眼睛赤紅,立時指揮大軍再向那裏奔襲,但刹那間,沈征已經再次將所有人都收入了水火秘境,然後故伎重演,又消失不見,鑽入了外層的超空間之中。

而片刻後,他又出現在大軍另一側,再次放出了所有戰士,空襲獸魔大軍。這一輪襲擊中,又是數千人斃命。

如此,反複數次,獸魔大軍便這樣損失了三萬多兵力,而對方眾人卻是毫發無損。

“混帳,混帳!”鋒其烈徹底被激怒了。他自出生至今,打過無數次大戰,沒有一次像這次這樣窩囊。以往每次戰鬥,他都是帶領大軍瘋狂衝殺,將那些無能的雪玄軍隊死死壓製住,除非對方大將擁有能與他抗衡的力量,否則最終隻能是兵敗一途。

但這次,對方竟然不堂堂正正地擺開陣形與自己軍隊交鋒,卻不斷打著遊擊,這種戰法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一時間竟然陷入焦躁中。

但他畢竟是一方強者,短暫的焦躁之後,便想出了對策,急忙命令大軍收縮,按兵不動,不再沒頭蒼蠅似地四下裏追蹤敵人,而隻是團結在一起,隨時準備對付突然出現的敵軍。

“這個該死的家夥!”他氣哼哼地咒罵著,同時也不由心驚。“怪不得大帝總說,源界強大無比,絕不可小視。這些源界人確實有兩下子,與雪玄人一點也不同,簡直是能征善戰,天生的戰神轉世。還好我們不用參加將來的位麵大戰,隻是鎮守雪玄界,壓製那些無用的雪玄人而已。否則……”

他不由微微搖頭,已經生出了畏懼之心。

這時,沈征突然自大軍側翼殺了出來,卻並沒有放出那些強者,而是憑著一人一槍之力,如一柄利刃一般深深地刺入了獸魔大軍之中。他如下山的猛虎,人借槍威,槍助人力,立時就殺開一條血路。

“按兵不動!”鋒其烈吼著。“小心再中了他的詭計!”

所有人都不敢亂動,隻是鎮守著自己這一方地域,眼見著沈征在遠處廝殺,卻不敢大舉圍剿。如此一來,沈征雖然麵對六萬多大軍,但實際上的敵人,卻始終隻是圍繞身邊的數百人而已。

至於其他人自遠處發來的殺招,他一點也不用畏懼。他們不能集合一處,統一發揮殺招,那些殺招便隻像是蘋果樹下零星落下的蘋果一樣,他輕易地就躲了過去,或是揮槍擊破,從容地繼續殺人。

“我殺了你!”鋒其烈憤怒了,他發出狂吼,身上的甲骨上湧出了層層的角質,化成了一柄大劍。

“鎮獄之劍,劈裂天地!”

他大吼著,身上的甲骨上湧起了道道淡黃色的光輝,人如一道流星,飛射向沈征。

“我要的結果,就是逼你這大帥自己來找我,省得我殺到你身邊!”

沈征目視對方,發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