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空中飛著,鮮血在空中灑著。|

沈征感覺到了胸膛的劇痛,感覺到了斷骨互相摩擦的聲音。

但他還是咬緊了牙關,在空中猛地一個擰身落在了地上,踉蹌著退了幾步,蟲力集中到胸口,拚命地恢複著那裏的傷勢。

但江劍空已經又到了眼前。

沈征感覺此時的他,就像是被自己激怒了的那隻烈狼蟲一樣,真正展現出了強勁的實力。

那杆長槍再次襲來,仿佛並不是槍,而是無數枝鮮花組在一起的花束。

致命的花束。

血靈鞭揮起,狠狠地向著長槍抽去。

二者相撞的刹那,長槍立時化成了無數飛花而去,真正的長槍卻從另一個方向掃了過來,重重地打在沈征的左臂上。

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劇烈的疼痛伴隨著身體不由控製的騰空飛起,讓沈征感到眩暈。

階段性的實力差,真的有這麽大嗎?

沈征強咬著牙關,猛地兩次淩空擰身落地,但這次他連退了數步後,終於學是跌坐地上。

眼裏泛著寒光,江劍空已經再次揮槍直衝而來,那長槍再次幻化成了繽紛的花朵,向著沈征掃了過來。

不可能沒辦法破解,隻要認真地想,一定有方法。

數個念頭在沈征腦海中快速劃過,突然間定格在一種方法上。他一邊向後退著,一邊將血靈鞭化成了戰刀。一道道曲狀光線在刀身上流動匯集著,形成了集束刀光附著在刀身上。

無形的超感應波動四散開來,並不是鎖定了江劍空本人,而是鎖定了他手中的槍。立刻,沈征就感應到了那槍真正的位置,眼中精光一閃間,戰刀猛地揮起,向著頭頂上的虛空之中快速地斬去。

一聲巨響中,戰刀在虛空中與那看不見的長槍撞在一起,那長槍立時就顯出了形來,而在長槍那一頭握住槍的並不是江劍空,而是江劍空的中央聖靈。

中央聖靈?

沈征大吃了一驚,他從沒想到中央聖靈竟然還有這種用途!這簡直就是自己的另一個分身啊!

但就在這一刹那,那繁花的長槍打在了他的身上。

一瞬間,無數鮮花沾在了他的身上,劇烈的痛苦自與這些花接觸的地方傳入了沈征的體內,他感覺到有血係的力量在向自己身體裏滲透,一入體就開始大肆破壞。

這本是他的拿手好戲,沒想到對方使用起來,也一樣地駕輕就熟。

不能小看天下英雄啊!

在踉蹌後退中,沈征不由咬牙暗想著。

“這些花雖然不是實體,但也是我的蟲力化成,一樣有殺傷力啊。”江劍空看著沈征,得意地冷笑著,踏前一步,手中再次凝聚起朵朵繁花組成了長槍,向著沈征直刺過去,而上方的中央聖靈實體,也飛舞在空中,手持著江劍空的長槍,向著沈征刺去。

沈征強忍著體內和體外的痛苦,無暇用血之力化解滲入體內的對方血之力,隻能將蟲靈化為雙刀,運起了水係的力量以連綿不絕的快速攻擊,同時抵擋著江劍空和其中央聖靈實體的攻擊,但數招之間,身上已經多了幾處槍傷。

如果不是江劍空害怕傷到沈征性命,隻想將他生擒,恐怕沈征早已死在他的槍下了。

一想到這,江劍空就覺得更加鬱悶,忍不住再在沈征的身上多添了幾處雖然讓沈征痛苦無比,但卻絕不致命的傷口,以緩解自己心中的憤恨。

死亡的威脅,無比強烈地籠罩著沈征,他遍體鱗傷地與江劍空戰鬥著,但不論是蟲力還是體力都已經漸漸不支。中央聖靈虛形浮在他的身邊,與他做著一樣的動作,卻無法像實體中央聖靈一樣幫他對敵,最終也隻是在他蟲力將盡時收入他的身體,替他補足了力量。

不會輸,我也不能輸!

沈征全身浴血,但卻並沒有退縮,眼中的光芒反而越來越盛。在這種死亡的威脅下,在對方的步步緊逼之下,他體內的蟲力突然間沸騰奔湧了起來,打著旋兒地衝擊著經絡、丹田與他全身的細胞組織,讓他有一種將要爆炸的錯覺。

突然間,這種蟲力的沸騰達到了一個**,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丹田變得更加寬闊,經絡也變得更加堅固。

蟲力提升了?

驀然間,中央聖靈的虛形再次出現在他的身旁,這次再不是那好像風一吹就會消散的影子,而是清晰得多了的影像。

中央聖靈虛形進一步實化了。

我是不會輸的!

沈征不由隨之而興奮了起來,猛地大喝一聲,雙刀帶起了滔天的水係力量分別向著江劍空和他的中央聖靈實體卷去,逼得他們不得不全力抵擋。

而沈征則為自己爭取到了一個喘息的機會,退了一步之後,手中的雙刀化成了魔光戰刀,無數曲狀光線迅速地在其上聚集,合成了集束刀光,超感應也立刻鎖定了江劍空,隨著他猛地揮刀一斬,化成了一道數米長的巨大集束刀光,直斬向江劍空!

“魔光殺印!”

“帶有鎖定性質的殺招?”江劍空擊散了那股水力後,便見到這刀光迎麵向自己斬來,他冷冷一笑,絲毫不將這道刀光放在眼裏,一招手,中央聖靈實體已經將長槍化成紅光飛射到他手中,一沾他的手掌,紅光就再次化成了長槍,抖出數個槍花向著那刀光刺去。

但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卻如飛而至,貼地一個沿街,一腳重重地掃在他的腿彎上,那巨大的力量讓他的身子劇烈地一晃,那淩厲的槍招一下子變途中斷。

而那淩厲無比的集束刀光,便在毫無阻擋的情況下,直接斬在了他的右肩之上。

在放出那道刀光的同時,沈征已經將手中的戰刀換成了雷錘,刹那間其上雷光纏繞,豎接著那道刀光被他脫手擲出,向著江劍空砸去。

當他雷錘出手時,才看到有人貼地滑行而來,那不是別人正是雪素。他還沒來得及阻止,雪素就已經一腳掃在了江劍空的腿上,令他突然失去平衡,中了這刀光一斬。

一聲慘叫中,江劍空的一條右臂隨著飛散的刀光飛舞於空中,而這時,雷錘也已經飛了過來,雖然沒能正中江劍空,但其上纏繞的無數雷鏈卻受氣息牽引,纏住了空中的那一條斷臂,眨眼之間就將失去了蟲力保護的這條斷臂轟燒成了灰!

鮮血噴湧著,江劍空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但又在瞬間強咬著牙猛地一躍而起,瞬間躍向遠方。

他抬起頭,赫然看到了自己那被燒成了灰的斷臂,立時怔在了那裏。

“混蛋!”片刻之後,他紅著眼怒吼著,憤怒地瞪著沈征,然後又望向了那以一腳之力,讓自己失去平衡,結果大敗的雪素。

“無恥的小人,竟然用這種偷襲的手段!”他狂叫著,“沈征,你算什麽天才!”

沈征也沒料到會是這種結局,他看著江劍空,微微皺眉。

“我不是天才。”他說,“所有認識我的人都叫我怪物。而且如果說偷襲就是無恥,那麽第四軍區也好,龍炎聯盟也好,都已經對我無恥過很多次了。江劍空,技不如人,怪得不別人。我們是在做生死決鬥,不是在擂台比武。”

話是這麽說,但他的心裏也多少有點不好受——畢竟他的勝利是建立在雪素對江劍空的偷襲基礎上的,雖然他表麵說得好聽,但內心中自己也覺得勝之不武。

江劍空目光一掃,突然間感覺到了一絲恐怖。

左一淩呢?為什麽他會放這個小丫頭過來?

他望向了遠處,側耳聆聽,但既沒看到左一淩的影子,也沒聽到他的聲音。

他不由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望著雪素,左手不由顫抖起來。

難道左一淩已經被這小丫頭幹掉了?怎麽可能,他可是蟲力比我還要稍高那麽一點點的高手啊,怎麽可能連這小丫頭都沒傷到,就被她幹掉了?

這小丫頭還背著魯錦啊!

但除了左一淩身死之外,他想不出有什麽別的解釋。

恐懼感讓他的心都開始顫抖,他突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不是力量超過他的高手,即使是使用這樣的偷襲戰術,又怎麽能踢得中他?

思維電轉之間,他做出了一個此後一想起他就認為英明無比的決定——跑!

他猛地轉了身來,向著第四軍區的方向疾奔而去,那速度簡直比方才追擊沈征時還要快上了許多。

沈征和雪素都沒料到他竟然突然間一聲不響地不戰而逃,都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

“主人,要追嗎?”雪素緩過神來後,立刻轉身問沈征。

“算了,我們為的是救魯副司令出來,而不是殺龍炎聯盟的人。”沈征搖了搖頭,“而且說起來,他畢竟是龍炎聯盟的軍官,斬掉他一條手臂讓他變成了殘廢,已經是抽了龍炎聯盟一個大耳光了,如果殺了他,事情就要鬧大了。魯副司令怎麽樣?”

“沒事的。”雪素笑了笑,“在我背上睡得像個孩子。”

沈征咧了咧嘴,覺得這比喻真是有點……

“和你交手的那個人呢?”他問雪素。

“被我殺掉了。”雪素甜甜地一笑。